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楊慶就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中,再也沒有人來這裏招呼他。倒是每天有專門的下人從外麵進來送入食物和水,是位身形佝僂、年紀半百的老叟,除了年紀有點大,更是又聾又啞。


    麵對這樣的封閉環境,楊慶算是徹底地吃癟了。鴻雁傳書飛不出去,而進來的下人又不能交流,宗門就是這樣打算把他囚禁到死麽。


    就在他逐漸灰心時,陰守正從外麵匆匆進入水底大牢來探望他,神色嚴峻。


    “楊慶,你這次算是犯下大錯,宗門要把你逐出”,陰守正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這位好朋友怎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私下械鬥。


    “我是被人陷害的”,楊慶冷冷一笑,在大牢裏這麽多天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梳理了一遍,“你去靈值峰找玉機杼師姐,將我的事情告訴她,讓她請麻上勿首座出手。”


    楊慶將心下裏唯一的計劃全盤托出,他現在能夠做的就隻有如此。不管怎麽說自己也算是靈植堂的精英弟子,肯定不像是一般弟子那樣,宗門定下的刑罰不過是針對普通的弟子。


    “我看夠玄?”陰守正鐵青著臉不斷搖頭,刑法堂的弟子從來都是六親不認,也不受其他堂部的管轄。而私下械鬥這件事對於宗門法律的挑釁更是無以複加,刑罰堂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你說如何才能消去此次災厄”,楊慶朝對方幹瞪眼,如果不是身處在牢籠中他想活活掐死這小子。


    “除非你能夠成為巡遊星官,隻有星官才有刑法豁免權”,陰守正很老實地給出了問題的答案,似乎沒有聽到好友口氣中蘊含的怒火。


    ”巡——遊——星——官“,楊慶聽完陰守正的話後靈關一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可是認識一位巡遊星官,當然關係可能還是不太熟悉。


    ”你去外麵大打聽一位左眼血紅的修士,然後發出一道鴻雁符給他,告訴我的遭遇“,楊慶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興奮地吩咐好友。


    當然他沒有抱著百分之百的希望,說完這句話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忙完之後,也一定要通知靈植堂的玉機杼。“


    ”嗯“,陰守正不期望地給了好友一個肯定的眼神,便匆匆離開。


    ……


    十日後當地牢中再次有人進來,這次來的人還挺多的,當然楊慶認識的就隻有一位那就是玉機杼。


    ”師姐“,楊慶心花怒放,還是麻上勿首座的麵子大,這麽快就將他從牢籠裏給拉出去。


    ”師弟,你這次犯下的罪行實在是太大了,就連老祖都保不了你“,看見這位師弟,玉機杼臉色不變口氣也是不冷不熱。


    然後楊慶的小心髒瞬間墜入海底,看到師姐這副表情和聽到的口氣,自己的命運的可想而知。


    ”什麽師姐、師弟的,從此以後你們再無同門關係“,開口說話的是莫裏子,就是上次扣押楊慶進入牢房的那位築基期居士。


    楊慶無奈跟著他們步入大牢外,再次見到外麵明亮的視線,刺激的他眼角淚水嘩嘩流下。


    莫裏子從懷中掏出棗核飛艇,往空中一拋,飛艇迎風見長最後長成一座長約十丈、寬約六尺的巨型飛船。


    眾人扣押著楊慶步入飛艇,而飛艇等所有人都上來之後便朝著連城山脈之外飛去。


    ”話說是不是有人在整你,這次連首座說話都不管用“,玉機杼逮住了一個空隙,這才有機會好好詢問這位手下。


    ”不是華明香就是華管安“,楊慶咬牙切齒,這一對狗男女的仇遲早有一天他要全部還給對方。


    ”這就難怪了“,玉機杼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的解釋那就沒錯了。華管安在宗門內的影響力非常強,另外其他堂部也不想華清的成長,能把這個競爭對手弄出來那就更好。


    ”那現在怎麽辦?真的讓我離開天宮“,楊慶籲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還在抱有最後的一絲希冀,在沒有弄到‘彈指紅顏老’的解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還真是令人傷心。


    ”放心,你先在琅琊城避居一段時間,老祖會找個恰當的時間段再把你調回“,玉機杼湊在師弟耳邊小聲說道。


    ”好吧“,楊慶撇了撇嘴,明顯的托辭,上位者常玩的把戲。如果你去麵試被人家告知回去等通知,明顯的意思就是你沒希望,人家這樣說不過是找個雙方都好走的台階而已。


    其實離不離開天宮對他而言並不是很重要,就算他繼續待在天宮內對於實力的提高並無半點的幫助,因為沒有後續的《孔雀真經》內卷。


    飛艇這次飛行的目標赫然就是上次他參加雲頂天宮闖三關學子的集合地,阻攔牆垣後麵廣闊的大理石廣場上。


    ”師弟,你就現等候佳音吧“,玉機杼紅著眼,與這位沒心沒肺的手下相處一年下來,之間的感情還是有的。


    ”走吧,咱們回去交差“,莫裏子站在飛艇的船舷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新晉的煉體士師弟,然後便轉過頭吩咐依依不舍的玉機杼。


    ”看樣子得考慮接下來的發展道路“,楊慶站在地板上,目送著越去越遠的飛艇,然後它在天際逐漸化為一道黑影。


    ”師弟,好久不見“,就在楊慶自怨自艾、滿腹牢騷時,在他的耳邊傳來一句陌生的嬉笑之語。


    “誰”,楊慶驀然回頭,等他見到眼前的人和物,心中算是一喜,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他的眼前半空中停泊著一艘朱紅色的歌斐木方舟,長不超過十丈,船身篆刻著數不清的符文,更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氣罩覆蓋在它的身上,給它倍添了一種神秘的氣息。


    當然吸引楊慶視線的是飛艇裏麵的三位修士,皆是身穿紅黑相間紫色打底道破的大修士,兩男一女。


    那位女人渾身冰冷,老天給了她絕色的容貌卻也給了她最殘忍的懲罰,從右眼到左邊嘴邊有一道深深的創痕,血色翻滾。


    如果不看這道傷疤她的姿容絕對是難得一件的妙麗,一雙滴水的桃花眼展露風情、一挺秀氣的瓊鼻高高聳立,一頭烏黑的三千青絲被絲帶挽起,說不盡的嫵媚妖嬈、道不明的風情萬種。


    當然相比她的容貌,這個女人的身材絕對有過之而不及,修長的體形訴說成熟女人的韻味,就算是身著寬鬆的道袍依然掩蓋不了胸前的隆起。


    坐在船艙裏的是兩位男子,一位身材頎長而勻稱,容貌俊秀而孤冷,不過她的左眼卻是血紅,給他整個人透露這一種神秘和殘忍。


    坐在船尾的是位矮胖的男子,五短身材,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是屬於那種開心果的性格。


    “我給你介紹下,這位便是我們心月狐巡遊星宿的隊長”,紅眼答非所問而是一手指著站在飛艇船首甲板上的那位神秘女人,“法號岫煙,一身土火兩係法術出神入化,曾經四部無遮大會的無雙王者。”


    楊慶微微一怔,倒不是吃驚這個女人的容貌和身份而是她的實力,能夠在宗門最血腥的四部無遮大會大會上獲得無雙王者這個封號,這手上得有多少人命。


    無雙王者就是四部無遮大會冠軍的別稱,能夠獲得這個榮譽的無一不是頂天立地之輩。


    “這位是心月狐的煉器師,法號道無心”,紅眼呲牙一笑又指著船尾的那名矮胖的修士,“別小瞧他,我們這艘擎天柱式飛艇就是他打造的,曾經煉器堂‘魯班大賽’的魁首。”


    楊慶再次訝然,他現在對這個心月狐隊伍刮目相看。一個隊長這樣大名鼎鼎就算了,連名不經傳的煉器師也是大有來頭。


    ‘魯班大賽’他聽說過,天宮除了三壇海會和四部無遮大會這兩個總賽外,另外就是各堂部私下的各種比試。


    聽陰守正透漏出的信息,煉器堂最為重要的比試就是‘魯班大賽’。如果說三壇海會和四部無遮大會拚的是實力和境界,那麽各堂部的比賽看重的是弟子在副業的能力。


    而‘魯班大賽’就是如此,它考察門下煉器弟子在專業上的造詣,不過能奪得這場大賽的魁首,那不就是意味著位師兄在煉器上的能力已經冠絕整個煉器堂。


    “法青玄,你怎麽不介紹你自己”,坐在尾端的道無心哈哈大笑,朝這位好友兼同伴饒有興味地問道。


    “鄙人法號法青玄,是為心月狐星宿的煉丹師”,紅眼微微一笑,然後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說完這句話後他挑了挑眉頭,“師弟,該你嘍!”


    “哦”,楊慶這才明白過來,急忙收拾一下心情,清了清喉嚨,“師弟法號華清,靈植堂的弟子,煉體士.”


    然偶他又自嘲一笑,“不過現在應該被逐出師門,算是平民出身。”


    楊慶有點汗顏,瞧瞧對方的資曆和學曆,自己跟他們一比就是田溝裏的一坨,而且還是變質的一坨。


    “我知道”,紅眼哈哈大笑,然後才安慰這位小師弟,“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心月狐巡遊星官。”


    法青玄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又莫名其妙加了一句,“當然隻是見習的,後麵還要看你的表現如何。”


    “德勒”,楊慶吃了一個悶哼,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也有見習這一說法,果然不管在哪裏過日子都是很困難的。


    “好好表現,別拖我們的後退”,就在楊慶步入心月狐的飛艇上,耳邊傳來一句冰冷的警告,令他心有揣揣。


    當然說這句話的就是一直沒開口的心月狐隊長,也是這艘飛艇裏麵唯一的女性,身上的真元波動強烈而又澎湃。


    “別介意,我們隊長就是名冷心熱,以後你會熟悉的”,紅眼看出了這位師弟的緊張,這才跑過來安慰解釋道。


    說完這句話他便朝身後的煉器師開口說道,“咱們出發吧,心月狐從今天開始滿編,煉體士已經歸為。”


    楊慶雲裏霧裏地端坐在飛艇的內部,他對目前的情況知之甚少。當然能夠知道的就是這位隊長性格貌似冰冷,而一直在與他說話的紅眼修士則是脾氣很好,坐在最後的煉器師麵露笑容看起來很和善。


    “師兄咱們這次有什麽目標”,等飛艇在高空平穩飛行之後,楊慶這才逮到機會好好詢問下紅眼,他現在心裏還是在七上八下的。


    “哦,小問題。就是宗門的弟子在南邊靠近南瞻部洲地界的翡翠湖發現了一處遠古強者的墓地,已經有許多修士在那裏失蹤了”,紅眼咂了咂嘴巴,皺著眉頭說道,“所以宗門希望我們進去調查一番。”


    “估計這次會碰見四象神宮那些雜碎”,坐在飛艇尾部的道無心這時卻非常突兀地說出了這一句話出來。


    ”那他們的命還真是不好“,紅眼男人歎息了一口氣,但是臉上的幸災樂禍任誰都是能夠看出來的。


    楊慶心頭的疑惑更甚了,當然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靜觀事變,這裏麵的彎彎道道不是打聽一兩句就能明白的。


    擎天柱式飛艇在空中飛行的速度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快’,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很快’,用三個字來形容就是‘非常快’。


    耳邊出來的呼嘯聲就像飛機穿梭雲層似的,‘轟隆隆’聲響震耳欲聾,而船外的棉花糖雲塊也跟插了翅膀似的飛快後退。


    ……


    此時在天際邊的令一艘飛艇也同樣是在往南方穿梭,不過飛艇上隻有兩人,一男一女端坐其中,男的豐神俊秀、女的貌美如花,端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


    不過從這兩人臉上愣是看不出半點的‘一對’,這個男人容光煥發、精神抖擻,而女人則是雌威凜凜,俏臉含煞。


    “華明香,我記得你的故鄉好像是西頓帝國,咱們怎麽往南方行駛”,華管安此時坐在飛艇上皺著眉頭詢問身邊的女伴,當然還不是正式的女伴。


    這位大師姐非得家裏人同意方才與自己龍鳳交合,這可把他給急的,就在策劃楊慶入獄並且將對方弄出宗門後,他就帶著華明香來了個萬裏尋親記


    “我的老家在南方”,華明香輕啟芳唇冰冷說了這一句便不再言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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