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潘看著走進內院的張好好,就恨不得也換成女裝,變成一個女子跟在張好好身邊混進去。


    池衙內心裏很是腹誹,怎麽可以這樣,讓他一個人在這裏喝茶,連一個招待的人都沒有。


    張好好覺得很神奇,對池衙內的遭遇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這是一個當今紅人家的莊子,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何況在男主人不在的時候,還想進莊子見女主人,這不是開玩笑嘛。


    隨著張好好往內院走,她的內心越來越驚訝,一路的裝飾很是奇特,和她見過的那些高官府邸很是不同。


    當她邁過一道石柱之後,突兀的就聽到了非常好聽的琵琶曲,從院子中傳了過來。


    這聲音來的很突然,讓張好好以為這是打攪了別人的雅興,就連忙後退了兩步。


    隻是很奇怪的是,張好好剛剛後退到柱子的後麵,馬上就聽不到裏麵的琵琶聲音了,聲音消失的也很突兀。


    她試探著又向前走了兩步,琵琶音又出現了,仿佛那個柱子就是隔音的似的。


    張好好覺得很好玩,就在哪裏不斷的前進後退,配合著她輕盈的步伐,讓引路的使女覺得,這位客人可能是在跳舞,隻是這個舞蹈有些奇怪而已。


    趙盼兒的隊伍蹴鞠輸給了高慧,買球場外麵休息,剛巧有侍女說有客人前來,可是等了很久,卻還沒看到客人進來,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連忙出了蹴鞠場,向著內院的的大門處走去。


    不看不要緊,趙盼兒看了之後就覺得腦子突然就大了!


    她看到了什麽?


    張好好竟然在院子門口的石柱前跳起了舞蹈,這個舞她和王躍跳過,她連宋引章哥孫三娘都不曾教過,可是張好好什麽時候學過了。


    難不成?


    趙盼兒不敢想下去了,她以為王躍什麽時候已經和張好好好上了呢。


    要知道,趙盼兒當初也是官妓從良,雖說幸運脫籍,還是處子之身,卻也不算是清白了,相對於那些正經的閨閣女子,她比張好好其實沒強多少的,對於這一點她一直都很自卑。


    趙盼兒就那麽愣愣的看著張好好想入非非,她想到張好好在京都的名氣,剛剛運動過的紅潤臉龐也慢慢的褪去了血色,變得有些蒼白了。


    看著仿佛找到了玩具似的跳舞的張好好,趙盼兒這會兒心裏更是下定了決心,是時候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趙盼兒相信王躍不會停妻另娶,也知道王躍的實力,她原本不敢想的複仇的火苗,一經點燃,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也知道王躍有自己的謀劃,可能是想引爆朝中兩派的紛爭,趁清流還占據優勢的時候,趁機把皇後拉下後位寶座。


    既然皇後都是王躍的仇家了,為什麽不能加一個皇帝呢?


    趙盼兒不敢直接告訴王躍,她一直以為王躍是準備殺人放火等詔安,又得利益又的錢,就想用自己的方法報仇。


    趙盼兒覺得如果高慧以平妻的禮儀進府內,不僅可以提高自己的地位,還能震懾其他不安分的女子。


    而高慧那個單純的小姑娘,她覺得很容易哄的信任自己的,隻要被抬進來了王家,肯定會是自己人的。


    同時,趙盼兒記得王躍也通醫術,還很是不凡,如果能讓賢妃懷上龍子的話,畢竟可以和後黨相爭,也算是幫王躍一把。


    可是賢妃即使現在成功懷孕,孩子還是太小,皇帝又身體不好,必定不會傳位給賢妃兒子。


    那留給賢妃的路子隻有一條,那就是利用高觀察手中的兵權,再加上王躍的輔助,很容易就能奪位了。


    那樣的話,皇帝以後隻能橫死在宮中了。


    趙盼兒覺得,隻要皇帝不能壽終正寢,就算是報仇了。


    ……


    張好好不知道趙盼兒想什麽,她玩了一會兒,這才想到了來意,她連忙抬頭四處看看,祈禱著千萬別被人發現了,卻沒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趙盼兒,隻是趙盼兒的眼神有些怪異,讓張好好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張好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女子,很快就穩定心神,她搖曳生姿的走到趙盼兒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笑顏如花的說道,“這位天仙般的人兒就是王夫人吧,妾身張好好,貿然前來,還請見諒。”


    趙盼兒聽著這婉轉動聽的聲音也回過神來,她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用剛學不是特別熟悉的掌家娘子的禮儀回了一禮,這次笑著解釋道,“剛才和高家小姐玩蹴鞠有些累了,看著你的舞姿就出了神。”


    張好好愣住了,她不知道王夫人為什麽這麽說,就疑惑的說道,“舞姿?王夫人怕是誤會了,你家的內院那個柱子很神奇,我過了柱子就能聽到琵琶曲,退出去就聽不到了,這才試探一下,沒想到讓夫人誤會了。”


    趙盼兒這回是真愣住了,原來是她誤會了,可是她也是賤籍出身,應該能看出張好好那不是舞姿的,可是她怎麽就誤會了呢?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內心裏很自卑,在這段時間和高慧接觸之後,讓她更加的自卑了。


    要知道,高慧幼年失去娘親,爹爹又一直疼愛她,根本就沒有找教養嬤嬤,就是怕她受了委屈。


    即使這樣,高慧的一舉一動裏麵,還是能看出大家閨秀的影子,更何況那些從小養在母親身邊,盡心盡力教導的大家閨秀呢。


    似乎在嫁給王躍之後,不自覺的,趙盼兒就自卑了起來,就連王躍幫她討來了誥命,都沒有讓她的心裏能夠自信起來。


    正因為此,趙盼兒才恨起皇帝來,如果不是皇帝膽小怯懦,以當時的情況,他爹爹勇猛善戰,怎麽也能憑借戰功升遷,怎麽會因為救人才被流放了,這簡直太可笑了,勇猛殺敵守護百姓,反倒是錯了。


    原本趙盼兒不敢去恨皇帝,隻能怪她父親不顧她們母女強出頭,這才害的她們母女淪為賤籍,她一直在想,如果她娘給她爹生一個兒子,讓她爹不用再盼兒子了,也許當初麵對北遼屠殺百姓的時候,他爹會猶豫一下吧。


    現在正因為嫁給了王躍,又知道了王躍的實力,以前不敢想的事情,現在趙盼兒都敢想了。


    ……


    張好好不知道趙盼兒是什麽情況,她是得過管家稱讚的人,渾身上下似乎有迷之自信,她不卑不昂的跟著趙盼兒來到了內院的那個蹴鞠場,也看到了正在和孫三娘玩蹴鞠的高慧。


    高慧雖然是大家閨秀,卻出自武將家庭,身體自然是很好的,和孫三娘這個屠夫比起來竟然絲毫不差,兩人的實力還是比較接近的。


    要是說趙盼兒是技巧類的選手,三娘就是蠻力型選手,而高慧就是耐力型的,三人的蹴鞠各有自己的特色,玩起來還真實有意思。


    至於宋引章是不怎麽喜歡,應付一下而已,其他幾個侍妾完全是陪夫人玩耍而已,畢竟王躍不管後宅,她們隻能巴結趙盼兒。


    張好好倒是見過女子玩蹴鞠,卻從沒見過女子玩比賽的,卻沒想到東京竟然有這麽一處女子的蹴鞠場,聽著幾人在為彩頭努力的樣子,那氛圍比男子的都好看一些。


    看著香汗淋漓的兩隊女子,張好好一時間竟然有些羨慕了,她想了想,就試探著問道,“王夫人,不知道奴家是不是也可以帶幾個侍女和你們一起玩呢?”


    趙盼兒愣了一下,沒想到張好好不提茶點的事情,卻先提了蹴鞠的事情,她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認識這個東京第一歌姬也能為相公謀取利益,就點頭說道,“外麵的林子不好走,你如果要來,最好去府裏知會一下,我讓人帶你進來。”


    張好好看趙盼兒沒有拒絕,心裏大喜過望,要說她在男人堆裏很受歡迎,可是在東京婦人圈裏,可是很少有哪家主母會歡迎她的,趙盼兒的應允,讓她很是歡喜。


    張好好確實是聽說了趙盼兒曾經入過賤籍,還和高慧因為歐陽旭的事情,搞的人盡皆知,可是看著高慧竟然和趙盼兒玩的這麽好,想來那個謠言可能不是真的,而那個歐陽旭可能還真不是什麽好人。


    是的,趙盼兒這麽的示高慧就有這個意思,如果能讓高慧嫁進王家,那就更沒人相信她曾經入過賤籍了。


    張好好不知道趙盼兒現在的算計,她現在很是開心,也就沒有墨跡,很自然的說出了今天的目的,“王夫人,我其實來這裏,主要的目的是茶點的事情,我那個歌樓,也時常有些訪客,如果有了你們的茶點也能增色不少,本來想讓池潘帶一些的,可是他說你們有契約,我就找來了。”


    趙盼兒也想示好張好好,就不在意的說道,“其實你讓池衙內派人來說一聲就行,沒必要專程跑一趟的,”


    張好好想到在院子外麵等著的池衙內,就掩嘴笑道,“幸好我來一趟,不然的話,還不能發現這麽好的地方呢。對了剛才是誰在彈琵琶,那聲調就是教坊裏的都比不上。”


    趙盼兒打量了一下張好好,沒發現她有什麽意思,就點頭說道,“是我的一個妹妹,她不是特別愛蹴鞠,就喜歡彈琵琶,最近得了一曲十麵埋伏和笑傲江湖,練的很是開心。”


    張好好聽趙盼兒這麽說,就想去見一見,趙盼兒聽了她的想法,自然沒有出麵反對,也就帶著讓張好好見了見宋引章。


    宋印章聽說張好好的名字,就很意外,她疑惑的問道,“姐姐既然得到官家的稱讚,為何找人脫去賤籍?”


    張好對此毫不在意,她很輕鬆的說道,“樂籍出身並非低人一等,我們又不似市伎賣弄風騷,付出的努力不比別人少,如果真如外界傳的卑賤不堪,那麽以色侍人才叫賤,憑靠本事吃皇糧,才是活得堂堂正正,我無愧於心。”


    宋印章聽的瞠目結舌,她沒想到還有人不在意賤籍出身,這讓她有些崇拜張好好了,這份心理素質不是誰都有的。


    原本趙盼兒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在看到張好好聽到宋引章說王躍幫她脫了籍之後,張好好明顯的漏出了一絲豔羨之色,趙盼兒這才明白,感情張好好的那些話,也隻是自我安慰罷了。


    張好好的性格實在是好,幾人沒一會兒就聊到一起去了,相處的也很開心,她聽著宋引章的琵琶聲,甚至不自覺的唱了幾句,後來看到了笑傲江湖的填詞,雖然有些怪異,哼唱起來卻很是好聽,讓大家都很是羨慕她的歌喉,就連高慧和三娘都不踢球圍了過來。


    張好好聽著眾人的羨慕,不覺得有什麽,她隻是發愁的說道,“過幾日蕭相就要過壽了,點了我去唱歌,最近柳九郎一直沒有新詞,可把我愁壞了。”


    高慧愣了一下,她笑著說道,“我那天也去,不過是在女卷那邊,沒機會聽姐姐現場的仙音了。”


    這個現場這個詞,還是王躍說的,高慧不知道怎麽聽了去,就記在了心裏,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趙盼兒意外的看了高慧一眼,心裏覺得,自己的計劃似乎快要成功了,她也點頭說道,“那天我也去,我們坐一起有個照應,我和東京其他的人家都不熟悉。”


    高慧聽趙盼兒這麽說,就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太好了,我到時候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兩人聊的正開心,沒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特別是宋引章和張好好。


    張好好羨慕是因為客人和藝人還是有區別的,她每次都要在指定的位置等著呼喚,以前覺得很習慣,可是萬事就怕對比。


    孫三娘倒是無所謂,她不在乎這個,她現在更想自己的生意能紅紅火火的,早點賺錢買一間自己的宅子。


    宋引章的心思卻動了起來,她也想趁機認識一下京中的貴人,說不定就有她的歸宿呢,就有些糾結的悄悄的和張好好說道,“我倒是想去,可是蕭家隻邀請了姐夫和姐姐,卻不好帶我去的。”


    張好好看了一眼正在和高慧說話的趙盼兒,她眼珠一轉,就明白了宋引章的意圖,這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她連忙安撫道,“如果你不在意,我倒是可以求人幫忙帶你幫我彈琵琶,我們合奏一曲如何?”


    宋引章有些意動,卻還是有些糾結的說道,“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張好好看出了宋引章十分想去,卻怕趙盼兒知道,就裝作不在意的說道,“你到時候帶一個幃帽,讓人看不到你的真容,我就說為了給蕭相助興,特意請來的良家女子,在場的都是體麵人,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孫三娘恰好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她倒是覺得這是機會,比較她和宋引章在一起的時間有些多,她看出宋引章對趙盼兒的隱隱的嫉妒,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出路,她很擔心宋引章會爬上姐夫的床,三姐妹相依相靠了這麽久,她不想最後為了男人傷感情。


    想到這裏,孫三娘就笑著說道,“是該去,引章早晚要嫁人的,不想等三年後的科舉,這次去看一眼也不錯,萬一有合適的,也好讓妹夫去試探一下別人的口風。”


    張好好聽到孫三娘說三年後的科舉就明白了什麽意思,看來王躍很是疼愛趙盼兒,對自己的小姨子這麽的用心,將來的一些都安排好了,準備將來找一個書生把妹子嫁了,也算是一個好的出路。


    畢竟宋引章已經脫籍,三年後經過嬤嬤教導,肯定是一個標準的閨閣小姐,到時候如果王躍權利足夠大,說不得還能玩一場榜下捉婿呢。


    隻是張好好看著宋引章時不時看相趙盼兒的樣子,從她的神態中就看出了這不是一個敢於寂寞的人,大概會拂了王少卿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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