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見狀,知道冒沙單於不相信,便道:“抓人抓贓、捉奸捉雙,你們既然要稟報,就得準備充分的證據。我呢,跟單於的語言不通,沒法搭上話。我看你們兩個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裏算了,免得受連累。”


    “走?往哪走?瓦剌就是我家,憑什麽要走?黑邪既然要叛亂,我定當盡力製止!不過,田遠,若是此事是你胡編亂造,哼,那你也別怪我不客氣!”古木赫咬牙切齒地道。


    冒沙單於看了看田遠,道:“他是個漢人,又是個奴隸,你們少跟他打交道。”


    葉娜雅搶白道:“雪魔音也是漢人,你已經四個老婆了,幹嘛還要娶呢?”


    “這——”冒沙單於一時語塞,怒道:“你敢這麽跟我話!”


    古木赫忙道:“父王喜怒,此事不管是真是假,關係您的安危和瓦剌部落存亡。我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冒沙單於頭,道:“好吧!明日成親,你帶一百人守衛大帳,有敢異動者,殺無赦!”


    “是!”古木赫道。


    “那你們就回去吧!”冒沙單於道。


    正在這時,忽聽外邊一陣喧嘩,親兵跑進大帳,大聲稟報:“啟稟冒沙單於,法師帶人來了,四王子帶人殺死看守,搶走田遠!”


    “什麽?”單於又驚又怒,喝道:“趕緊請法師進來!”


    扭頭又瞪了古木赫一眼,道:“你做的好事!哼——”


    這時,巫摘星率領眾弟子走了進來!


    巫摘星拱手道:“單於,在下不請自來,還望恕罪!”


    單於笑道:“法師哪裏話,來人,看座!”


    巫摘星擺擺手,回身吩咐道:“抬上來!”


    田遠心抬什麽呀?


    隻見兩個弟子抬著牛尾巴和祁老六放在眾人麵前。


    田遠放眼一看,哎喲喂,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兩人早已氣絕,衣服上遍身血汙,心口處是一致命的刀傷。這是怎麽回事?


    他正納悶時,巫摘星道:“今晚是月圓之夜,我將此子綁在天地壇,差這兩個徒弟看守。可是方才,我帶人去天地壇準備祭品,卻見二徒橫屍壇下!我派人一打聽,是四王子古木赫帶人所為,並搶走田遠。請問單於,我巫摘星做錯什麽了嗎?”


    冒沙單於聞聽,一拍桌子,大喊一聲:“古木赫!法師對我們瓦剌恩重如山,你怎可如此對他手下!”


    古木赫看到兩具屍體,也是吃了一驚,喃喃道:“父王明鑒,我隻是將一人長刀挑落,並沒傷他性命,而另一人,自己拋刀逃跑了!”


    “嗬嗬、嗬嗬!”巫摘星一聲冷笑,“四王子的意思是這兩人是我殺了嘍?”


    古木赫急道:“我沒有這麽!”


    巫摘星抬起衣袖痛哭道:“我與他們雖為師徒,可親如父子一般,試問單於,若讓你殺自己的兒子,你能下得了手嗎?”


    冒沙單於無奈地道:“自然不能!”


    “不錯,虎毒不食子。單於將心比心,我能忍心殺自己的徒弟嗎?”


    冒沙單於賠笑道:“法師莫慌,待我問明因由,還你清白!”


    罷,指著古木赫問道:“古木赫!你老實講,這是不是你做的!”


    古木赫急道:“我確實去天地壇搶來田遠,但並沒有殺這兩人,如有假話,讓我再也喝不到沃乃爾河之水!”


    沃乃爾河是北方匈奴人的母親河,而匈奴人對誓言極為看重。古木赫以沃奈爾河發重誓,這讓冒沙單於心中的疑惑減了幾分。


    他看了看屍體,又看了看古木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田遠雖聽不懂他們什麽,可所有的一切全看在眼裏,很明顯,這個巫老頭用的是嫁禍江東之計。


    他急忙對葉娜雅道:“告訴單於,不要信這老東西的話!”


    葉娜雅見事情越來越複雜,聽田遠一,忙道:“父王,方才我同四哥一起去救田遠!我可以證明這兩人不是他殺的!”


    “你?”巫摘星道:“你們一丘之貉,自然會維護他!可憐我的徒弟呀!你們死的好慘啊!”


    罷,嗚嗚地哭了起來!


    “法師莫傷心,我、我這就……”冒沙單於一揮手,喝道:“來人,把古木赫抓起來!”


    “不行!他們兩個不是古木赫殺的!”葉娜雅上前攔住眾人,用身體護住古木赫。


    “不是他殺的,難道是自殺?”母二腳瞪著眼往前走了兩步。


    巫摘星伸手攔住他,輕聲道:“退下!單於麵前,不得無禮!”


    冒沙單於看著葉娜雅,喝道:“閃開!”


    “父王,四哥隻是搶田遠,怎麽會殺這兩人與法師結仇呢?”葉娜雅情急之下道。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單於,我師徒前來,並非向四王子興師問罪。他是王子,就是殺我們二十個二百個,我們也無話可。”巫摘星侃侃道。


    “那、那你們這是?”


    巫摘星翻身看著兩具屍體,道:“今日月圓之夜,我在天地壇為天下祈福,願上蒼保佑瓦剌部落牛羊繁茂、安居樂業!可是現在發生這事,我想,四王子可否暫時關押起來,待我做法之後,再放出來。”


    冒沙單於急忙道:“好、好!這樣吧,我以百夫長之禮葬令徒!古木赫關押十日,閉門反省!法師,你看這樣如何?”


    巫摘星頭,一指田遠,道:“這人是今晚終於祭品,我須得立刻帶他走!”


    田遠見他指著自己嘰裏咕嚕地,知道沒好事,急忙大聲喊道:“不要相信他!千萬不要相信他!”


    巫摘星朝遊江使了個眼色,遊江會意,上前一把掐住田遠的脖子,冷笑道:“你不是喜歡跑嗎?馬上給我跑啊!你怎麽不跑了呢?”


    “咳、咳!”田遠拚命地掙紮開,猛咳兩下,道:“老、老子愛跑不跑,你管不著。”


    冒沙單於哪裏在乎田遠的死活,隻要巫摘星不追究古木赫的責任,便萬事大吉!


    他朝帳外喊道:“花兒赤!”


    “在!”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走了進來。


    冒沙單於道:“古木赫冒犯法師,暫停軍中一切事務,百夫長之職暫由你掌管!現下命你率兩百人前往天地壇庇護做法事務!一切行動聽法師指揮!”


    “是!”花二赤甕聲應到。


    冒沙單於問道:“法師,可還有其他要求?”


    巫摘星臉上露出得意神情,道:“單於思慮周全,巫摘星謝過了,過去之事,就此過去。日後你我誰也不提!”


    “好、好!”冒沙單於高興的合不攏嘴。


    “那老夫就此別過!”巫摘星扭頭又對手下人道:“將田遠押往天地壇,花兒赤將軍,你率領手下這就去吧!若此人再有閃失,我拿你是問!”


    “不能讓他走!”古木赫急道:“他一走,隻恐後患無窮!”


    冒沙單於一拍桌子,喝道:“把他給我拉走!快!”


    田遠歎了口氣,心冒沙單於如此信賴巫摘星,活該倒黴!


    雖然一直被困在瓦剌,田遠心裏一直存在希望,希望能死裏逃生,希望能脫離此地!


    可如今,雪魔音不知道在哪兒?古木赫也被抓起來!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隻能寄希望對手的慈悲。


    被押回天地壇,田遠望著天邊白雲朵朵,一絲悲涼之意漸漸湧上心頭。


    早有人已經按照巫摘星的要求在準備一應事務,碩大的五角桌擺在台中央,上麵除了五個器皿之外,竟然還有五顆窟窿頭!白森森的顏色、空洞洞的眼眶,似乎在衝著田遠猙獰的笑。


    骷髏頭旁邊依次擺放著清水、銅錢、火盆、木劍、金龜殼、鐵牌等物。


    田遠的好奇心起,心巫毒教的巫術怎麽像茅山道術似的?巫摘星這老東西到底有多厲害?如果我身上沒有譴屍令,不知道能否對付的了他。


    他娘的!我綁在這裏,跟桌上的東西有什麽區別?都是這老東西做法的用具罷了!


    兩百匈奴兵耀武揚威地守在天地壇百步之外,數名巫毒教弟子則看守著田遠。這陣勢,別是人,就是飛鳥想從這飛過,都不會那麽簡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冬季白天短暫,沒過多久,天就漸漸地黑了,月亮從東方慢慢地升了起來,照的地上如白晝一般。


    周圍的匈奴兵升起數堆篝火,遠遠地看去,仿佛是烈火營盤。


    時間未到,巫摘星還沒有來,估計又在閉目養神!田遠忐忑地想到,唉,好餓,如果死前能吃頓熱飯該有多好!


    他正瞎想著,忽覺一陣涼風吹過,陰冷至極,接著涼風更加漸漸大了起來,吹的旗子呼啦啦作響。


    草原上的篝火被吹的東倒西歪,台上的五角桌哐啷哐啷地亂響,眾人一見,急忙上前按住東倒西歪的五角桌。


    一團烏雲漸漸地飄了過來,籠罩住明晃晃的月亮,天一下變黑了!


    田遠驚喜地喊道:“變天嘍,下雪啦!”


    白色的煙狀的濃霧從遠處慢慢隨風飄來,濃的伸手不見十指。把天地壇嚴嚴實實地抱在了裏邊。


    “哈哈,看巫老頭還怎麽做法!”田遠不由地興奮起來,他用力掙紮了一下,此時不想辦法逃跑,更待何時?


    “不要白費力氣了,你跑不了!”一個細細地聲音隨霧飄來。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老白毛!”田遠一聲驚呼,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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