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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另一個小丫頭嗔道:“好了好了,就依你所說。[]”停了一停,又道:“初雪姑娘才過了滿月,高夫人就屈尊降貴親自接了覃姨娘進府。”


    秋梓忙問道:“高夫人是誰?”


    小丫頭笑道:“你竟是從鄉下來的麽?連高夫人是誰都不知道?她就是咱侯爺的繼室,皇後娘娘的宗室姊妹呢!”


    “哦――”秋梓作恍然大悟狀,隨即又問:“世子爺就是高夫人的兒子!”


    “世子爺的母親唐夫人已經去世多年了,高夫人的兒子是五公子世豐。”那丫頭倒有耐心,細細說道。


    “後來呢?”秋梓又問。


    “後來覃姨娘就進府了,府裏另三位姨娘對她倒還不錯。隻是好景不長,還沒半年,姨娘們就鬧了起來。先是懷孕五個月的大姨娘徐氏頭痛暈厥,高夫人請了道士來做法事,竟在覃姨娘屋子裏發現了寫著徐姨娘生辰八字、紮著銀針的稻草人,幸虧道士法力高深才救了徐姨娘一命,不過孩子卻沒了。那時老夫人要將覃姨娘趕走,是侯爺苦求,才讓她留下,覃姨娘卻是個烈性的,為示清白鬧了幾次,又是投水又是自縊的,最後竟慢慢變得有些神智不清起來。後來老夫人幹脆令人把她關進西後院的水月閣裏了。”說到這裏,小丫頭似乎都有些唏噓起來。


    “那初雪姑娘怎麽樣了?”秋梓忍不住催問。


    小丫頭道:“後來倒是沒出什麽大事,就是覃姨娘後來小產過一次,聽說是個男嬰,世子也病了好幾場,三姨娘生下四公子世全,又有高夫人生下五公子世豐。直到初雪姑娘六歲時,又不知為何跟五公子世豐竟動起武來,四歲的五公子失足跌倒,頭部撞到一塊尖石上,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送了命。高夫人在五公子身邊也守了三天三夜,幸虧幾位太醫醫術高明,終令五公子起死回生。這一次高夫人提都沒提責罰初雪姑娘的事,府裏的上下人等,個個稱頌高夫人寬容大度。”


    “年後,正逢對上恩典,禦封侯爺為襄陽侯,侯爺一時高興,便叫人精心製成各式花燈一千盞,並在花燈節這日去鬧市放燈。這一日,侯爺與高夫人帶著公子們出了府,連平日裏被禁足的覃姨娘也破例允許出來觀燈。街上人頭攢動,擦踵磨肩,比往年的盛況更勝幾分。不料――”小丫頭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


    停了良久,她的聲音更低了:“在經過多安橋的時候,忽然從橋下躍起數十個黑衣蒙麵人,手持利劍衝殺過來。混亂中初雪姑娘被人擄去,世子和幾個庶子都受了重傷,隻有五公子世豐因那幾日腹瀉在家,所以逃過一劫。三位公子受傷很重,雖經太醫診治痊愈,卻從此都落下了病根。大公子的左腿致殘,世子爺的頭部也受了重創,據說現在每天吃藥,就是那次受傷的緣故,而四公子……說話都成了結巴……”


    這個故事,也有太多的巧合!林若華在黑暗裏凝神細聽,隻覺腦中靈光一閃,想要抓住它時,卻又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忽然聽見有值夜的婆子低聲斥道:“是誰還在說話?也不看看都什麽時辰了!”


    兩個小丫頭立即噤聲,四周頓時寂靜無聲。不多時外間便傳來了細微的鼾聲。


    林若華的眼睛在黑暗裏卻像星辰一般閃亮起來,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把一切弄明白的衝動。


    她以前從事的雖然是心理谘詢師的職業,可她也是一隻書蟲,喜歡看古代的宅鬥文,滿腦子的宅鬥情節告訴她,這麽多的偶然與巧合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場人為的精心策劃的陰謀。


    盡管襄陽侯府門第高貴,可襄陽侯也隻是個普通男人,自然跟一般男人一樣不能免俗,所以也會有三妻四妾,當然也會有諸子相鬥了,那些個公子受傷、姨娘小產的伎倆自然會不可避免地在這些鬥爭中出現。女人們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其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她們的兒子離世子之位更近一些。


    隻是可憐趙世開這個嫡公子,母親早死,父親在眾多美豔姬妾中搖擺不定,竟讓他天經地義的世子之位岌岌可危,雖然他幼時就差點成了泉下之鬼,可之後的十幾年,沒有母親庇護的他依然穩坐世子之位,而且平安長到了二十歲。如果不是有幕後高人指點,那就是他聰慧過人,否則,決難在險惡重重的侯府裏安然無恙。


    林若華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所有這些,與她這個遠在衡州,離汴梁千裏之遙的縣令之女又有何幹?


    念頭閃過,她不由得一身冷汗。


    如果,林世信納了高府逃姬李氏純屬偶然,而高洪也是一時之憤向林世信勒索白銀三十萬兩,或者薑氏也是出於無奈才向馬宏瑞開口借錢,而孫俊傑也是恰巧路遇李之孝,再或者,自己剛好有那麽倒黴替襄陽侯擋了一刀,而趙世開也是出於憐憫而讓自己進府養傷,再退一步,或者他確實是頭腦有那麽一點點小毛病,把自己認做他的妹妹初雪,那麽這一切,也許隻是巧合。


    但是,如果林世信納李氏是人為的安排,那麽之後的種種,不言而喻,那就不隻是簡單的巧合那麽簡單了。


    而這其中,到底又與自己有什麽藕斷絲連的關係呢?


    自己與那個叫初雪的,又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趙世開與那個江嬤嬤都不約而同地認為,自己的玉麒麟與趙世開的親生母親的玉麒麟會一模一樣?


    林若華的目光時暗時明,極力將各種可能串連在一起。


    難道自己也是這場陰謀中的一顆棋子?偌若真是這樣,那這事兒可就鬧大了。是什麽人要如此煞費苦心地把自己“放”進襄陽侯府來呢?其目的又是為什麽呢?


    林若華隻覺有些頭昏腦脹起來。罷了罷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樣?隻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她微微苦笑,頓覺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她嬌弱的身軀終是敵不過潮湧的疲倦,輾轉反側良久,終於還是慢慢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倒讓她有些訝然。她平常但凡有什麽煩惱,雖然不會寫在臉上,卻會在擱在心裏細細想想。從前她身材的苗條,大家都笑她是用腦過度所致。


    侯府的丫頭們也都訓練有素,雖然天已大亮,她們仍未來敲門喚林若華起床。林若華也有意拖延,直到實在內急時,見仍無人前來“打擾”,隻得出聲喚道:“秋梓!”


    秋梓與可欣等幾個二等丫頭早守在門外,聽見呼喚聲連忙應道:“姑娘醒了?”便推門進來。


    林若華目光一掃,見秋梓後麵齊刷刷地一溜站著四個穿戴齊整的丫頭,便招手叫過秋梓,附耳說了。


    秋梓笑著應了,過來輕聲問可欣。可欣忙與秋梓兩個小心翼翼地把林若華弄下床來。早有小丫頭拿進來裝滿香草木灰的朱漆便桶後退了出去,可欣略頓了頓也出去了,隻留下秋梓一人侍候。


    林若華小解完畢,不禁出了口長氣。秋梓扶她上床,便去提那朱漆便桶,不經意瞥了一眼,頓時“咦”了一聲,把便桶提到林若華跟前,伸手指給她看。


    林若華側目一瞧,隻見那便桶裏被水浸濕香草木灰裏,隱隱露出一角粉紅的絲帛來。


    秋梓一臉好奇,不過仍帶著幾分戒備之心,雙眸警惕地向門縫外瞄了一眼,低聲說道:“姑娘,這是……”


    林若華心知有異,連忙“噓――”了一聲。這便桶裏無端端露出一角粉紅鮮豔的絲帛來,確實有些耀人眼目。如果她的推測沒錯,這方絲帛說不定也會與她有關,說不定上麵還書寫了什麽文字來左右她的思維。她略略想了想,還是決定視而不見――任他們費盡心機,自己隻作壁上觀!


    秋梓見她輕輕搖頭,便拎了便桶去開門。一個黑瘦的婆子早守在門邊,接過便桶看也不看便將手裏一塊黑布覆在桶上,徑直出園去了。秋梓留心看了看那婆子的背影,見她步履矯捷,健步如飛,心裏不禁微微一沉。


    丫頭又捧上洗漱熱水侍候林若華用畢。


    少頃,清洛領著兩個小丫頭進來,一臉的微笑:“世子爺吩咐奴婢給姑娘添兩個使喚丫頭,說姑娘行動不便,這幾天就安安靜靜呆在園子裏養傷,哪兒也不要去。”


    “多謝世子爺關心了。”林若華笑盈盈地道謝,“我還有事麻煩姐姐,若是府外有人來找我,還請姑娘轉達。”


    清洛笑得更加燦爛:“姑娘住進如意園來的事兒沒幾個人知道,就是有人要找姑娘,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找呀!多半是偷偷托人進來傳話,說不定來的人都在路上了呢!不過姑娘請放心,若有人找,奴婢自會替姑娘保密。”


    林若華心裏一沉,隻覺清洛的笑容甚是怪異,有些放肆,也有些得意。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料,那還真是麻煩了。


    清洛見了林若華淡淡的表情,笑容便斂去幾分。她回頭衝門外的婆子喝道:“都什麽時辰了,怎麽還不給姑娘傳飯?”


    婆子連忙唯唯喏喏應聲,喚了個小丫頭子飛奔去了。


    很快,幾個婆子便提了食匣、提桶沿著青石小徑慢慢走來,剛才提便桶的那個黑瘦婆子便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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