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祿如此說,誠然是擔心自己百年之後,薛家的子孫無法維係薛家的傳承,畢竟一個家族若想發展成為延續千年,傳承不絕的世家,如唐時的裴、崔、李、盧等世家,那個不是傳承千年?在本地,甚至是全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絡,若是要形成這樣的家族,需要的不僅僅是子孫有能力,更需要個方各麵的支持,權勢、財富、地位、聲名等等,缺一不可。薛祿也不敢想的如此長遠,他現在最多也隻是想讓薛家能夠平平安安的,子孫無憂罷了。


    “老侯爺,您言重了!”王昱連忙離座而起,躬身施禮,一邊說道:“您但有吩咐,我絕不推辭!”


    薛祿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夫倒是不敢有什麽太大的奢求,隻求薛家能夠順利的傳承下去,也就行了!”


    “以後就靠你們了!”薛祿語重心長、情意隱隱的囑咐王昱與薛詵二人:“你二人一定要以誠相待,互相幫扶!詵兒,不論什麽事情,多聽昱兒的意見,不要一意孤行!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而是咱們整個薛家!不能讓薛家因為你一個錯誤的決定,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切記!切記!”


    囑咐完二人後,薛祿也不羅嗦,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下。走出薛祿的書房,此時已經是繁星點點,一輪圓月掛在樹梢,薛詵重重的拍了拍王昱的肩膀,說道:“爺爺的話,咱們也都聽到了,爺爺說的對,愚兄我一身所學,都是軍中的東西,以後,就全靠你幫襯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等聽不進話的人!”


    王昱點頭,“兄長言重了,小弟雖才疏學淺,但正如兄長所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薛詵鄭重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有賢弟這番話,愚兄就放心了!”薛詵正待拉著王昱深談一番時,卻見妹妹的貼身丫鬟琴兒正躲在一顆大樹後麵,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著。薛詵搖頭一笑,他為人端方,趁機取笑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反而厚道的拍了拍王昱的肩膀,指了指正探頭探腦的琴兒說道:“好了,等明晚咱們兄弟再好好說說,現在,你隨琴兒去。”說完,也不等王昱說話,大踏步的離開了。


    饒是王昱臉皮厚,也不由有些發燒的感覺,畢竟自己和薛鶯還不曾成婚呢,大晚上的,二人見麵的話,還真是有些說不過去。若不是薛詵這等端方厚道之人,換做其他人,肯定不放任這種事情的發生。雖然雙方已經有了婚約,但畢竟還沒結婚不是!


    琴兒衝著薛詵的背影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一溜煙的跑到王昱身旁,施了個禮後說道:“姑爺,我家小姐有事要請姑爺幫忙,特命我來請姑爺!”


    王昱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卻實在是沒什麽話可說,去,未來的老婆大人有請,而且還是有事相求,就算是刀山油鍋,王昱都必須去闖闖啊!


    跟著琴兒,王昱心裏琢磨道,這算不算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呢?當然,現在已經是晚上,但晚上卻更加刺激不是嗎?這不過是王昱的yy罷了,這個時代的女性是矜持、溫柔而且忠貞的,需要以禮相待,卻不想後世那些女子,隻要有錢,什麽都行。


    因此,無論是已經與王昱成婚的薑妍、李馨、秋痕,還是已經與王昱有婚約,即將成為王昱正妻的薛鶯,王昱一貫都是以禮相待,非常的尊重,絲毫沒有半分怠慢之處。當然,至於與薑、李等三女的閨房之樂,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人倫雖然是大禮,但在王昱眼中,還是需要講究情趣的。(.)


    薛鶯與王昱相見的地方是在她閨房前麵的一所小亭中,明月當空,涼風習習,佳人在側,就連夜色都溫柔了許多。


    “妾身見過世兄。”薛鶯柔聲說道。二人雖然已經有了婚約,但在稱呼上,還是以世兄世妹相稱,畢竟隻是一個稱呼罷了。


    “嗬嗬,不知世妹找愚兄,有何指教?”王昱微笑著說道,一雙眼睛看向薛鶯。


    被王昱的目光一看,薛鶯隻覺得臉上發燒,心跳加快,輕輕的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倒也沒什麽大事,不知世兄明日的休沐如何安排?”


    王昱聞言,頓時明白了,肯定是有事找自己,當下笑著說道:“哪有什麽安排,世妹若是有事,直說便是。”


    薛鶯的臉上越發的紅了,低聲說道:“世兄若是沒有什麽安排,便陪小妹去拜訪嘉興公主,不知世兄意下如何?”


    王昱心中一動,這恐怕又是這些權貴子女舉辦的聚會。這種聚會王昱倒不反對,這也是一種社交手段罷了,互相之間聯絡感情,一些成了家,甚至是有婚約的貴族子女,一般也會叫上自己的另一半,一同參加,一來是趁機相聚,二來也是帶出來讓大家都看看,這人到底如何。


    “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王昱笑道,“明天什麽時候,咱們在那會合?”


    “倒也不用太早,辰時即可,世兄先過來,咱們一起到公主府上。”薛鶯輕聲說道。


    對此王昱自然沒有異議,當下便點頭應了,正要告辭離開時,卻被薛鶯叫住,“世兄,若是可以,請帶上翠墨妹妹。”


    王昱自然不會反對,正好他對於翠墨的身份也有些疑惑,正好有這樣一個機會,雖然不一定能夠解開翠墨的身世之謎,但至少也能夠讓翠墨被更多的人所認知,這對解開翠墨的身世有很大的幫助。天色不早,二人雖然有婚約,但這瓜田李下的,還是需要避嫌的,因此,二人隨即分別。


    回家後,王昱拜見了母親,又到了翠墨房中,把此事一說,翠墨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既然是王昱和薛鶯的建議,她自然也不好反對,因此便答應了。看著王昱的背影,翠墨眼中閃過一絲傷感與落寞。少女情懷,總是如詩如畫,她對於王昱已經是情根深種,但事實卻是如此無奈,情之一事,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時值金秋,涼風送爽,一群群紅男綠女個個花枝招展,喜氣洋洋。這畢竟是嘉興公主舉辦的詩會,能夠參加的那個不是達官貴人之後?王昱雖然家世不如這些人,但此時的王昱可以說是名動天下!畢竟吏部大考為他贏得的可不僅是實際的利益,名聲上的收獲也是巨大的!此時的王昱完全可以說是天下誰人不識君了!


    因此,來參加詩會的人雖然都是家世非凡,就連親王、郡王、公主也有那麽幾位,但對於王昱卻都是禮數周到,沒有半分怠慢。一些人甚至還要巴結著王昱,沒辦法,王昱雖然官位不高,不過是五品,但作為吏部考功清吏司的郎官,管的可就是官帽子!那些有誌為官的達官貴人子弟,自然不敢得罪了王昱,為了為了官路順利,當然必須要巴結一番了。


    見王昱遊刃有餘的在一幹權貴子弟中周旋,與嘉興公主在一起的薛鶯、翠墨二人也是與有榮焉。當然,二女都不是膚淺之人,表現的十分矜持。


    嘉興公主拉著薛鶯的手,笑嘻嘻的說道:“鶯兒,你的這位夫君可了不得啊!差事辦的好,又有才能,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入閣拜相也隻是早晚的問題啊!”


    薛鶯雖然心裏高興,也對嘉興公主的話深以為然,但嘴上卻是不能說,當下隻好連連謙虛,“公主過獎了,昭明不過是辦差勤謹罷了,這也是他的分內之事,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已,當不得公主如此誇讚!”


    嘉興公主嗬嗬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本宮雖然是婦道人家,而且不懂那些政事,但本宮有耳朵,也有眼睛,會聽,會看,鶯兒你就別謙虛了!”說到這裏,嘉興公主突然歎了口氣,顯得有些惆悵。


    薛鶯不知她心中所想,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麽,嘉興公主卻仍在怔怔的出神。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紀,雖然有句話叫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但要想嫁個誠心如意的良人,卻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真正有學識、有才能的年輕俊彥,恐怕沒有一個願意尚公主的。


    因此,公主選駙馬,選擇麵就窄了許多,縱觀曆朝曆代的駙馬,又有幾個成器的呢?因此,公主的婚姻並不幸福。如今的嘉興公主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駙馬自然成了他的心病。


    王昱溫文爾雅,性子也是溫和寬厚,當然,作為一個男人,皮囊隻是表象,作為皇家公主,嘉興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王昱的才能卻是毋庸置疑,這一點卻是任何人都不能夠忽視的。年紀輕輕的王昱便得了一個能臣的稱號,可以預計,前程不可限量!


    嘉興公主和薛鶯是手帕交,自然對王昱也是了解的,不自覺的便開始用王昱的標準來衡量自己未來的駙馬了,這並非攀比,而隻是一個少女美好的憧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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