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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這一層的關係,從那魏三友從心裏愈發對肖端伍師傅愛戴和尊敬,加之自己又在和肖倩倩熱戀,師徒倆雖然說不是什麽父子,但感情上卻盛如父子。
剛來到“中國二碳”,由於條件有限對於魏三友和羅廣夫以及趙鬱達他們最難熬的要數冬天了。那時“中國二碳”單身宿舍根本沒有爐子,他們住的宿舍又處在低處,一到冬天又潮又冷,整天就像是冰窖中一般。
肖師傅的家裏生著旺旺的鐵爐子,他知道魏三友他們的這一苦怵,所以他幾乎天天來叫他的三個徒弟,到他家中取暖。按理魏三友他們三個大小夥子,天天去恐怕也不太合適。可肖師傅和他老伴根本不在乎些,仍舊每天都叫他們來,然後和他們一家老小熱熱鬧鬧圍著爐子,不是打撲克就是下象棋,有時候遇到肖師傅高興,一家人還高高興興聽一聽他講上些曆史上典故,以及“中國二碳”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其樂融融得就像一大家人家一樣。
進廠後的第三年冬天,也就是一九七一年的三九寒天,魏三友突然感冒了。
下班後感覺極為不適的魏三友到澡堂洗了洗澡,晚飯也沒吃合著衣蓋著厚厚的被子在冰冷的宿舍,頭昏腦脹渾身酸疼地躺了下來。此時魏三友也想吃完晚飯,就跟羅廣夫和趙鬱達一塊去肖師傅家烤爐子,那裏不僅僅非常暖和,而且還有他的愛情和樂趣。可他現在一點精神也沒有,迷迷糊糊也隻想睡覺。於是魏三友就對羅廣夫和趙鬱達說,晚上你們倆到肖師傅家去玩,我感冒了,就不去了。接下來,魏三友便倒在床上迷迷糊糊進入到半睡眠狀態之中。
也許全身上下一直在發著高燒,躺下之後各種各樣的奇妙幻覺緊緊伴隨著魏三友而來。一會兒他圍坐在肖師傅的家正在烤爐子,一家人家有說有笑……待上一會魏三友小時候坐在太陽下,父親教他識字,父親老人家那花白的頭發,那厚重的淚囊清晰無比……片刻後是他在家鄉考上高小母親駝著背在家中的大鍋裏給他下蔥花麵條……最後是他考上家鄉最好的高中,梳根大辮子的姐姐正顛兒顛兒地和他一塊到縣城報到……
每一次美好幻覺後睜開眼睛,仍舊是身在冰冷的單身宿舍!魏三友知道自己這次病得非常厲害,發燒要四十多度!否則不會這樣!他感到此時此刻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疼,就不象是自己的一樣,鼻子還不透氣,嘴和嗓子發苦發粘,幹疼的就象撒上了一把鹽。魏三友奮力地從床上掙紮著起來,想倒上點水喝,可三把暖水瓶裏一點水也沒有。魏三友強支撐著自己想提點熱水,然而他掙紮著好幾次,都沒有從宿舍走出。他隻好重重地迭倒在木板床上,鼻子一酸,流出了辛酸的淚水,第一次感受到無親無故的人生淒涼。
三友,醒一醒,你快醒一醒!
聲音聽上去多麽親切而熟悉,震撼著自己每一根神經,像父親在小時候呼喚的聲音。不對,父親他老人家早離我而去了,這該不是做夢!
魏三友努力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這才看到一個人影真的在自己眼前晃動,接著一隻粗糙的手放到他的額頭上。啊唷,這麽燙,病成了這樣,人這孩子怎麽不去廠保健站看一看。
是肖師傅!魏三友想對肖師傅說上聲謝謝,試圖想再向他說上點什麽,可他躺在那裏幹張著嘴,麽也沒有說出來,迷迷糊糊又再次進入到虛幻之中。
好熱呀,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熱!魏三友好象又來到肖師傅家的爐子前。不,這應該夏天在廠裏冒著熊熊火焰的立式窯前!太口渴了,我要是痛痛快快地喝上幾口冰涼的水,那該多好!正這樣渴望著,有人給他喝水了。魏三友械地張開嘴,貪婪拚命地喝起來,當喝到第三口這才完全明白,是有人用匙子慢慢給自己喂水!
魏三友努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用小匙給自己喂著水的是肖師傅。想不到我已經來到保健站病房,正躺著慢慢地輸著藥液!
“謝謝肖師傅!”魏三友想坐起,可他身子軟軟卻坐不起。
“謝什麽?你這孩子太木,發燒發四十一度,你怎麽不早點到保健站治治?”盡管肖師傅用責怪的聲音說,但魏三友聽起來卻特別親切。
“剛剛下班時,也隻是試著身上有點冷,我以為到澡堂去洗個熱水澡就會好起來。沒想到,洗完澡後回到宿舍躺下更加的厲害了。”魏三友有氣無力地說。
“剛才醫生給你量了量體溫,比你剛來的時候下降兩度。估計打完這兩瓶吊瓶,再吃上這碗麵條,你的病就差不多了。”
魏三友這才看到有一大搪瓷缸嗆鍋麵條,熱在那個呼呼作響的鐵爐子上,怪不得嗅著一直那麽香。
“肖師傅,羅廣夫和趙鬱達他們呢?”魏三友輕輕地問。
“他們還在家裏麵玩!聽說你的身上不舒服,沒去食堂吃飯,我就下了一碗麵條給你送了過來。這才知道你病得這麽厲害。”
魏三友心裏湧動出了一股滾滾的熱流。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世,對自己的關愛也不過如此!就是憑肖師傅和父親在清華大學的那段友誼,憑著我和他的大女兒倩倩現有著愛情的關係,我魏三友也要把肖師傅當作自己的父親來對待。我不僅要侍奉他,愛護他,要象兒子一樣為他老人家養老送終!
“倩倩剛剛從這裏走,她去廠裏上中班,她剛才說過,她下中班後,就來這裏陪伴著你。”魏三友聽後,感動的淚水流了下來。
“哭什麽?難道還難受?”肖端伍師傅關切地望著魏三友。
“我感到你老人家對我這麽好,我真想喊上你一聲爸爸!”
“你有這樣的心,我肖端伍領情。就是沒有你和倩倩那種關係,也沒我和你父親間的那段友誼,隻要你是我的徒弟,我也會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肖師傅這樸實無華的話,讓魏三友至到現在一直記憶猶新。
當然在魏三友記憶中最深刻的,還有那一大搪瓷缸麵條。麵條非常香,除了切上豬肉打上了兩個荷包蛋,還放上胡椒幹辣椒和大片大片蔥薑。當天晚上魏三友吃上了這碗麵條,出了滿滿一身熱汗,第二天病就徹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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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師傅的家裏生著旺旺的鐵爐子,他知道魏三友他們的這一苦怵,所以他幾乎天天來叫他的三個徒弟,到他家中取暖。按理魏三友他們三個大小夥子,天天去恐怕也不太合適。可肖師傅和他老伴根本不在乎些,仍舊每天都叫他們來,然後和他們一家老小熱熱鬧鬧圍著爐子,不是打撲克就是下象棋,有時候遇到肖師傅高興,一家人還高高興興聽一聽他講上些曆史上典故,以及“中國二碳”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其樂融融得就像一大家人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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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美好幻覺後睜開眼睛,仍舊是身在冰冷的單身宿舍!魏三友知道自己這次病得非常厲害,發燒要四十多度!否則不會這樣!他感到此時此刻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疼,就不象是自己的一樣,鼻子還不透氣,嘴和嗓子發苦發粘,幹疼的就象撒上了一把鹽。魏三友奮力地從床上掙紮著起來,想倒上點水喝,可三把暖水瓶裏一點水也沒有。魏三友強支撐著自己想提點熱水,然而他掙紮著好幾次,都沒有從宿舍走出。他隻好重重地迭倒在木板床上,鼻子一酸,流出了辛酸的淚水,第一次感受到無親無故的人生淒涼。
三友,醒一醒,你快醒一醒!
聲音聽上去多麽親切而熟悉,震撼著自己每一根神經,像父親在小時候呼喚的聲音。不對,父親他老人家早離我而去了,這該不是做夢!
魏三友努力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這才看到一個人影真的在自己眼前晃動,接著一隻粗糙的手放到他的額頭上。啊唷,這麽燙,病成了這樣,人這孩子怎麽不去廠保健站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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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肖師傅!”魏三友想坐起,可他身子軟軟卻坐不起。
“謝什麽?你這孩子太木,發燒發四十一度,你怎麽不早點到保健站治治?”盡管肖師傅用責怪的聲音說,但魏三友聽起來卻特別親切。
“剛剛下班時,也隻是試著身上有點冷,我以為到澡堂去洗個熱水澡就會好起來。沒想到,洗完澡後回到宿舍躺下更加的厲害了。”魏三友有氣無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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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友這才看到有一大搪瓷缸嗆鍋麵條,熱在那個呼呼作響的鐵爐子上,怪不得嗅著一直那麽香。
“肖師傅,羅廣夫和趙鬱達他們呢?”魏三友輕輕地問。
“他們還在家裏麵玩!聽說你的身上不舒服,沒去食堂吃飯,我就下了一碗麵條給你送了過來。這才知道你病得這麽厲害。”
魏三友心裏湧動出了一股滾滾的熱流。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世,對自己的關愛也不過如此!就是憑肖師傅和父親在清華大學的那段友誼,憑著我和他的大女兒倩倩現有著愛情的關係,我魏三友也要把肖師傅當作自己的父親來對待。我不僅要侍奉他,愛護他,要象兒子一樣為他老人家養老送終!
“倩倩剛剛從這裏走,她去廠裏上中班,她剛才說過,她下中班後,就來這裏陪伴著你。”魏三友聽後,感動的淚水流了下來。
“哭什麽?難道還難受?”肖端伍師傅關切地望著魏三友。
“我感到你老人家對我這麽好,我真想喊上你一聲爸爸!”
“你有這樣的心,我肖端伍領情。就是沒有你和倩倩那種關係,也沒我和你父親間的那段友誼,隻要你是我的徒弟,我也會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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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魏三友記憶中最深刻的,還有那一大搪瓷缸麵條。麵條非常香,除了切上豬肉打上了兩個荷包蛋,還放上胡椒幹辣椒和大片大片蔥薑。當天晚上魏三友吃上了這碗麵條,出了滿滿一身熱汗,第二天病就徹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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