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先不要管這些,把人手找齊了再說,其他的事情等咱們找個時間,通盤考慮一下。[]”王昱對出海也是一知半解,聽沈軒如此說,知道是自己想當然了,立即從善如流。反正就算是要出海,也要等自己從江南站住腳,有了充足的貨源之後,才能考慮,現在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把江淮的鹽商一網打盡,趁機接收他們的地盤,能搶多少是多少!現在還不是他對大明朝進行改革的時候,因為他沒有這個力量,因此,現在最重要的是積蓄自己的力量,朝廷上的力量要增強,在商業上,王昱也不會放鬆!


    王昱清楚,若是能夠趁機會擠壓江南士紳的空間,將來他改革時所受到的阻攔就會越少!此消彼長,一個很簡單道理,士紳的力量削弱了,再加上自己的力量增強了,阻力自然就會越少!


    崖山之後,再無華夏。因為蒙元的統治,華夏子民可謂是元氣大傷,終於本朝太祖揭竿而起,恢複了華夏衣冠,但卻又亡在了建奴的手上,自此,華夏開始了一段屈辱的曆史,雖然後來建奴亡了,但華夏卻再也沒了!王昱生前的那個世界,道德淪喪,信仰缺失,金錢與權力成了社會的主宰,那樣一個群魔亂舞的世界,王昱想著都有些心寒。


    一個連自己的信仰都丟棄的民族,又能奢望她什麽呢?


    盡管王昱知道,即便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大明朝走上了一條不同的路,但等他百年之後,或許一切都會回到原點;但或許一切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當當權者體會到新政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之後,或許就會習慣於這種改變。


    南京作為曾經的京師,至今仍有一套與北京相同的機構官員體係,不過是有職無權罷了。王昱之所以不選擇南京作為自己居中調度的大本營,也正是這個緣故,雖然這些官員們大多都是有職無權,但畢竟都是頂著名頭,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老臣,他們與江南士紳們的關係也更加密切,王昱不想走漏了風聲,因此,他選擇的地方是於謙所在的揚州。


    於謙不僅有能力,更是鐵麵無私,王昱也沒打算瞞著他,恰恰相反,王昱正想借助於謙的能力,幫助他完成對江淮鹽商的整頓。對於於謙的能力,王昱是絲毫都沒有懷疑的。徐若愚沒法一起來,王昱隻能另想他法了,而於謙就是王昱的第二選擇。


    不說王昱,且說江南官場。對於王昱這位新任命的江南巡撫,江南各地都做好了迎接的準備,沒有人因為王昱年輕而對他產生哪怕是一絲的輕視!因此,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以應付王昱這位巡撫。


    巡撫儀仗所過之處,自然是淨水灑道,黃土鋪路,但當發現巡撫大人並不在的時候,消息迅速的傳了出去,江南官場紛紛動了起來,想要查明巡撫大人的行蹤。


    不過,王昱正防著他們這一手呢,豈能讓這些人發現自己的行蹤?因此,即便是他在南京整整住了三天,江南官場也是絲毫沒有半分的察覺。


    在南京城外,這座沈軒為了安置一幹兄弟的莊園中,王昱休整了一番,同時也做了一些安排。雖然情報方麵有錦衣衛的支持,但王昱根本指使不動錦衣衛,想要知道一些特定的情報的話,就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了,而沈軒手下的這批兄弟則能夠很好的完成這個任務!這也是王昱在南京留了三天的原因,這三天中大量的命令被下達下去,而各種情報也慢慢的匯總了上來。(.無彈窗廣告)


    再加上錦衣衛的情報,王昱的心放下了許多,這些鹽商們並未發現朝廷的動機,這樣的話,王昱就能從容的展開布置,爭取畢其功於一役!


    在南京逗留了三天後,王昱一行人直奔揚州而去。


    揚州本來就是魚米之鄉,唐時便有“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之說,由此看來,揚州的繁華自古便是!於謙做為有明一朝難得的能臣、正臣,其執政能力自然毋庸置疑。雖然上任僅僅三個月,他便迅速的掌握了話語權,將揚州官場上下理順,對那些貪官汙吏,絕不姑息,揚州官風頓時為之一清!


    做為當地地頭蛇的孟家也因為於謙嚴厲的執政方針,而變得有所收斂。當下,暗地裏的動作卻是少不了的。做為盤踞揚州近百年的家族,孟家的勢力不容小覷,不論是官麵上還是在黑道上,商場上就更不用說了,絕對的揚州老大,就算是在整個江南也是數得著的!


    因此,於謙雖然是難得的能臣,但想要徹底的壓住孟家,也不是容易的事兒,此時孟家的低調,不過是為了試探罷了。他們的反撲遲早會來!當然,此時王昱來到了江南,孟家的反撲恐怕是看不到了。


    王昱來揚州是秘密來的,差人到官衙秘密的找到了於謙,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了他。


    於謙不敢怠慢,立即悄悄的來到了王昱的住處。對於王昱搞得這麽神秘兮兮的樣子,於謙倒是有些不理解。他性格方正,君子坦蕩蕩,正是形容他這種人的,從來不會去做那種藏頭縮尾的事情。這也是曆史上,他最終身死的主要原因。若是他稍稍變通一些,不做孤臣,而是培植一點自己的實力,那麽剛剛複辟的英宗,又憑什麽奈何的了他呢?


    “廷益兄,別來無恙!”王昱熱情的把於謙迎進房中。


    “下官見過中丞大人!”於謙一臉方正,對於王昱的問候隻做不聞,躬身施禮。


    王昱搖了搖頭,這位大人,正是太方正了,“廷益兄,請坐,學生請兄來,卻是有事相求。”


    “若是公事,中丞大人盡管吩咐便是,下官敢不從命!”於謙沉聲說道,不過,在王昱聽來,言外之意自然是,若不是公事,就請中丞大人免開尊口了。


    王昱也不在意,笑嗬嗬的說道:“廷益兄,學生有一問題求教,請廷益兄不吝賜教!”


    於謙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聞言連忙說道:“中丞大人言重了,請明言便是,下官若有所得,自然不敢有任何隱瞞。”


    “不知廷益兄對私鹽一事,有何以教我?”王昱笑眯眯的問道。


    “禍國殃民!”於謙隻用了四個字來回答王昱的問題。


    “禍國乃是毫無異議,但殃民卻未必吧?”王昱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於謙臉色一變,便要發怒,不過,終究還是沒有發作,隻是情緒變得十分低落,“中丞大人說的倒也有些道理,私鹽比官鹽便宜,這是事實。不過,此舉雖有小恩於民,卻是如飲鴆止渴一般,最後還是要百姓,要國家承擔後果!”


    不得不說,於謙的這番話確實有道理,非常有道理!私鹽損害的是國家的利益,老百姓雖然受到了一點小小的利益,但那些私鹽販子卻是最大的受益者,而且隨著官鹽體係被完全破壞,私鹽也會越來越貴,到時候,受苦的仍是百姓。


    “廷益兄所言極是!”王昱說道,“實不相瞞,學生此次巡撫江南,唯一的任務便是查禁私鹽!還請廷益兄助我一臂之力!”


    於謙聞言,目中一亮,他在揚州已經三個多月了,對於江南私鹽的情況也算是了解了,隻是他僅僅是知府,根本沒有能力管這些,如今王昱來了,他自然是十分歡迎的,“下官定當從命,但有所命,還請中丞大人吩咐就是!”


    有了於謙這句話,而且對於於謙的人品,王昱也是毫不懷疑的,因此,對於自己的打算與安排,王昱幾乎是毫不保留的和於謙說了一番。


    軍方、地方,雙方合作,再有錦衣衛的情報支持,隻要時機把握的好,倒也不會出什麽大事。但是,江淮大大小小的鹽商著實是太多了,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買賣、渠道,一旦抓了一家,其他人得知消息,自然是心懷戒懼,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就有些不現實了。


    王昱的打算是抓大放小,一舉把江淮最大的那六家鹽商,金陵王家、鄭家,蘇州李家,杭州崔家,揚州孟家,鬆江蘇家給控製住,把他們販賣私鹽的罪名坐實,剩下那些,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收拾起來自然也就名正言順了。


    於謙也同意王昱的做法,但就是這六家,也是不好處理的。雖然說隻要掌握了切實的證據,隨時什麽時候動手,結果都是一樣的,但證據從哪來?錦衣衛僅僅能夠提供一些線索,真正的物證,還是需要軍方、官府收集的。難就難在如何收集物證上,如何才能順利的收集到物證,而不打草驚蛇,著實不好處理。


    “都指揮使司崔將軍,學生還未曾前去拜訪。”王昱沉聲說道,“明天學生便去拜訪崔將軍,廷益兄若是有暇,不妨與學生同往,咱們一起商議,不知廷益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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