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


    靈鹿山脈。


    傳聞中曾有靈鹿踏雲而來,歇腳於此山脈中,而靈鹿又被凡人稱之為福瑞之獸。


    見此祥瑞,周邊的凡人將此山脈改稱之為靈鹿山脈。


    久而久之,代代相傳,這個名稱便流傳了下來,而之前的名稱卻不可考究了。


    但三百年前,一場瘟疫波及地區甚廣,此山脈方圓千裏之內,化為死亡禁地,人畜無存,鳥獸滅絕。


    之後,也有仙門弟子來此查看過,確定是一場天降橫災之後,便了無後續。


    此後,靈鹿山脈瘴氣環繞,凡人無法生存,靠近。


    此地,也無靈藥寶物,因此也沒有修士駐足停留。


    然而,就在此山脈底部,卻已經被挖掘一空,裏麵的靈氣絲毫不比一些小門派差,根據靈氣濃鬱度,差不多可以判定,此地必有一道小型靈脈。


    即使各大宗門,對於小型靈脈,也頗為眼熱,可見靈脈的珍貴與稀有。


    而仙門弟子來此查探,卻沒有發現此地的靈脈,可見開辟此地的主人修為之高,手段之多著實不可小看。


    此地,也正是血煉門餘孽的藏身之所。


    正是因為如此,越國卻是血煉門出手最少的地方,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他們還是了解的很透徹。


    在這一片寬闊無比的地下空間內,中心處有一座宮殿,數座閣樓,然而最多的還是一個個石洞。


    越是靠近宮殿閣樓的石洞,其門戶越大,那洞口處的光幕越是厚實,也代表地位與實力。


    在一座門戶頗大的石洞內。


    一位老道打扮的修士,正坐在石椅上,此人身形枯瘦,麵部無肉,顴骨凸起,雙眼中卻閃爍著精光。


    這正是曾經追殺程不爭的血光老道。


    而站立在大廳內,麵容帶著憨厚之樣的修士,正是程不爭的好友許石。


    血光老道麵帶笑容看著麵前的乖徒兒,因麵部無肉,笑起來極為怪異,隨即開口道;


    “乖徒兒,如今你已晉升練氣巔峰了吧!”


    聞言。


    “多謝師尊的教誨,弟子才會修煉進展如此之快!”


    許石麵色恭謹,不敢有一絲一毫懈怠,連忙回道。


    “好,好!”


    血光老道聞言心中欣慰不已,而後道:


    “既然你已經晉升練氣巔峰,那接下來該晉升築基期了!”


    “為師已經將血築陣布置好了。”


    “你跟為師來,為師為你護法。”


    聞言。


    許石麵露驚喜之色,連忙行了一禮,開口道:


    “多謝師尊厚愛,弟子萬難報答!”


    隨即。


    血光老道轉身向洞府深處走去,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許石沒有猶豫,跟著血光老道的步伐,向前走去。


    如今,他非常了解布置血築陣的難度,不但需要諸多靈材,而且血築陣屬於一次性陣法,每布置一次血築陣,花費的靈石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石才會如此激動,一但突破築基期,他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錢了。


    不多時。


    許石跟著血光老道來到了通道的盡頭,打開眼前的石門。


    隻見一池通紅色的液體,不斷的翻滾著氣泡,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


    在這血池中央,有一處光滑平整的石台,周邊遍布著無數道紋理。


    見此。


    許石心中很肯定,這正是血築陣的陣紋,這汪血池也是此陣的陣基。


    就在許石心中感歎之時,血光老道雙手打出了一道法訣,一抹血光自他指尖射出,而後化為一道血色大網將許石包裹住。


    瞬間,許石再次被封印住,不但法力不能動用,即使是身體也難以動彈。


    “師尊?”


    許石麵露驚慌之色,難以置信的呼喊道。


    “嘎··嘎!”


    血光老道怪笑起來,陰冷的雙眸盯著許石,道:


    “為師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嗎?”


    “你以為突破築基期,便能與我相抗衡了嗎?”


    “可惜,你永遠看不到那天了。”


    說著血光老道,一把抓住許石向石台飛去。


    “不,師尊弟子絕無此意。”


    許石麵色蒼白,連忙開口道:


    “求師尊饒我一命!”


    血光老道將許石放在石台上,隨後盤坐在石台上,麵無表情道:


    “好徒兒,為師會用你的身體繼續活下去的!”


    “你放心,將軀體交給為師吧!”


    “為師,會帶著你的身體,領略高階修士的風采。”


    隨即,血光老道不在理會許石的求饒聲,雙手打出一道道法訣,一股強大威壓不斷的提升著,但血光老道的麵色卻是越來越蒼白。


    隻見,血光老道低喝道:


    “出!”


    一道四色光團,外麵包裹著一層血色的光暈,向許石的眉心處射去。


    許石的識海空間內。


    許石的神魂光團,化為一個四彩小人麵帶笑意,看著那道強悍無比的光團,足足有他百倍大小。


    “不,你怎麽可能被奪舍過了!”


    一道聲音自那強悍無比的光團中傳出。


    旋即,那巨大的光團化為無數的光點,消融在許石的識海空間內。


    瞬間,許石的神識暴漲,堪比築基期修士,血光老道的無數記憶碎片,紛紛湧入許石的記憶裏。


    這正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一但奪舍失敗,自身便化為養料,供養對方。


    許石突破難關神魂蛻變,已經完成了大半,而血築陣對法力蛻變與肉身蛻變有極強的幫助,而對神識蛻變卻沒有一點幫助。


    但此刻,血光老道化為養料,徹底的幫助許石彌補了這一大缺陷。


    這意味著,許石的築基路再無一絲阻攔,隻差臨腳一門了。


    許久之後,許石終於消化了血光老道殘缺的記憶,神識也停止了增幅。


    許石睜開雙眼,包裹著丹田內的血絲大網,因血光老道的消逝,其法力內的意誌氣息消失,旋即化為了靈氣。


    他感應到丹田內,再無一絲隱患後,許石嘴角上揚,陰冷的低喃道:


    ‘早知道,你有此可能!’


    “我怎能不做準備呢!”


    “現在,你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我的底蘊,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說道最後,許石不由的放聲大笑,看上極為猙獰恐怖,再無一絲憨厚之樣。


    最早開始,許石聽聞到王敏猜測著自己可能身懷血煞靈體,他心中便有所動。


    而後,他更是不待南葉與王敏說話,便將兩人打殺,就是為了隱瞞血光老道,已經獲知自己身懷血煞靈體。


    這些年來,他多次尋找,翻閱古籍,玉簡,再次確認了自己身懷血煞靈體的事實,而體內周身百骸的血絲印記,是一門奇術,血牽術。


    血牽術,一門印記法術,不但能隨時確定對方的方位,甚至還能確定對方的生死,另外還有一大奇效,便是自身的神魂氣息,熟悉對方的肉身。


    見此。


    他也猜測著血光老道目的,第一便是為了將自己煉製成血煞屍,身懷血煞靈體的軀體煉製成血煞屍,不但威力恐怖,更是克製所有血煞屍,堪稱血煞屍中的王者。


    第二個可能,便是為了奪舍,每一個血煞靈體的修士,都是修煉血道的天才,即使自己是四靈根,但在血煞靈體的振幅下,修煉速度不比二靈根差。


    許石思前想後了許久,認為第二個可能性比較大,除了血牽術這一大因由外。


    另外便是血光老道,踏入築基期已經有二百年了,再加上練氣期所修煉的時間,他的壽元所剩不多了。


    此時,他不過是築基中期頂峰,想要在剩餘的幾十年內,突破金丹期根本沒有一絲可能。


    正是這兩大原因,許石才幾乎傾向於第二個可能。


    修士奪舍的對象,隻能是練氣期,一但對方晉升築基期神魂便會發生蛻變,肉身便會徹底沾染上神魂氣息,即使是金丹期修士,或者元嬰期真君也無法奪舍築基期修士。


    因凡人無法被修士奪舍,凡人的識海也無法承受修士的神魂,強行奪舍隻有一個結果,便是識海崩碎,兩人的神魂同時消散。


    以至於,煉氣期修士,便成了所有高階修士奪舍的完美對象。


    修仙界中,奪舍有三條規則:


    第一,修士不能對凡人奪舍。


    第二,每位修士,終其一生隻能奪舍一次,一但強行再次奪舍,神魂必定會煙消雲散,毫無例外。


    第三,每位修士隻能被奪舍一次,一但強行奪舍第二次,神魂立刻崩碎,自身的一切也都會化為神魂光點增強對方的底蘊。


    萬物陰陽平衡,這也是天道對於被奪舍修士的補償,自古也是如此。


    而許石,正是利用第三條規則,陰死了血光老道,補全了晉升築基期的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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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他早就晉升煉氣期巔峰,就是為了尋找機會,找一個弱小的修士,威脅他進行奪舍。


    也是許石被奪舍過一次的由來。


    之前的一切,不過都是的他演繹,可見外表憨厚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憨厚,甚至比油滑的修士還要狡詐,看人看事,一定不能流露於表麵。


    旋即。


    許石取過血光老道的儲物袋,查看了起來,同時將血光老道的屍身處理掉了。


    一刻鍾後。


    許石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雙手打出一道法訣。


    隻見無數的血光自血池升起,那腥臭難聞的味道,逐漸轉變成了一絲絲清香,而後清香越來越濃鬱,直至再無一絲腥臭。


    無數道晶瑩剔透的血光,向盤坐在石台上的許石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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