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矮人見到自己的妻子已然倒在地上。


    根本看不出來的粗壯脖子上插著一把漆黑的鋼刺,而這把黑刺上還有一隻與鋼刺顏色截然相反的白皙玉手。


    這隻看似纖細的手掌猛然青筋暴起,邊旋轉便抽出黑色棱刺。


    可是抽出的不僅僅是棱刺,還有一條噴射而出的鮮豔血流。


    男性矮人變得更加瘋狂了,他馬上轉身衝向雷之之,根本不在理會身後的趙紫淵。


    雷之之遁走的速度遠非相比之下笨拙的矮人能追上的,矮人反倒是把背後留給了趙紫淵。


    而趙紫淵也不會浪費這個好機會,如果正麵對抗不運用血脈力量和【破敗之刃】,趙紫淵著實要和這個矮人糾纏一會,卻不敢言說可以必勝。


    雷之之其實很快的就可以甩開矮人,可是就在矮人覺得可以攻擊到他的範圍之內向後引丨誘遊走。


    終於矮人確認可以把巨斧狠狠劈在這個罪該萬死的人類身上的時候,卻沒想到一把鋼鐵巨劍從自己的胸前直接破肉而出然後狠狠捅出。


    矮人低頭想看清是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背後插了進來,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矮人扔掉手中的巨斧轉身走向妻子倒下的地方,仿佛忽然看不見趙紫淵和雷之之一樣。


    就這樣步履闌珊艱難的走到了妻子的身邊,費勁的彎腰蹲下想要抱起妻子,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流失的好快。


    女性矮人覺察到了男性矮人的意圖,並沒有順勢起來,而是支支吾吾的指著遠處的小矮人的屍體。


    男性矮人似乎知道女性矮人的意思,然後輕輕放下自己的妻子,一步一血印的走向小矮人。


    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起了小矮人的屍體,向遠方踱步而去。


    不過剛走出幾步就倒了下來,小矮人的屍體也滾到了一旁,男性矮人再次晃晃悠悠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身,雙手顫顫巍巍的抱起小矮人的屍體。


    或許他走的方向是就是家的方向,可惜的是他再一次跌倒了,遺憾的是這次他再也站不起來了。(.無彈窗廣告)


    看著眼前剛才發生的一些,恍惚間趙紫淵和雷之之感覺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一些。


    兩人其實更期待堂堂正正的戰鬥,充滿激情和熱血的戰鬥,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弱肉強食到如此殘忍的地步麽。


    大師兄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兩人果斷放下自己心中惆悵,詢問大師兄的身體狀況。


    金特格魯雖然演戲,不過為了逼真受到的傷害也是必然的。


    被小矮人的斧頭砍刀的血花其實都是皮外傷,不過為了效果,大師兄做了一些小把戲。


    但是女性矮人那實惠的一腳卻是真的踢裂了大師兄沒有做任何防護的兩根肋骨。


    大師兄沒有理會對自己來說隻能算是不痛不癢的傷勢。


    對於兩人的行為給予了如下的評價:你們不是覺得自己有一些卑鄙,你們覺得這樣的戰鬥根本提升不了你們的實力?


    但是你們也看到了,世界就是這樣現實到你們根本無法抗拒。


    我們生活在狩獵與獵物的轉換之間,這已經無關弱肉強食了,而是想要生存想要進行,無論擋在前方的是什麽,我們唯有終結。


    對於【殺生之術】你們應經很熟練了,但是你們在心裏還並沒有完全適應和接受,【殺生之術】注重的並不是過程,過程隻是一種手段,而結果才是我們最需要的。


    這番話讓趙紫淵恍然之間想到了那天大師兄帶領兩人狩獵之前說的那番話。


    總有一天你們會發現你們殺人無關正確與錯誤,無關正義與邪惡,無關信仰與正義,隻是應該殺,所以殺,唯有殺而已。


    今天趙紫淵明白大師兄說這句話的用意了,可是趙紫淵卻感覺自己的心變得沉重了,這就是學會【殺生之術】的代價。


    或許自己的心從今以後將會承受更多重量,無論是否願意接受,隻是為了可以再次見到男姐。


    雷之之又詢問了一次大師兄的傷勢,大師兄微微一笑說道:“這些都是小傷,就是最後一下被踢到肋下有些疼痛,其它的抹上藥膏幾天之後傷口就會愈合,根本不礙事。”


    金特格魯發覺兩人的心態因為這次狩獵而產生了變化。


    不過這些事情是早晚都要經曆,心態的變化也是必然的。


    他們不是天生冷酷無情的殺手,也不是經曆滄桑深諳此道的上位者。


    他們隻是兩個有著堅定夢想卻心腸慈悲的少年,明明是一頭狼卻長著一顆羊的心。


    金特格魯希望這次狩獵之後能促成兩人心境上的一些成長。


    兩個人在武力上的增長暫時達到了一個瓶頸,需要靜下心來去慢慢消化這半年多的狩獵心得,所以是時候該回到學院去學習一下文化課程了。


    對於回到學院的決定,兩人沒有提出異議。


    因為大師兄的安排肯定都是量身為兩人定製,而且兩人也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的成長速度開始變得緩慢了。


    既然大師兄讓兩人補充文化理論課,那麽自然就有其道理。


    兩個人的實戰經驗還算充足,可是有很多常識卻不知道,所以理論知識和實戰經驗本就是相互依靠。


    在回去的路程中兩人又順帶狩獵了一些靈獸,熟練的剝皮剔核吃肉。


    四天之後當三人重新把沾染汙泥的腳步踏上【洪荒之森】外圍那一刻,才知道冬天真的過去了。


    蟄蟲昭蘇春燕回巢,微風拂麵的清爽感覺讓兩人一直有些壓抑的心情也變得陽光起來。


    大師兄在此向兩位師弟告別,沒有過多的瑣碎交談,大師兄就回到了黑鐵城,而趙紫淵和雷之之回到了蔚藍城。


    這一次回到蔚藍城兩人沒有直接回到蔚藍學院,而是換了一身普通衣服前往曾經的乞丐之家。


    兩人再次站在破敗的大門之前,心裏就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


    忽然從門的裏麵傳出了聲音,兩人一聽急忙推門而入,映入眼簾並不是朝思夢想的安勁男,而是一群好像和多年前自己一樣的小乞丐。


    不過這次的小乞丐卻更多,一名歲數稍大一些的男孩聽到小乞丐們的驚呼聲,扔下正在熬粥的長勺跑了出來。


    看到了門口年齡相仿的兩位少年,兩位少年雖然衣著普通,可是身上流出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氣質。


    這名大男孩走到兩人麵前的過程中示意小乞丐們都趕快進屋去,等所有人都進屋之後,然後推起笑容問道:“兩位朋友,你們迷路了麽,我對這裏還挺熟的,不知能不能幫到兩位。”


    眼前的少年雖然做出一個恭敬卑微的姿態,但是眼神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傲。


    雷之之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就讓此人臉色大變:“我們就是回家看看而已。”


    少年臉色陰晴不定,來了蔚藍城有小半年左右,好不容易和孩子找到一個安家居所,原來卻是早有主人。


    看了看兩人的裝扮氣度,並不像撒謊之人,而且對於他們這些乞丐來說也沒有必要騙他。


    這名少年苦笑一聲說道:“原來此地早有主人,我們打擾半年也是情非得已,兩位朋友,請給我們一天時間,我們收拾一番明天就走。”


    一群在屋內搖搖欲墜的門窗後麵躲藏的小乞丐們聽到自己又要搬家了,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跑了出來。


    搖了搖穿著滿是補丁卻一塵不染的灰衣少年的胳膊,眼中帶淚的撒嬌道:“哥哥,我不想走了,這裏能吃飯還能睡覺,我不想走了。”


    聽到這話三人都是一怔,灰衣少年溺愛的摸了摸小女孩,然後溫柔的說道:“阿丘乖,哥哥會再找到一個地方的,那裏能吃飯還能睡覺,然後我一起搬過去好不好。”


    叫做阿丘的小姑娘被灰衣少年這麽一哄就高高興興跑回了屋裏,然後大聲告訴屋裏的其他人,哥哥會再找到一個能吃飯睡覺的地方,聽到這話屋裏爆出一聲聲稚嫩的吼叫。


    趙紫淵和雷之之瞬間就明白是什麽情況,這可能是在兩人狩獵的這半年多來從外麵流浪而來的乞丐或者是孤兒。


    而眼前這名灰衣少年或許在這個大家庭裏麵扮演著當初乞丐之家男姐的角色,忽然之間兩人對眼前麵色尷尬的灰衣少年肅然起敬。


    雷之之趕忙說道:“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想收回這裏,我們隻是來看看。”


    聽到這話的灰衣少年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沒太理解雷之之的意思。


    趙紫淵在一旁補充到:“這裏是乞丐之家,我們就是從這裏走出來的,本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看看,但是最近半年裏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就耽擱了,我們有一個針對乞丐之間的計劃。”


    聽到這裏灰衣少年的眉頭皺的更緊更深了。


    趙紫淵笑了笑說道:“你不用緊張,我們對你們沒有什麽惡意,我的計劃或許你們會很感興趣,如果你不信任我們,那麽你總該知道蔚藍學院吧,我們是裏麵的學員。”


    灰衣少年一驚,原來兩人是初級職業者學院的學生,可是這樣一來灰衣少年的疑惑也並未解除。


    趙紫淵接著說到:“我們就是原先乞丐之家的一員,然後某一天去學院測試附生定義,感謝老天我們成功了,然後我們自然而然的離開了這裏,但是乞丐之家對我們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我們現在回來了,也想把乞丐之家的傳承繼續下去,我們會用我們的每月補助來經營乞丐之家,隻不過一直找不到可靠的人選……”


    灰衣少年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說道:“你的意思是,我來管理這個乞丐之家麽?”


    對於從天而降的好事灰衣少年顯得有些迷茫,他直覺上相信兩人說的話,可是道理上卻說不通。


    在世間流浪多年的灰衣少年不敢說看透人情世故,但是也算是飽嚐人間冷暖。


    對於這個疑惑,雷之之很真誠的說道:“因為我們當初和你一樣,乞丐之家是唯一能讓我們感覺到溫暖的地方,雖然我們現在居住的環境要比乞丐之家好上無數倍,但是我們靈魂曾經居住過的家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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