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王忠嗣,今日有敢阻者,有死而已!”


    一手持劍,一手持槍的王忠嗣麵容冷冽的凝望著前方黑壓壓似無窮無盡一般的蠻夷騎兵。


    他的話語讓蠻夷騎兵那龐大至極的軍陣出現了片刻的騷亂。


    “殺!”


    王忠嗣眼眸瞬間變白,坐下神駿戰馬宛如利劍一般載著他向敵陣激射了過去。


    單騎入萬眾之陣!


    非大智大勇者不敢為!


    “轟隆!”


    下一瞬,體表覆蓋著渾厚真元的王忠嗣縱馬撞入了敵陣之中。


    數十近百名攔截於他身前的蠻夷重甲騎兵被當場撞的四分五裂,屍骨無存。


    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由鮮肉和碎肉鋪就的小徑。


    位於其四周的蠻夷王部騎士先是震驚,然後是恐懼,最後則是赤裸裸的憤怒。


    單騎衝陣是對一支軍隊最大的侮辱,沒有之一。


    “給我死啊!”


    麵容之上盡是猙獰殺意的王部騎士似是潮水一般向著王忠嗣淹沒了過去。


    一時,人吼馬嘶,鐵甲碰撞!


    望著四周那猶如潮水一般湧過來的蠻夷騎士,王忠嗣的神色相當平靜,他隻是緊緊的握持住了手中的長劍和長劍。


    位於其體內的滾滾真元此刻正不斷的渡入長槍和長劍之內。


    “死!”


    十餘名摸到王忠嗣近前的蠻夷王部騎士掄動手中巨型骨朵就向王忠嗣的腦袋砸了過去。


    “刷!”


    對此,王忠嗣揮劍迎敵。


    巨量的真元賦予了他遠超尋常人的速度。


    其周遭的蠻夷王部騎士隻能看到森森劍影和不時跳躍而出的冷冽劍光。


    “噗嗤,噗嗤,噗嗤!”


    那十餘名摸到王忠嗣近前的蠻夷騎士忽覺喉嚨一疼,隨後,便捂著不斷出血的脖頸墜下馬去。


    這十餘名蠻夷騎士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王忠嗣用劍抹了喉嚨。


    “這……!”


    那快到令人無可捕捉的長劍讓其餘向王忠嗣湧過來的蠻夷騎士心中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影。


    “這隻是開始!”


    聲落,王忠嗣雙腿緊夾馬腹部,其坐下戰馬於瞬間向前方激射而去,宛如奔雷閃電。


    王忠嗣單手持槍,目光爆裂如電。


    位於其前方的蠻夷騎士無有一人敢於和王忠嗣對視。


    他們就像是一群受了驚的兔子一般躲避著王忠嗣那如刀如劍一般的目光。


    強者總是會讓人心生敬畏的!


    “噗嗤!”


    縱馬持槍的王忠嗣以手中長槍狠狠的紮穿了一名位於其前方的蠻夷騎士,而後,其速度不減的向著蠻夷軍陣的更深處狂飆而去。


    那具已經死透了的屍體被牢牢的串在了王忠嗣所手持的長槍之上。


    此刻沒有任何一名蠻夷騎士敢於主動攔截那勇不可擋的王忠嗣。


    他們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王忠嗣業單人獨騎向著他們軍陣的最深處馳騁而去。


    “殺,殺,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士氣高昂的漢家驍果騎兵持彎刀衝撞入了無邊無沿,規模浩大的蠻夷軍陣之中。


    “嘭,嘭,嘭!”


    憑借著渾厚的血氣以及異化過後的戰馬,有不少蠻夷重甲騎士竟被身為輕甲騎兵的驍果騎士生生頂飛出去。


    一具又一具跟破布娃娃似的蠻夷重騎兵軀體自半空中重重砸落。


    “死!”


    與敵軍攪到一起過後,驍果騎兵開始以手中彎刀掠奪蠻夷的生命。


    驍果騎兵手中所持的彎刀在戰前就被渡入了濃鬱至極的血氣,所以,其可以輕輕鬆鬆的破開蠻夷重甲騎士身上所穿著的重甲。


    “噗嗤!”


    在蠻夷騎士們驚駭欲絕的目光之中,散發著妖異寒光的彎刀砍碎了那在他們看來堅固無比的重甲,然後猶如熱刀切奶酪一般切碎了他們那引以為豪的強大軀體。


    “他們……他們都是一品武者!”


    雙方激烈搏殺了一陣過後,一名蠻夷騎士神色震驚的吼叫出聲。


    他沒有想到以往孱弱的漢國人竟然強橫到了人均擁有武道一品的程度。


    “這……這怎麽可能!”


    有些蠻夷騎士不太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和聽到的。


    這太驚悚了。


    “當你們踏足這片土地之時,你們就應該明白,這裏會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雙眼呈現詭異銀白之色的漢家驍果騎兵宛如地獄裏的死神一般,冷酷,無情,剝奪生命宛如探囊取物。


    驍果騎兵具備極其高超的廝殺技巧和數倍甚至數十倍於蠻夷重甲騎兵的氣血勁力。


    他們馬蹄所踏之處,蠻夷必定是哀嚎遍野,血流漂杵。


    蠻夷軍隊那龐大無比的軍勢在他們的不斷衝擊之下竟然被暫時性的遏製住了。


    當然,這隻是暫時性的。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漢家驍果騎兵的傷亡也開始逐漸的變大。


    “噗嗤!”


    此刻,一名漢家驍果騎兵極其幹脆利落的用手中彎刀了結了數名位於其周遭的蠻夷騎士。


    還沒待其換一口氣,一柄滿是尖刺的重型骨朵便重重的錘擊到了他的後背。


    “噗嗤!”


    他哇的一口吐出了大量殷紅的鮮血,劇烈的疼痛差點就讓他墜下戰馬。


    這還沒完!


    又有五六柄重型骨朵如雨點一般朝著他的身軀猛砸而去。


    不多時,這位漢家騎士便已經血肉模糊了。


    漢家驍果騎兵畢竟隻是輕騎兵,他們的殺傷力雖然很高,但其防禦力卻格外的拉胯。


    一刀砍在他們身上,他們也遭不住。


    戰事持續至了夜晚時分。


    雙方將士此刻皆是身心俱疲,但是,他們彼此都明白一個事實,即在對方沒有徹底喪失抵抗力之前,這場血戰就永遠不會結束。


    “轟!”


    掄出一槍將身前數十名蠻夷騎士抽打成血沫過後,渾身是血的王忠嗣回首向著位於其不遠處的驍果偏將王安大吼道:“我們還剩多少人?”


    全身多處受傷的王安用微弱無比的語氣回應道:“將軍,打到現在,我們隻剩兩萬多袍澤了。”


    “按照這種傷亡速度,我們……我們頂多可以撐到明日午時。”


    “我們盡力了!”


    誠如王安所言,驍果騎兵確實是盡力了。


    他們在巨大的人數劣勢下正麵迎敵,給予敵重大傷亡,且還成功的扼製住了敵軍北上的兵鋒。


    上述的這一切是用近兩萬名驍果騎兵屍骨換來的!


    “後撤一裏,重新整軍!”


    此刻驍果騎士的身心皆達到了極限,他們需要那怕僅僅是片刻的喘息之機。


    他們太累了。


    此刻王忠嗣隻希望那些遭受重創的蠻夷能夠不對漢家騎士窮追猛打。


    命令下達。


    身心皆到極限程度的驍果輕騎迅速的脫離了戰場。


    在速度這一方麵,他們可以吊錘蠻夷重甲騎兵。


    他們之所以選擇硬剛,而不是發揮自己的優勢風箏蠻夷,完全是因為他們的身後就是涼州的萬家燈火。


    “不能讓他們撤走,絕不可以讓他們獲得喘息之機。”


    眼光毒辣的草原之狐蘭恪一眼就看出來了驍果騎士如今的狀態。


    他語氣嚴肅的向其副手和靈吩咐道:“我命你統帥所有射雕者前去咬住那股漢軍,如果可以,給我吞了他們,絕不能放他們走。”


    “遵命!”


    身體魁梧宛如山中暴熊的和靈重重應命。


    隨後,其統帥著四萬名精銳強悍的射雕者於他月夜之中向著虛弱至極的驍果輕騎兵撲了過去。


    “希望此戰能夠把這股漢軍完全吃掉。”


    “我族現在真的需要一場大勝來提振民心士氣了。”


    望著和靈於夜色之中逐漸消失的身影,蘭恪神情凝重的呢喃出聲。


    自劉協登基以來,蠻夷麵對漢國那是屢屢吃癟碰壁,蠻夷的一個王還被漢國剁了腦袋,對漢國的屢次攻擊皆已大敗收場,這讓不少蠻夷在麵對漢國之時會不由自主的升起恐懼和桀驁的心理。


    蘭恪今日想要用一場輝煌大勝告訴他的同族,漢人也不過如此。


    由於夜色太過濃重,再加之射雕者的迂回包抄,所以,有一股人數不足千人的驍果騎兵陷入了蠻夷騎兵的層層包圍之中,其局勢岌岌可危。


    就在所有驍果騎兵做好以身殉國之打算之時,他們暼到了他們的統帥――漢涼州將軍――王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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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們朝著王忠嗣所在的方位大聲呼吼,道:“難道將軍要拋棄我等嗎?”


    聲音落下。


    渾身浴血,身披數創的王忠嗣勒停了坐下的戰馬,其尋聲望去,而後其便看見陷入敵層層包圍之中的驍果騎兵。


    對此,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其直接縱馬持槍再度向著那烏泱泱似是無窮無盡的蠻夷軍陣衝擊了過去。


    他沒有命令其他漢家騎士同他一起去幹這種幾乎不可能活命的行動。


    “將軍……!”


    身心俱疲的驍果騎兵見王忠嗣親身犯險隻為接應千餘之眾的軍士過後,他們是熱淚盈眶,體內沒來由的又誕生出了一股強橫無比的勁力。


    得統帥如此,即使戰死沙場又有什麽好可惜的?


    不需要王忠嗣的命令,所有驍果騎兵自發調轉馬頭,持刀縱馬向著蠻夷軍陣再度發起了衝擊。


    深夜之中,他們的雙眼變得如同星辰一般明亮熾烈。


    “一群蠢物!”


    蠻夷大將和靈麵露嘲弄之色的望著那些去而複返的漢家騎士。


    在他看來,那些人是在找死,是在主動把腦袋向他的屠刀下伸。


    “既然你們活的不耐煩了,那我就送你們去死好了。”


    聲音落下,和靈統帥著四萬名蠻夷精銳重騎――射雕者向著去而複返的漢家騎士迎了過去。


    月夜之下,兩支鐵流正在飛速的接近。


    “漢家的將士們,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這裏,但是,我們的死不是毫無價值的。”


    “我們……我們最起碼讓涼州的百姓知道了漢軍隻會戰死,絕不會丟棄他們,自顧逃命。”


    “涼州百姓不會忘了我們,王上也不會忘了我們。”


    雙眼之中隱有晶瑩閃過的王忠嗣大喝出聲,周身氣勁咆哮翻騰。


    他已有死誌!


    “壯士許國,有死而已!”


    位於其身後的漢家驍果騎士慷慨回應。


    在這一刻,死亡對於漢家將士來說變得無足輕重,甚至成為了一種榮譽。


    射雕者們震撼於漢家將士身上的那種向死而生的共性。


    下一瞬間,兩股鐵流轟然交匯。


    有近萬名雙方騎士當場身亡。


    一個向死而生,一個身心皆處於巔峰狀態。


    “死啊!”


    撞至一起過後,驍果騎士奮力的用彎刀砍殺企圖靠近他們的射雕者。


    射雕者們身上所穿著的厚重鎧甲在渡入血氣的彎刀麵前也脆弱的可憐。


    此刻的驍果騎士與其說是軍人,不如說是一群亡命之徒。


    他們已經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他們隻在乎如何盡可能的殺傷更多的敵人。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讓射雕者們是吃足了苦頭。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了白熱化階段。


    戰事的慘烈程度讓精銳如射雕者都有些扛不住。


    “媽的,這群漢人根本就不是來打仗的,他們是來玩命的啊!”


    半個時辰過後,射雕者們已經有些頂不住那些根本無懼死亡的亡命之徒了。


    他們的陣勢在驍果騎兵的衝擊之下一退再退。


    漢家將士臨死反撲的力度遠遠超出了和靈的預料。


    他想不通是什麽在支撐著這些本該早就崩潰的漢家騎士。


    為什麽啊?


    這個問題他想不通。


    “死!”


    此刻的王忠嗣利用手中長槍和長劍不斷的殺戮著攔截於他身前的蠻夷。


    他要將那些深陷重圍之中的部下救出來。


    “嘭!”


    一個不注意,數柄骨朵便重重的砸擊到了王忠嗣的軀體之上,本就瀕臨極限的王忠嗣受此重擊過後,淤積在其胸中的鮮血便再也抑製不住的從其嘴中噴吐出來。


    但是,他還沒有倒下,他還在衝擊那似乎永遠永遠沒有盡頭的包圍圈。


    此刻他的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他是神通境武者不假,但他不是神武者啊,他的軀體並沒有強橫到在沒有真氣的護持之下,可以無視任何兵器的程度。


    他能支撐到現在,說白了,也就是意誌在支撐著他。


    “給我死啊!”


    來不及擦拭嘴唇上大量鮮血的王忠嗣猛然回首,而後掄動手中長槍,直取那幾名襲擊他的蠻夷騎士。


    猛虎回頭,那幾名蠻夷騎士直接就被嚇傻了。


    “轟隆!”


    其內蘊含有恐怖勁力的長槍將他們的軀體生生抽打成了一堆馬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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