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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世開垂下頭道:“祖母英明,孫兒絕不敢欺瞞,隻是若華身份特殊,又豈能與一般女子相提並論?”


    “住嘴”趙老夫人喝道:“你就算不顧及趙家的體麵,也得想想你九泉之下的母親你如此忤逆不孝,將來叫我如何有臉去見你趙家的列祖列宗”


    趙世開的生母樊氏,雖出身寒門,卻也是世代書香,因生得端莊嫻淑,上奉仁壽,下睦宗姻,薄己厚物,深得趙老夫人喜愛,隻不過她紅顏薄命,生下趙世開不到三日就血崩而死。(.好看的小說)趙老夫人待趙世開與諸孫輩不同,也與他英年早逝的生母有關。


    提到死去的母親,趙世開反而鎮靜下來,抬頭注視著趙老夫人道:“那依祖母之見,又該如何是好?”


    這一問倒讓趙老夫人臉色一滯,旋即恨恨說道:“如今別無他法,唯有你去跟賓客們解釋,隻說是納妾,並不是娶妻――娶妻哪有這般簡慢的道理?”


    趙世開聞言,仰起臉來衝趙老夫人道:“恕孫兒不孝,此等背信棄義之言又怎能說得出口?孫兒從沒違逆過祖母意願,隻有這一次,還請祖母能答應孫兒這個請求。”


    趙老夫人氯得渾身發抖:“你……你……”


    林若華直直跪在趙世開身旁,心裏又是難過又是失望。難過的是趙老夫人出爾反爾,失望的是趙世開根本就無法說服趙老夫人。


    趙世開隻覺林若華的手冰涼沁骨,心裏不覺一驚,當即站起身來,麵對趙老夫人,鄭重說道:“若是老太太不想認這個孫媳婦,我也有個折衷的法子。”


    林若華抬起頭來,靜靜聽他下文。


    趙老夫人一愕,以為他回心轉意,當即說道:“你且說來”


    趙世開蹲下身去拉了林若華起來,望著趙老夫人,一字一句說道:“祖母可對外宣稱世開並非趙家世子,那若華自然也就不是世子夫人了。(.無彈窗廣告)”


    這一說,把趙老夫人氣得更是怒目圓睜,指著趙世開道:“你這不孝的東西,是想要生生把我氣死麽?”說著喘息不已。


    雲織忙道:“老太太別動氣,小心身子”


    “他都這樣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活在這世了丟人現眼做什麽”趙老夫人不禁滾下淚來。


    林若華的手被趙世開握在掌心,他的體溫慢慢讓她也有了些許暖意。她看著趙世開堅毅的唇線,還有他倔強不屈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欣慰,便笑道:“你們也別為這事傷了和氣,我倒是有個主意。”


    眾人的目光霎時都投到她臉上。


    林若華淡淡一笑:“讓世子爺寫封休書予我,豈不是皆大歡喜?”


    此言一出,不僅趙世開當場怔住,就連站在趙老夫人身後的雲織也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她。


    古時女子若被夫家休去,必定是犯了“七出”,不論哪一“出”,都為眾人所唾,今生若想再嫁,就比登天還難了。


    趙老夫人也料不到林若華竟會說出此言,當即臉色一變:“此事原是我思慮不周,錯不在你,又怎能予你休書?”


    林若華又淡然笑道:“既不予我休書,那……我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趙世開就突然撚了撚林若華的手心,旋即放開她的手,拍掌笑道:“好,好,快去拿筆墨來,祖母要教我如何寫休書了”說著雙眼一翻,就往旁邊仆去。


    林若華心裏一跳,隻道他舊疾複發,忙伸臂去拉,又哪裏能拉得住?反而順勢隨之倒地,驚叫道:“世子”


    這一下把趙老夫人的臉都給唬得白慘白,當即從榻上下來,跌跌撞撞地撲到趙世開麵前,顫聲叫道:“開兒”


    趙世開仍翻著白眼,毫無聲息。


    林若華不敢怠慢,忙伸手掐他的人中。


    趙老夫人就在旁邊哭道:“都是祖母的不是,再不逼你了……隻要你好好的,祖母什麽都依你……”


    林若華掐著趙世開的人中,卻感覺他呼吸平穩,猛然想起倒地時那一撚,當下了然,依舊裝出焦急的模樣,雙手疊放在他的胸前作勢為他按壓。


    趙老夫人見了這陣勢,臉色便有些發白,想著張太醫再三叮囑不可讓病人受到刺激,不可讓病人情緒激動,當下更是追悔莫及,隻在一旁籲然長歎,淚如雨下。


    林若華忙活了半天,趙世開才終於緩過氣來,輕輕咳嗽了一聲。


    趙老夫人如聞天籟之音,急忙上前摟他入懷,老淚縱橫,泣不成聲:“我的兒……”


    趙世開便低聲說道:“開兒不孝,惹祖母傷心了……”眼中也有淚光閃爍。


    林若華半跪在祖孫倆人的旁邊,心中暗道趙世開這一招很是奏效,火候也把握得不錯,倘若能以此要挾趙老夫人,自是有求必應,比自己“以死相脅”可真是高出不止一個級別了。


    果然,趙老夫人就哭道:“往後你要娶誰就娶誰,想納誰就納誰,隻要你好好的,我再不會強你所難……”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雲織在旁邊也似瞧出端倪,不過,此種場合自不宜開口說破,也隻置之一笑,遂婉言勸慰著趙老夫人,老太太這才緩緩止了悲聲。


    祖孫倆便又分別落座,繼續“娶妻納妾”這個不能逃避的並需要馬上解決的問題。


    趙老夫人道:“……並不是我反對你娶若華,隻是若華身世有些複雜,此番我親自進宮解釋,皇後娘娘都將信將疑,虧得官家仁厚,聽說是為你衝喜,當即應承下來,並說不再追究林家以往的過失……隻怕那高洪將來借若華身世做出什麽文章來……”


    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趙世開連靜靜聽著,不時點頭,最後作出一句總結來:“孫兒此次能化險為夷,全仗祖母的福氣,這也預示著咱們襄陽侯府否極泰來,說不定明年您還能抱上重孫呢”說到後麵,忍不住偷偷睃了林若華一眼。


    這“抱重孫”自然又擊中了趙老夫人的軟肋,她不看了林若華一眼,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道:“你既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再不依,倒顯得我薄情寡義了,休書的事……就暫且擱下。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一年之內我要抱不上重孫,到時候就別怪我不講理了。”


    趙世開見老太太退了一步,當即順階而下,涎著臉笑道:“老太太請放心,你孫兒身強力壯,這重孫……明年一定能出來與您見上麵的。”


    這一說,倒把趙老夫人身後的雲織羞紅了臉;林若華也覺十分別扭,不過當著趙老夫人,她還是極力掩飾著這種情緒。


    趙老夫人看著存心討好的趙世開,想著“討了老婆忘了娘”這句古誡,心裏不免悵然,又加上整日奔波早已疲憊不堪,臉上就更透出幾分倦怠來。


    趙世開見了,忙又打疊起千萬分的小心來說了些開解的放,直到老太太眼皮開始打架,他這才攜了林若華告辭出來。


    秋梓與喜福院的兩個丫頭在廊下閑聊,見兩人出來,忙討了蠟燭把燈籠點亮,三人一路慢慢往如意園來。


    及至到了如意園,卻見院門緊閉,院中鴉雀無聲,隻有屋簷下幾隻紅燈籠輕輕晃悠著。


    秋梓上前推了推門,紋絲不動,便張嘴欲叫,趙世開忽道:“天色已晚,別叫醒她們了,不如咱們去墨竹園歇一晚”


    林若華就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趙世開有些奇怪的臉色,不知怎麽就想起清淺那淡然中略帶一絲妒意的眼眸來,當下心中一凜,這院門緊閉,分明就是清淺故意不開,清淺不過區區一個貼身丫頭,竟敢在世子麵前耍威風,她與世子兩人之間關係曖昧,自是有把握應對世子,可如此一來,把林若華這個才過門的新婦又置於何地?這不是明擺著要給她個下馬威麽?林若華想著,當下柔聲說道:“世子新婚頭一晚就不在自己屋裏歇著……不太好?”雖是詢問商量的語氣,手卻已緩緩扣住了院門上的虎頭門環。


    趙世開臉色微微一沉,旋即笑道:“也好,明日還有賓客,可不能叫人聽了笑話去。世子雖是個傻的,可世子夫人卻是百伶千俐的,怎能輕易讓人閑話?”邊說邊上前兩步,將手覆在林若華的手上,輕輕叩響院門。


    屋裏立即有人應聲:“可是世子回來了?”


    趙世開道:“快些開門。”


    院裏隨即響起“蹬蹬蹬”地腳步聲,片刻院門就“吱呀”打開,淳靜揉著惺鬆睡眼站在門口。


    趙世開微微一愣,不禁問道:“清淺呢?”


    林若華見開門的是淳靜,也覺有些意外,又睃了趙世開一眼,卻不說話。


    “清淺姑娘說,往後世子就由林姑娘……就由少夫人的陪嫁丫頭侍候,沒有老太太的話,她就不過來了。”淳靜想起清淺那冷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把她原話的措詞稍微潤色一下。


    林若華不禁暗自失笑,看來這個清淺還真是吃醋了,仗著趙老夫人的勢,還真不把自己這個新婦放在眼裏,隻不過她一個貼身丫頭吃這樣提幹醋,未免有些逾越了。


    趙世開卻不生氣,隻“哦”了一聲,就攜起林若華的手往正房而去。經過書房時,他有意無意地往裏麵瞟了一眼,看見房門半掩,裏麵竟有微弱的光影,他腳步微微一滯,別過臉來,依然拉著林若華往前。


    林若華早已發現異常,有心不去理會,卻終究不能安心,便故作神秘地指了指了書房門,低聲說道:“世子,這麽晚了,還有誰在書房裏看書?”


    趙世開隻好回過頭來,裝出才發現的模樣,沉吟一下道:“進去看看。”隨即伸手推開虛掩的房門。


    隻見書桌前,亭亭立著一個長發女子,白衣勝雪,容顏如花,纖纖玉手執著一縷青絲正癡癡地發呆,昏黃的燭光映著她癡迷的笑容,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明豔。趙世開一看,不禁就怔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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