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在距離我大軍不足三十裏處的好水川中發現大股漢軍鐵騎。”


    “粗略估算約莫有三萬之眾!”


    蠻夷斥候神色嚴肅的向左翼統帥兀良稟報前方軍情。


    “三萬!?”


    “竟然隻有區區三萬?”


    身材魁梧宛如人型凶獸的兀良此刻麵容之上的神情極其的詫異。


    他有些搞不懂漢軍統帥是怎麽想的。


    一馬平川的大草原之上,要以三萬硬撼三十萬?


    那漢軍統帥真當漢軍個個可以以一當十啊。


    “奴心,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詐啊?”


    麵容之上盡是困惑之色的兀良沉聲詢問位於其身畔的蠻夷右翼統帥奴心。


    “基本上不會有詐!”


    奴心不假思索的出聲道:“好水川那地方我去過不止一次。”


    “那裏一馬平川,根本就沒有設伏的條件。”


    “我估摸著漢軍統帥要麽是個不知所謂的蠢貨,要麽就是個膽氣無雙的驍將。”


    在奴心眼裏,反正正常人是肯定不會在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選擇一馬平川的地域與敵死磕。


    能做這種決策的,不是蠢貨就是天才。


    “那你的意思是?”


    “繞開這股漢軍?”


    撓著頭的兀良甕聲甕氣的出聲。


    “繞開!?”


    “為什麽要繞開?”


    奴心的麵容之上浮現出了一抹森寒至極的笑意:“我不管那漢軍統帥是天才還是蠢貨,既然他把腦袋伸進了我們的嘴裏,那我們自然要一口咬下。”


    此刻蠻夷有騎兵三十萬!


    就是靠數量壓也能壓死隻有區區三萬之眾的漢軍。


    聞聽其言,兀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隨後,其向全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獲知命令的蠻夷騎兵們知道了自己的對手隻有區區三萬之眾過後,皆不自覺的對未曾謀麵的對手有了一絲輕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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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冷兵器時代,人多真的是勢大。


    時間點滴流逝。


    一片坦途,視野開闊的好水川中。


    漢左虎賁領軍將軍曹純手持一柄通體閃耀冰冷寒光的大刀。


    他的目光同刀光一樣冰冷瘮人。


    其坐下的純黑駿馬不時會發出一陣陣悠遠蒼涼的嘶鳴聲。


    三萬名神色平靜而又嚴肅的虎豹重騎如一座座鐵製雕像一般靜默的矗立於曹純的身後。


    虎豹騎身著純黑色甲胄,麵覆鐵鏈,腰間配有一柄雪亮彎刀,手中緊握著一把寒光四溢的長槍。


    長槍頭部有猩紅長纓飄蕩。


    他們坐下的戰馬通體為漆黑之色,且同他們一樣披著重型甲胄。


    遠遠望去,這些披著金屬鎧甲的戰馬渾像是一頭頭猙獰可怖的金屬怪物。


    忽然,曹純的耳朵動了動,其麵容之上的神色也在這一刻變得寒冷陰森,道:“來了。”


    聲落,其身後突兀的出現了近乎無窮無盡的紫黑色煞氣。


    那煞氣的給人的感覺極為凶殘,仿若是頂級獵食者虎豹天生所具備的氣息。


    紫黑色煞氣緩緩的滲透進了每一名位於曹純身後的虎豹騎體內。


    接收了紫黑色的煞氣虎豹騎皆變得凶殘暴戾,他們的瞳孔變成了如虎豹一般的豎瞳,且呈詭異的紫黑之色。


    他們身上的氣息較之剛才凶殘了數十倍不止。


    另外,他們的勁力也變得如同一品武者那般滔滔不絕,強橫霸道,體內氣血粘稠如鉛汞。


    “漢家的將士們,今日又有蠻夷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進犯吾漢家疆土,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蠻夷打怕,打趴下。”


    “讓他們以後隻要聽到我們的名號就心寒膽顫。”


    赤紅色的鮮豔龍旗之下,身披純黑披風的曹純低吼出聲。


    “殺,殺,殺!”


    三萬名麵色森然,雙眸詭異的虎豹重騎齊聲呼喝。


    其勢可與山川崩毀比肩!


    無窮無盡的兵煞之氣自他們軍陣上空產生,而後劈頭蓋臉的向北方橫壓過去。


    “殺!”


    隨著一道暴烈至極的殺聲響起。


    三萬名虎豹重騎便如一頭頭脫離了藩籬的猛虎一般向著北方洶洶撲去。


    碧綠的青草在他們的馬蹄之下化為齏粉,富有生機的草原在他們的踐踏之上傷痕叢生。


    金戈鐵馬,漢家虎賁。


    此刻向前衝鋒的每一名虎豹重騎皆懷著壯烈慷慨的心情。


    他們將用武力替漢國開萬世之太平。


    “竟然還敢主動發起攻擊。”


    “有意思!”


    蠻夷軍統帥兀良麵露詫異困惑之色的凝望著似江河一般向著他所在方位湧來的漢家鐵騎。


    “不可小覷啊。”


    “這些漢家鐵騎身上的氣息極度凝實。”


    位於兀良身側的奴心此刻麵容之上的神情極為凝重。


    他從那些漢家鐵騎身上嗅到了一股強橫霸絕的氣息。


    那些漢家鐵騎離他越近,他便越覺得漢家鐵騎不是人,而是一頭頭披著人皮的猛虎。


    二人交談之際。


    位於蠻夷大軍最前方的部族騎士們近距離的看到了向著他們衝殺而來的漢家鐵騎。


    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自漢家鐵騎身上所散發出的恐怖壓力。


    那股恐怖至極的壓力讓他們的麵色變得漲紅無比。


    恐懼的情緒隨著虎賁重騎與他們距離的拉進而變得濃鬱。


    “那些漢家騎士似乎……似乎都有一品武者的修為。”


    一名年長一些的部族騎士滿臉驚恐之色的望著不斷接近於他的漢家鐵騎。


    其聲剛落。


    宛若決堤江水一般的三萬名虎豹重騎便以衝毀一切的騎士湧入了龐大無比的蠻夷軍軍陣之中。


    虎豹騎蓄積起來的龐大衝擊之力在這一刻得到了盡情的釋放。


    “轟,轟,轟!”


    是時,有無數名不著鎧甲的部族騎士被宛如一具具鐵傀儡般的虎賁重騎給當場撞成了一堆堆腥臭難聞的碎肉。


    鮮血將虎賁重騎的鎧甲和戰馬塗抹的猩紅而又妖異。


    麵對虎賁重騎的衝擊,部族騎士們脆弱的仿若嬰孩。


    他們所組成的龐大軍陣在虎豹重騎一衝之下,當場崩潰。


    虎豹重騎宛如一柄無堅不摧的絕世尖刀一般不斷的向著蠻夷軍隊的深處挺近。


    “我們,我們怎麽可能和這麽恐怖的軍隊交手。”


    僥幸在虎豹重騎衝鋒之下存活的蠻夷部族騎士心有餘悸的望著不斷向前方挺近的虎豹重騎出聲。


    “敢擋我漢家兵鋒者,必死!”


    神色冷酷如初的虎賁重騎兵們望著攔於他們前方的蠻夷王部騎士暴喝出聲。


    他們的聲音宛如虎嘯,極富穿透之力。


    “咕嘟,咕嘟!”


    看著前方那宛如自地獄裏爬出來的漢家鐵騎,所有的蠻夷王族騎士皆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額頭之上的汗水也在一刻密集如牛毛。


    他們坐下的戰馬也在不安的發出嘶鳴之聲。


    下一秒。


    衝鋒的勢頭仍然可怖的虎豹重騎便如一輛超大號的推土機一般碾入了蠻夷王部騎士的軍陣之中。


    在曹純被動技能所向無當的加持之下,他們衝鋒之時所造成的毀傷效果是平常的二倍。


    全身被鐵甲包裹的王部騎士們在虎豹重騎的衝擊之下,皆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倒飛了出去。


    鮮血在空中拋灑。


    “死吧,蠻夷們!”


    殺意熾烈的虎豹重騎將手中無堅不摧的鐵槍狠狠的向前方蠻夷刺了過去。


    鐵槍破空,凶猛無比。


    “噗嗤!”


    數名蠻夷王部騎士在這凶狠一槍之下殞命。


    鐵槍穿透了他們身上的盔甲,附著於鐵槍之上的凶暴勁力於瞬間將他們體內的髒器粉碎成渣。


    戰力直追一品武者的虎豹重騎在於武道修為隻有七品左右的王部騎士搏殺之時,簡直不要太輕鬆。


    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在虎豹重騎的衝擊之下,蠻夷王部騎士的軍陣不斷的倒退,崩潰,根本就不能稍稍阻卻虎豹重騎的衝鋒勢頭。


    “看來我在戰前太過高估這群蠻夷了。”


    勝券在握的曹純麵露森冷之色的凝望著瀕臨崩潰的蠻夷大軍。


    他原以為他麵臨的會是一場艱苦卓絕的阻擊戰,沒想到現實卻是一場輕鬆加愉快的碾壓戰。


    蠻夷鐵騎麵對虎豹重騎別說攻擊了,連最基本的陣腳都穩不住。


    “這……這。”


    “這股漢家鐵騎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怎麽會如此恐怖。”


    奴心神色錯愕的望著那無往而不利的漢家鐵騎。


    他現在有些糊塗和迷茫。


    什麽時候一個侯國會有如此精銳強悍到沒有道理可講的重騎兵?


    這真的是現實嗎?


    長生天,快結束這場噩夢吧。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些騎兵絕不會是來自漢國的,他們一定是域外王國,甚至是皇朝的部隊。”


    蠻夷統帥兀良此刻仿若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不斷的大吼大叫著。


    很顯然,他也和奴心一樣無法接受這殘酷無比的現實。


    “跪地投降者可活!”


    “負隅頑抗者必戮!”


    策馬馳騁於萬軍之前的曹純向著前方明顯魂不守舍的蠻夷王部騎士大喝。


    凶猛狂暴的氣勢隨著他的大喝之聲自其身上向著蠻夷橫壓而去。


    “轟,轟,轟!”


    數百名意誌不堅,氣力駁雜的王部騎士被這氣勢一壓竟如一個個熟透了的西瓜一般爆碎了開來。


    殷紅可怖的鮮血濺了其餘王部騎士一身。


    “他……他是魔鬼嗎?”


    來不及擦拭掉麵容之上鮮血的王部騎士神色驚懼的望著不斷逼近的曹純和位於曹純之後的那群地獄騎兵。


    “我們投降吧。”


    “和這群魔鬼打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不知何時,王部騎士的軍陣之中傳出了細微弱小的投降之聲。


    後來這聲音越來越大。


    就在虎豹重騎馬上就要衝殺進這群王部騎士的軍陣當中之時,這群王部騎士十分從心的選擇了散開軍陣,不再抵抗虎豹重騎,並同時丟棄武器,跳下戰馬,向自他們身旁馳騁而過的漢家鐵騎投降。


    “撤,快撤。”


    “再不撤的話,我們倆也得死在這。”


    見到已經有己方軍隊向敵軍成建製的投降過後,奴心便果斷的出聲規勸兀良下達撤兵的命令。


    “撤退嗎?”


    兀良醜陋至極的麵容之上閃過了一抹猶豫之色。


    這個時候的猶豫是要命的。


    “今日有敢阻我者,必死!”


    全身已被鮮血塗抹成猩紅之色的曹純單騎向著敵萬軍之中突去。


    蠻夷騎士們攝於他身上的恐怖威勢,皆不自覺的讓開了道路。


    “跪下投降,我可保你不死。”


    “否則,汝等必死於刀下。”


    曹純神情冰冷的望著已經無遮無攔的兩名蠻夷統帥。


    在曹純那雙虎眸注視之下,奴心,兀良隻覺是遍體生寒,雙手雙腳不住的顫栗抖動。


    “他……他是神通境的存在。”


    奴心很清楚能讓他如此恐懼的曹純是什麽樣的存在。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這群蠻夷浪費。”


    “你們到底降還是不降!”


    曹純語氣漸冷,手中雪亮長刀更是不斷的發出清脆至極的錚鳴之聲。


    聞聲,奴心和麵色同樣慘白如宣紙的兀良對視了一眼。


    他們皆從對方的眼神之中讀出了對方的意思。


    逃!


    分頭逃!


    二人眼中閃過精光,然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逃而去。


    “愚蠢的決策!”


    曹純的麵容變得愈加陰冷。


    語罷,曹純的身後煞氣叢生,不多時,精純恐怖的煞氣便凝結成了兩頭凶暴無比的猛獸。(一虎,一豹)


    “撕了他們!”


    “嗷,吼!”


    那由煞氣凝結而成的虎豹同時嘶吼出聲,隨後,便化作兩道烏光直撲分頭奔逃的奴心二人。


    已經策馬奔逃出數百布之遙的奴心回頭看了一眼至今沒有任何動作的曹純,道:“我這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一定得把漢國擁有如此精銳鐵騎的消息通稟給單於。”


    其話音剛落,便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好像身處在了某種頂級獵食者的身前似的。


    “吼!”


    幾道極富穿透之力的猛獸嘶吼之聲忽然自其身後響了起來。


    奴心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聳立了起來,其額頭之上的汗珠如雨點一般不斷墜落。


    他此刻的神情有些僵硬。


    “噗嗤!”


    位於其身後的猛虎法相朝著他的背部就是重重的一爪。


    在這一爪之下,奴心的身軀便直接爆碎了開來。


    與其一同逃跑的兀良也沒能逃脫死亡的厄運。


    他們二人身死之後,歸他們統帥的蠻夷大軍集體向漢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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