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落暮十分停止,宮人們把晚膳送來,若離不再同以往那般伺候他用膳,而是照顧著身邊的小人兒。


    “昭兒乖,吃這個,長的快。”若離幫他夾了菜放在小碟子裏,讓他用勺子慢慢兒的吃。昭兒玩了一天早餓了,再加上宮裏的飯菜做的精細,味道好,他一點不推辭,吃的歡快。懶


    楚惜墨看著他們親親熱熱的樣子,心裏嫉妒的氣悶,“你把他帶在身邊做什麽?才三歲,他爹娘呢?”


    “他們是江湖中人,目前身不由己,很不方便,我幫忙照顧也是應該的。”若離回答時也不看他,依舊是小心的照顧昭兒。


    “有那麽多宮女,沒必要事事都要你親自來,你就不吃飯了?”他的聲音裏已經不掩飾生氣,親自盛了湯,夾了滿碗的菜放在她麵前,命令口吻不容拒絕,“吃飯!不然我就叫人把他抱走!”


    若離這才看他,也明白他說的出做得到,於是便吃起來。


    突然昭兒咳嗽起來,小臉漲的通紅,若離趕緊給他揉揉背,叫他把嘴裏的東西都吐出來。昭兒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姑姑……”


    “慢慢兒吃。”若離喂他喝了小半碗湯,隨後把他愛吃的菜湯拌了米飯,看他一勺勺的吃。吃好後,放下碗,摸摸滾圓的小肚子,表示自己吃飽了。蟲


    若離叫過小桃,帶他去旁邊坐。


    楚惜墨的目光隨著昭兒移動,盤算著怎麽把他弄走。


    飯後,楚惜墨想和她說說話,她卻要給昭兒洗澡。他當即就反對,說讓宮女負責就可以,誰知話音剛落,昭兒就撇著嘴哭起來,抱著若離的腿不撒手。楚惜墨倒是有心把他丟出去,卻顧忌著她,隻能作罷。


    若離把昭兒抱進大木盆裏,昭兒雖小,卻也知道害羞,抱著小身體不好意思的連連發笑。若離被他逗的也笑起來,故意扯開他的手,逗起他來。


    “都被姑姑看到咯,羞羞!”若離一麵逗笑,一麵幫他洗澡,水溫剛好,隻是小人兒太愛玩鬧,一點不配合。


    “姑姑,姑姑……”昭兒咯咯的笑著,撩著盆子裏的水朝她身上灑去,雙腳更是不停的在水裏蹦踏,水花四濺。


    “不要玩了,姑姑的衣服都被你弄濕了,調皮鬼!”若離想按住他,可孩子的皮膚光溜溜的,浸了水,讓她幾乎抓不穩。小孩子都是一天生,兩天熟,現在和她鬧起來簡直製止不住。


    楚惜墨在外麵聽的心情煩躁,幾個箭步走進去,低聲喝道,“再胡鬧就把你丟出去!”


    昭兒頓時就被嚇愣了,霧氣蒙上眼睛,嘴一撇,眼看就要哭起來。


    若離趕緊哄他,生氣的扭頭訓斥楚惜墨,“你這是幹什麽,他隻是個小孩子!”


    “我有話和你說!”楚惜墨沉著臉,丟下一句話,轉身又走了出去。


    “姑姑……”昭兒往她身邊靠。


    “乖,不怕不怕,壞叔叔被姑姑趕走了,姑姑幫昭兒洗澡。”若離哄著他,大約是之前楚惜墨的恐嚇,他乖了很多。洗好之後,用一方綿軟的小薄被把他裹起來,抱到床上去。


    昭兒乖乖的躺在床上,等著她蓋好被子,這才張著黑亮的大眼說,“姑姑,講故事。”


    若離摸著他的頭,笑著說,“等等哦,姑姑得去換衣服,都被你這個小壞蛋給弄濕了。”


    大約也明白自己做了壞事,昭兒捂著嘴笑起來。


    若離走到一旁換衣服,剛脫掉外衣就被人從身後抱住,手中剛拿出的衣服也嚇的掉落在地上。“惜墨?”


    “小離,你嫁給我吧!”楚惜墨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惜墨……”若離掰開他的手,拾起地上的衣服,掛好,低聲說,“你明白,這是不行的,沒有人會答應……”


    “為什麽一定要別人答應?我是皇上,天下都是我的,難道我還要反過來聽那些人的不成?”楚惜墨強勢的反駁,不允許她猶豫,“小離,嫁給我吧!如今是我掌天下,我一直不立後,不擴充後宮,都是在等你呀。我隻喜歡你一個人,我不要後宮,隻要你一個人!”


    聽了這些話,哪能有女人會不感動,還是一個愛他的女人。之前若離一直不肯定,甚至否認是愛他,隻認為那是參雜了複雜而割舍不下的親情,可是越來越多脫離掌控的事情,使她意識到這種被刻意壓製的感情,她無法繼續忽視。


    “小離?”


    “惜墨,你是皇上。”她沒有表態,可一句話就說明了問題。


    人們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就算貴為帝王又如何,同樣有不能抗拒的無奈。祖製向來是不容更改,何況還是帝王家的祖製,滿朝文武豈能答應?祖製,就是人們腦海裏,血液中根深蒂固的思想,豈是你一朝一夕能改的?


    其實楚惜墨明白很難,可他不甘心就這樣屈服,他想給她一個名分,真真正正的名分,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證明。他不想她受委屈。


    “小離,我……”他的話在喉中哽咽。因為她早說不願做皇後,也不要做妃子,除了廢除祖製,他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麽辦。


    若離理解他的難處,也明白他的心思,笑著說,“你別為難了,我一早就明白的。你是皇上!就把心放大些。”


    楚惜墨搖頭,“我是皇上不假,要心放天下不錯,可是、我隻想愛你一個人,為什麽就不能?”


    “惜墨……”若離輕輕擁抱他,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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