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手去做吧!”王昱勉勵二女道,“如果需要的話,就找當地的衛所,我會給幾位都堂寫信的,讓他們幫忙。(.好看的小說)”


    要開實業,需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行的。首先,要圈地,建造廠房;然後要購買或者製造織機,聘請打量的熟練工人;當然,還需要有充足的貨源,否則,幹著幹著,沒有絲可織了,這豈不是很操蛋!因此,需要做的額工作就非常之多了,而其中牽涉的方方麵麵更是廣泛!


    建廠房便需要地方官府同意,而且為了日後的經營發展,與地方官府還要搞好關係;其次,與當地的百姓們也是如此,否則,你廠房建起來了,織機也到位了,但卻由於當地百姓的疑慮,而招不到人,收不到原材料的話,豈不是讓自己的投資打了水漂!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反抗。人家本來幹的好好的,你過來橫插一杠子,而且做的還這麽徹底,這麽不留餘地,這些人肯定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來製造麻煩。而這些人在當地又都是有些勢力的人,應付起來,必然不是那麽容易的。


    因此,這一切便需要當地的衛所出麵了,在強大的武力麵前,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反抗隻能是笑話。而把這些人打壓住之後,沒了這些人的串聯、策動、反對之後,不論是當地官府還是百姓,都會接受最終的結果。況且他們還有利可圖呢!首先可以明確一點,王昱絕對不會像那些小作坊一般,對雇工以及原材料上進行諸般的剝削。一切以市場規律說話,這才是王昱的重點。


    王昱相信,若是自己能夠做成這件大事,用不了幾年,他便徹底的在江南站住腳了!然後再加上以江淮鹽商為代表的官商一體家族黯然的退出曆史舞台,王昱在江南的地位將無人能夠撼動!


    當然,王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暗地裏的,他不可能傻得跳出來,讓天下人都知道這位巡撫大人在巡撫江南期間,假公濟私,與民爭利,大肆聚斂財富。王昱沒這麽傻,這些事情他是絕對吧不會出麵的!即使是讓各省的都指揮使司幫忙,王昱也不會明說,這是自己的產業。當然,大家都是官麵上的人,都知道哪些事情該聰明,哪些事情該糊塗。


    官場上,真正不知進退的傻子一根筋是絕對沒有的!就算是海瑞那等人,也是知道進退變通的。


    “書院也要抓緊時間!”王昱對薑妍、李馨二人說道,“從山西那邊調人吧,這麽多事兒,你們兩個肯定忙不過來!反正山西那邊也開始步入正軌了,調些人過來,與大局無礙!”


    山西是王昱的大本營,也是王昱崛起的保證。在把私鹽業務砍掉之後,果然如當初所預料的那樣,哪些依附於王昱的商家們紛紛開始撤出,自己尋求門路,繼續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這樣的人,王昱豈能放過?因此,一番清洗則是必然的事情,這些商家除了破產之外,倒也沒有其它的路了。對於那些敢於背叛自己的人,王昱不會手軟,不論是官場,還是商場,王昱都不會給他們半分翻身的機會。


    當然,這需要一個過程,事實上,從王昱布局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山西那邊的進展還隻停留在結束私鹽業務之上。血腥的清洗還沒有大規模的開始,但卻也已經發動了,已經有不少商家破產了。


    如此一來,山西的經濟在一段時間之內出現蕭條的局麵,則是無法避免的!但這隻是必然的陣痛,等王昱把這些不安定因素消除掉之後,山西的商業將被王昱所壟斷,在合理的調控與分配之下,山西的經濟將迎來一個飛躍發展的時期。(.)


    實際上,此時的王昱已經在開始著手一些足以影響國本,造福萬民的事情了。有明一代,貨幣體係始終十分混亂。金銀等貴金屬始終十分缺乏,而銅錢的鑄造也是落後的很,有明一代加起來鑄造的銅錢還不如南宋一年鑄造的多!這是一個什麽概念?這說明,明朝的百姓們還在過著原始人才過的日子,以物易物。這對於一個龐大的帝國而言,絕對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雖然王昱此時還沒有掌握足夠的權勢,無法在根本上解決這些事情。但卻可以把一些準備工作做好。比如鑄錢用的銅。金銀等貴金屬的開采,隻有國庫中有了大量的金銀儲備,王昱後來的改革才能順利的實施!


    這是一整個的貨幣體係。在王昱的設想中,先實施銀本位,然後等條件成熟,再慢慢實施金本位的貨幣體係。而在這其中,銅錢將充當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


    正常曆史下的大明朝,由於銅錢的缺乏,而寶鈔又隻是一個笑話,因此,市麵上流通的不多的銀子便被那些無良的奸商熔煉重鑄,重鑄的過程中,更是添加了鉛、錫等物,因此,私銀與官銀始終存在一個差價,而這個差價則完全被這些無良的奸商們竊據。受損的卻是國家和百姓。


    總之,大明貨幣體係始終未曾建立起一個標準體係,是大明朝這個龐大帝國最致命的弱點。王昱想要改變,就要從這個方麵下功夫。


    當然,這些都是長遠的規劃,若想按部就班的實施下去,可不是說說這麽簡單的。首先的條件就是王昱的權勢要達到一個頂峰!沒有權勢的支持,王昱的這些構想隻能是空中樓閣,絕對不可能成為現實。


    不過,這終究是一個堅實的開始!有了這個基礎,王昱有信心獲得最後的成功!


    第二天,王昱再次來到於謙的府衙,於謙把幾封信遞給了王昱,“中丞,請看。”


    “果然開始有人忍不住了!”看完後,王昱彈著手中的信,對於謙說道,“廷益兄,不必理會,一律置之不理!再來呱噪的話,就讓他們來找學生!”


    王昱笑嗬嗬的說道,“學生還真就不信了,這人情還真的大過法理不成!”


    “既如此,學生便不與他們敷衍了。”於謙微笑著說道。


    “學生知道,廷益兄素來方正,這幾天讓廷益兄應付這些人,倒是難為廷益兄了!”王昱微笑著說道。


    “中丞此言差矣!”於謙看起來心情不錯,“並非學生方正,而是官員中多有不法之人。學生不得不黑起臉來罷了!若是我大明吏治清明,人人安守本分,學生又何必扮這個黑臉!”


    王昱有些意外的看了於謙一眼,倒是沒想到這位主兒竟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於謙的剛直、鐵麵無私之名,在曆史上也是著名的!王昱隻道他本性便是如此嫉惡如仇,卻不曾想到,這也是被環境給逼出來的!是啊,又有誰願意整天黑著一張臉呢?


    總管中國的曆朝曆代,貪腐成風,草菅人命之事幾乎是曆史的主流。就算出那麽一個兩個的清正之人,但在茫茫的曆史大潮中,也是瞬間便被淫滅不見。


    這種一脈相承的貪汙、腐敗之風,或許隻能用一個大而化之的解釋來解釋了。至少王昱無法給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或許是自己的麵子被駁了,讓李書祿很是憤怒!自己座師的信又來了,卻不是他預料中的結果,而是完全相反的結局。這讓李書祿憤怒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無奈。他雖然是挺行按察司的副使,但比起與自己同品的於謙來,卻要差很多。


    於謙是知府,乃是一府的父母官,掌一府民生大事。而他雖然在名義上協助按察使掌管一省的刑名,但於謙卻完全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裏,就像現在,他的信寫了過去,卻是泥牛入海無消息。於謙那邊人該抓還是照抓不誤!


    不過,還好,還有藩司衙門,他倒要看看,這於謙是不是連藩台的麵子都敢不給!


    當然,誰都不希望鬧到那一步,畢竟有位中丞大人杵在揚州呢!這位大神,還是能不驚動,就不驚動吧!萬一被這位大神給察覺到什麽風聲,恐怕整個江蘇官場都不得安生!到時候,誰的麵子上都不好看,萬一再牽扯出點什麽爛事來,到那時,恐怕就難辦了!


    官做到現在這一步,誰屁股底下沒有一堆爛事?萬一被掀出來,一個牽連,弄不好就是整個江蘇官場的大地震!到時候,禍及家人,甚至株連,自己可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了。


    “請這位小哥回去告訴座師,本官記下此事了,定會從中說項的!”李書祿對前來送信的孟家家人說道,“本官會將此事稟告藩台大人,在合適的時機請他出麵,請座師不必焦慮就是!”


    那孟家的家人倒也是個伶牙俐齒的,聞言,不住的道謝,同時還說了不少好話,李書祿雖然知道這隻是奉承之言而已,但聽在耳中卻也順耳,畢竟這世上沒幾個人虛懷若穀,能夠聽的進逆耳忠言。


    這是人之常情,不是讀幾本聖賢書就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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