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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斌與張謹聞言,臉上頓時一滯!麵麵相覷間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無彈窗廣告)張輗與張軏雖然是張輔的弟弟,卻非常怕張輔,長兄如父,在張輔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因此,當張輗與張軏成家後,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十分必要或者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他們兩個是絕對不敢隨便見自己的兄長的。


    他們兩個知道自己是什麽德行,與兄長對他們的要求差的實在是太遠了,與其見麵後被訓斥,還不如不見!這麽多年過去了,兄弟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淡漠,若不是他們兩個眼熱張輔那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恐怕早就沒有什麽來往了。


    “這……”張斌與張謹無奈的對視一眼,卻是不敢撒謊。


    “哼!”張輔又是一聲冷哼,喝道:“兩個不成器的東西,肯定又和他們那幫子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去了!”


    聽得伯父如此說自己的父親,張斌與張謹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有些吃不住了,麵色尷尬的在那裏訕笑,心中十分不安,如坐針氈般,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張夫人雖然對丈夫的兩個弟弟也不甚喜歡,但對兩個侄兒卻是喜歡的緊,見二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忍,忍不住對張輔說道:“行了,老爺,這大過節的,斌兒與謹兒能來看望咱們,不和二弟、三弟來一樣嘛!”


    張輔雖然心中不快,但夫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當下隻好忍住心中的不快,哼了一聲,沉著臉坐在那裏,卻不說話。


    見此場景,王昱深感自己一個外人留在這裏十分尷尬,見氣氛稍稍有些緩和,便連忙站了起來,對張輔夫婦躬身作揖,一邊說道:“伯父、伯母,天色不早了,小侄這便告辭了!”


    張夫人王氏不舍的看著王昱,溫聲說道:“還早呢,正好斌兒和謹兒也在,你們年紀差不多,年輕人在一塊,自然有話說!”


    見自己的伯母如此喜愛王昱,張斌與張謹二人心中的怨毒益甚!他們兩個畢竟年紀還輕,還無法掩飾心中所想,自然而然的便表現在了臉上。不想卻被觀察他們的張輔看了個分明,當下,張輔對二人又是失望,又是無奈;對這兩個至親侄兒越發的不喜起來。


    “昱兒,”張輔突然開口說道,“你留下,隨老夫到書房中,老夫有話問你。”說完,長身而起,對張斌、張謹堂兄弟兩個看都不看一眼,負手往書房去了。


    張夫人見狀,連忙對王昱使了個眼色,催促道:“趕緊的,別愣著了!”


    張斌與張謹堂兄弟二人此時看向王昱的目光更加怨毒,恨不得將自己的目光化作利劍,把王昱碎屍萬段!此時就連張夫人王氏也發現了這兩個人的神色不正,目光怨毒,隻是她為人慈和,眼前這二人又是自己的侄兒,也沒往深處想,隻是招呼二人道:“你們的伯父有事,你們兩個就在這等等,我吩咐廚房,你們今晚留下來吃飯吧!”


    張斌、張謹堂兄弟二人聞言,勉強笑了笑,對張夫人拱手說道:“侄兒就不打擾伯父與伯母了,天也不早了,侄兒告辭!”


    張夫人挽留不住,也隻得作罷,命人將二人送了出去,便回到了後院自己房中。


    卻說張輔與王昱二人,來到張輔的書房後,等王昱在一邊坐好,張輔拿出一封書信扔給王昱,“這是你舅舅給你的信,你先看看。”


    王昱連忙拆開書信,正是他熟悉的筆跡,信很簡短,除了告訴他家裏的情況一切都好之外,便是讓他聽從國公爺的安排,好好讀書,不得貪玩之類的。不大工夫,王昱便看完了,將信仔細的放進懷中後,恭敬的對張輔躬身說道:“多謝伯父!”


    張輔擺了擺手,“不過是一封書信而已,有什麽好謝的。老夫把你叫來,卻是有別的事。”說到此處,張輔語聲一頓,似乎是在猶豫,看向王昱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沉與不確定,隻因接下來他要問的事情關係到朝政,王昱一個從未經曆過官場的年輕人又能有什麽見地呢?算了,就當是考較一番吧,若是真有什麽高見的話,說不定對眼下的這件大事也是有幫助的!張輔打定了主意,接著說道:“你怎麽說也算是半個山西人了!老夫當年跟隨先帝,數次以山西為大本營,征討蒙古諸部,對於山西也算得上了解,你說說,如今山西最緊要的問題是什麽?”


    王昱一聽,頓時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張輔,卻發現張輔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他不明白張輔為何會與他這個小菜鳥談論如此重要的話題!張輔能夠走到今天,肯定有自己的幕僚與智囊,這種軍國大事那裏會輪得到他來發表意見!


    不過,張輔既然問起,王昱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慮,在那裏凝神思索。其實張輔的這個問題是十分寬泛的,而且所處的角度、立場不同,答案自然也不同,隻能說是見仁見智。再說了,他一個小小的舉人,又何曾考慮過這種事情。雖然他因為私鹽生意,而對山西上下做了較深的研究,但當時他是以一個私鹽販子的身份來考慮各種問題的;而此時,卻要讓他以另外一個角度來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張輔既然存了考較王昱一番的心思,自然也不急,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待王昱的回答。經過這些天來與王昱的接觸,張輔也是打心眼裏喜歡王昱這個孩子。隻覺得王昱不但性子沉穩大方,為人也是十分踏實和氣,謙恭有禮,有修養、有禮貌的年輕人總是讓人喜愛的。


    然而衡量一個人的標準不僅僅要有德,還要有才!張輔在王昱身上發現了一些對年輕人而言尤為可貴的品質,也因為種種緣故,而與王昱甚是投緣,若是王昱是可造之材的話,張輔並不介意好好栽培王昱一番!當然,前提是,王昱可堪造就。


    對於張輔的這些心思,王昱不清楚,他現在正在苦思冥想張輔拋給他的那個問題。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卻也十分複雜,畢竟這牽扯到一省之地,甚至是國策民生等方麵的問題。若王昱不想在張輔麵前出彩,從此得到他的青睞的話,自然很簡單,隻需搪塞一番,便能應付過去;但若是想得到張輔的賞識,就不那麽簡單了,王昱就要拿出點真材實料出來。


    隻是王昱有些不解,張輔為何突然問他這種問題。要知道,他隻是個小小的舉人,而這種事關國家朝政的大事,張輔怎麽會想到他?當然,考較的心思是一定有的,但除此之外呢?


    “當年洪武爺為進攻蒙古,故設九邊,乃軍事重地!永樂爺遷都後,山西便成為我大明國門,地位更加重要!再加上與蒙古諸部的互市,山西此時也是越發的繁榮!”王昱斟酌著說道,當然,他這番話是萬金油,並沒有什麽獨到之處,更別說新意了。


    張輔靠在椅背上,並未看向王昱,而是將目光投注在窗外的夜色中,對王昱的話不置可否。


    王昱當然清楚,自己這番回到肯定不會讓張輔滿意,他還有下文,不過卻在考慮到底應不應該說出來,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卻不適合擺到台麵上。比如山西的積弊,相信大明朝那些宰輔重臣們都是洞若觀火,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痛快陳詞,針砭時弊!不是因為這些人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即便是那些重臣大員都無法明言,他一個小小的舉人就更加沒有資格妄論了!


    別的不說,但是鹽鐵走私這兩樣,在山西便是公開的秘密了。雖然私鹽是一個全國性的問題,比起兩淮、四川,山西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但鐵的走私卻不可忽視!還有糧食,雖然這不是一個全麵性的問題,隻是一小部分無良的商人在做,但產生的危害卻十分大!說句危言聳聽的話,這關係到民族的存亡!


    但這個問題,王昱能隨便說嗎,敢隨便說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敢!


    因為造成這些問題的根源都在一個人身上,那便是大明朝的開國皇帝,洪武爺!


    這位洪武爺著實做了些荒唐事的。比如,當年他老人家平滅了勁敵張士誠後,因痛恨江南百姓擁護張士誠,就施行了一道懲罰措施:江南官田、民田,時代承受重稅!


    現在看來,這種命令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但在當時那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洪武爺這一句話不僅苦了江南百姓,更為他的兒孫留下了一顆巨大的毒瘤!更成了一些既得利益集團口中的“聖訓”、“祖製”,以此為借口來戕害百姓,損害國家利益,最終釀成惡果,斷送了大明江山。


    王昱眉頭微皺,心中不住的權衡著,有些話到底該不該說,說的話,又如何去說。正在他琢磨的時候,心中突然一驚!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年後,公司事情太多了,更新不穩定,請各位書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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