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罷之後二樓房門立時大開,走出來一位笑語吟吟的碧裝美女,楊慶還以為她就是傳說中的十裏花河的花魁陸炎炎,結果他猜錯了,對方自報姓名卻是陸大家的侍婢,芳名碧蘿。【ㄨ】


    碧裝美女對著大廳裏的眾位恩客們說道,“還是按照平常的規矩,今夜的關聯臆想之題乃是‘琵琶’,與琵琶相關即可。”


    她這句話說完後整個大廳裏嗡嗡作響,所有的恩客們都在相互討論,臉色不一而足。


    與男人婆說話的身著白衣、帥的堪比程冠希的公子有點不知所措,向男人婆抱怨起來,“往常的題目不是‘明月’就是‘白雪’之類的,為何今日出題如此之難。“


    楊慶湊著頭,問起男人婆,“‘出題’是什麽意思?”


    “晚宴、舞蹈、琵琶曲結束之後,陸小姐會出一個題目,比如說月亮,那麽恩客們在吟詩、填詞、唱歌、說賦、彈曲皆以月亮為主題,隻要其中有一篇佳作,那麽陸小姐就會出閣與大家見麵,否則今晚的花船之遊到此結束”,男人婆回答。


    “那如果在這五個項目技藝上皆是名作又該如何”,楊慶問起來,不過他心裏已經知道答案了。


    男人婆輕輕笑起來,以陸小姐的實力如何能在五個技藝上麵落敗,那真是天方夜譚,“那麽今晚她必須與那位才子共赴巫山雲雨,以後十裏花河就少了一位花魁。”


    楊慶現在倒是明白了,陸炎炎這招玩得很漂亮。術業有專攻,一個人能在一個技藝上取得很深的造就就需要窮盡一生的時間。


    如果想要獲得她的認可需要在五個技藝皆有不菲的實力,一般人哪有這個才能。


    所以每回‘閉月羞花’號開門迎客在詩詞歌賦曲上有一篇佳作問世,有時候還是能夠出現的。


    但是讓一個人在一晚上同時作出名詩、絕詞、好歌、佳賦、神曲那可是極難的,縱觀地球上下幾千年無人能辦得到,更何況這個重武輕文的異世。


    這招玩得漂亮,玩得讓人無話可說。其實這陸大家在這五項技藝上倒也不是全能,可能是專精樂曲,詩詞歌賦隻是有所涉獵罷了,但是他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廣大恩客們,這才成就了她的‘五絕’雅號。


    可能是以‘琵琶’為關聯的主題讓所有的才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雖然大廳裏討論紛紛,但還是無一人能站起來說出自己的大作。


    一樓大廳裏的貴族才子們討論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平常而言寫詩這個環節是最簡單的,每次能讓陸炎炎出閣的名作,都是詩詞引出的。


    “碧蘿姑娘,在下已經想好了”,坐在楊慶前方的一張酒桌站起一位絲綢黑衫青年,雙鬢飄逸,五官分明,最令人注意的是他腰間配著一把繁花雋永的寶劍。


    站在二樓的碧裳姑娘把鳳目移向他,讚許著說道,“那麽請這位公子說出你的大作。“


    黑衫貴公子離開自己的座位,邊走向樓梯邊搖頭晃腦,“彩船夜月照心冷,琵琶聲停眾客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總被無情惱。這首《九韶》送給陸大家。“


    “好一個‘多情總被無情惱‘“,他的話音剛落,整個一樓大廳裏響起陣陣驚歎。


    楊慶也不得不服,這首詩在應景、應情方麵是極難得的,特別是最後那句‘多情總被無情惱’有畫龍點睛之筆,讓整首詩的情感豐富而又感傷。


    黑衫青年吟完這首詩很平淡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對於周圍人的喝彩和讚揚視而不見,很有名士風範,當然在楊慶眼裏就是十足的裝波。


    碧裝美女很客氣朝著眾位恩科繼續鼓勵,“還有其他更好的嗎?“


    男人婆厲聲問起坐在自己身邊的‘陳冠希‘,“我出資讓你過來,可不是打醬油的,你要是今晚吟不了詩、作不了詞,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說不了話。“


    白衣若雪的‘陳冠希‘哭喪著臉,很是無奈,“莫大小姐,不是在下無能,而是’琵琶‘為主題實在是偏門,如何讓我發揮實力。【ㄨ】“


    “不要為你的無能找借口“,男人婆氣的臉色發紫,如果這艘花船能動武,今天就讓這小子嘴巴再也不能吹大牛皮。


    她實在是不明白,難道男人長得越好看,能力就越弱智嗎?當初楊慶為了小美女,不管是唱歌還是比武皆是氣勢如虹,將男人的豪邁訴說得淋漓盡致。


    為什麽我身邊都是酒囊飯桶之輩,男人婆暗暗痛心,竟無一人如楊慶那般可靠和擔當。


    好像想起了這個家夥剛才也是出口成詩,男人婆問起他道,“你能做出與‘琵琶‘關聯的名詩之作嗎?“


    楊慶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不能“,又怕男人婆窮追不舍他立馬又補充一句,“我隻唱歌,也隻會唱歌。“


    男人婆見到楊慶這麽耍光棍,知道眼前這小子肯定是在搪塞自己,氣的臉色發苦。你為了小美女千難萬阻舍生忘死,我讓你做一件事卻是萬般不願千般拒絕。


    “喂,好好的你哭鼻子幹嘛?“楊慶手足無措,不就是回絕她一句嗎?竟能讓猛如虎豹的男人婆眼睛發紅,泫然欲泣,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楊慶想不明白,難道女人都是愛哭的,可你是比漢字還猛的女中豪傑啊!


    楊慶隻好安慰起男人婆,至於吟詩之類的想都甭想,老子上輩子語文就沒及格過。


    男人婆見到‘美人落淚計‘對方好像壓根就不吃,難道他不是男人嗎?一般男人看見自己梨花帶雨,都是百煉鋼也化繞指柔的,刀山火海在所不惜。可是她忘記了自己在他麵前展現出了絕世凶煞的猛烈,楊慶壓根從頭到腳就沒把她當女人看。


    一計不成在生一計,任你狡猾如狐,也有喝老娘的洗腳水。男人婆擦幹了眼淚、瞬間恢複的平靜模樣,笑吟吟說道,“你知道剛才那位吟詩的男子是誰嗎?“


    “是誰?“楊慶毫不在意,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跟他沒關係,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婆臉色不變,口氣一如既往地魅惑,“他是楓葉城陰家的少主陰守正,聽說最近他瘋狂迷戀上了一位世家女子,結果那位女子心有所屬。但是他仍然窮追不舍,也許是他的癡情感動了那位女子,那位女子承諾隻要你能過得了花魁陸炎炎這一關,便給他追求的機會。”


    楊慶摳了扣指甲縫裏的油漬,可能是剛才抓著雞爪不小心粘上去的。聽到男人婆這麽八卦,真是服了她,立刻批評起來,“要我說,那位女子真沒眼光。這位陰公子相貌堂堂、文采也是一流的,家世也不用說,幹嘛拒絕他,難道他看上的是府主千金?”


    “可是不對啊,府主隻有一個寶貝兒子”,楊慶立刻又否定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自己幹嘛豔曲擔心,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那位女子便是天闕城王家的掌上明珠王——嬋”,男人婆一字一頓,語氣很是平淡,但是眼裏的盈盈笑意讓楊慶全身顫抖。


    “納尼”,楊慶直接從坐位“撲騰”站起來,音調直接提高了一百八十分貝,整個一樓大廳裏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碧裝美女本來準備收場吟詩這一回合的,看見楊慶站起來,以為他也有自己的佳作,轉向楊慶脆聲說道,“這位公子但說無妨,熟好熟劣自由公論。”


    “呃”,楊慶隻覺得冷汗“唰唰”直流,現在是騎虎難下了。他很想坐下來,但是這麽多的目光看著自己,亞曆山大啊!


    偏偏這個時候男人婆輕輕靠過來,小聲說道,“不想陰守正這家夥靠近小美女,那麽你就要在這裏把他打敗,將他唯一的機會都扼殺在搖籃裏。”


    說完還不忘拋給楊慶一個十萬重的媚眼,眼神裏的鼓勵不言而喻,“我很看好好你呦。”


    帥的堪比金城武的楓葉城少主陰守正也對楊慶笑了笑,可能是鼓勵、也可能是嘲笑,但是在楊慶看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媽的,不爭饅頭爭口氣,小美女是我的,誰都別想碰她。


    楊慶開始絞盡腦汁,小學語文、中學語文、大學語文,他開始後悔了,******誰說讀書不管用,我真想活剮了他。


    整個大廳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個人眼裏此時都掛著看笑話的眼神,這小子誰啊!太不知好歹了,還有沒有臉皮了。


    碧裝美女看出了楊慶的難堪,不以為杵很是溫和對楊慶說道,“這位公子如果一時忘記,可以坐下在想。待靈感在發之時,可以繼續吟出自己的……”


    她的話音還沒結束,楊慶抬起頭來黑如淵潭的眼睛充滿著驚喜,他大聲叫道“有了”。


    “這首詩的名字為《琵琶行》,可能有點長,請大家聽我慢慢道來:


    十裏花河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


    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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