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秦壽頭都大了。


    看著坐在長孫無忌後方有些拘束的長孫衝,又看了看晃蕩著小腿吃著果脯的長樂公主。


    秦壽腦袋裏突然冒出一段曆史,隨機計上心頭,輕笑著說道:“長樂,你坐在這兒無聊嗎?”


    長樂公主眨了眨眼,歪著小腦袋:“不呀,皇兄。”


    秦壽繼續笑道:“要不讓長孫衝陪你去玩?”


    長樂公主:“皇兄,我不無聊。”


    秦壽道:“你一定很無聊。”


    夕陽緩緩落在城門的邊際,將整個長安城都染上了一層餘暉。


    漫王府前,秦壽身著一身大紅正裝,坐在高頭大馬上。


    丹爐飛鐵馳炎焰,炎霞爍電吐明光。


    以“昏為期”,黃昏之後,便是親迎的時候。


    一路上,秦壽的心也隨著馬蹄聲,緊張到不行。


    攥著韁繩的手,都在微微滲汗。


    到了房府,看到張燈結彩,到處被大紅色填滿的大門。


    秦壽悄悄吞了下口水。


    房府內,房瑤漪安靜地坐在自己的閨房內。


    大紅蓋頭掩住了傾城容顏,卻沒能掩蓋因為激動而緊緊攥著,微微顫抖的小肥宅快樂水奠雁。


    親迎的第一道程序。


    新郎到女方家中,獻雁為贄禮。


    宮中也早已為秦壽備好了,按照之前禮部教的禮節。


    及至閨房門前。


    便到了催妝詩的流程。


    立在門前,蘇小扇眨眨眼,嬉笑道:“姑爺,到了你最拿手的作詩啦。”


    秦壽輕笑,對此早有準備。


    關於親迎的禮節,秦壽也是按部就班進行著


    不多時,以扇麵掩麵,房瑤漪款款走開。


    鳳冠霞帔,華貴的婚服攏住曼妙身姿,在蘇小扇的攙扶下,緩步而來。


    尤其是宛若削蔥根般的玉指上,綴著的鑽石戒指,更顯得璀璨動人。


    秦壽深呼吸了口氣,也不顧什麽禮製,走上前,攙扶著房瑤漪來到了花轎邊。


    許是知道換了人,房瑤漪在上了花轎以後,輕聲說道:“小李公子,你送我的首飾,很漂亮。”


    秦壽輕笑著點點頭,低聲說道:“喜歡就好。”


    待房瑤漪坐上花轎,秦壽坐上高頭大馬。


    奏樂聲驟起。


    也就在這時,迎親隊伍開始打道回府了。


    至於”障車”這一環節,倒是沒有的。


    畢竟是嫁入皇室,誰失心瘋了敢去了煞煞王爺的威風?


    及至王府前,大紅毯從轎前鋪到了正堂,在其中央擺著一個馬鞍。


    秦壽先一步到了正堂,此時李世民與長孫皇後早已端坐在正座上。


    房瑤漪在扇兒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待進了謠王府,府中下人便開始撒五穀。


    在正廳門口,跨過馬鞍,寓意平平安安。


    及至正堂,秦壽整了整衣衫,走到房瑤漪身邊,並肩而立。


    婚禮司儀是由宮廷禮部的人親自主持。


    在兩位新人站定之後,司儀朗聲道:“一拜天地。”


    兩人先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看著兩人緩緩躬身,長孫皇後眉眼堆笑,看起來是滿意極了。


    “夫妻對拜!”


    房瑤漪轉過身,此時仍以團扇遮住芳容,先行躬身。


    而後秦壽回禮。


    這點倒是跟以往秦壽在電視劇上看的不同。


    說來也是,這可不是梁山泊上鴛鴦盜結義,古禮中拜堂是女方先拜,男方回拜堂禮結束之後,便要當眾吟“卻扇詩”。


    卻扇詩,是給房瑤漪的,秦壽不想借用別人的詩句。


    所以一早就在準備了,秦壽略作沉吟,輕聲誦讀道。


    “今歲春風飛柳絮。”


    “迎春半日佳人回。”


    “卻扇人間好光景。”


    “紅牆梢頭燕子歸。”


    這首詩,算不上好,但卻也是秦壽現在所能做的最好的詩了。


    正堂內,隨著秦壽最後一個字吐出,房瑤漪輕輕握著團扇的手,緩緩放下。


    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淡淡的妝,許是激動,許是緊張,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添了些許紅暈。


    似謫仙般傾國傾城,落凡塵沾染塵緣。


    尤其是那雙屬於夜空的星光水眸,仿若漆黑的墨。


    雪白的脖頸上,綴著璀璨極致的鑽石項鏈。


    更襯得湛湛發光。


    秦壽一時間竟有些看癡了。


    同為女性的長孫皇後自然沒有太過留意房瑤漪的容貌,視線落在房瑤漪的脖頸和耳墜。


    那首飾爍爍發光,好看極了。


    是長孫皇後從未見過的東西。就連宮裏的夜明珠,也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禮至卻扇,此時儀式才算真正的結束。


    接下來便是新娘入洞房。


    秦壽在送房瑤漪回房之後,便到了宴請。


    洞房內。


    房瑤漪坐在床沿。


    秦壽則是坐在案牘邊上。


    “咳,那個,房姑娘…”


    “啊,不對,那個,娘子。”


    秦壽一時間還沒改過口,房姑娘三個字幾乎是下意識說出來的,”娘子,你餓不餓。”


    房瑤漪此時低著頭,俏臉漲紅,聲若蚊蠅道:“不餓的。”


    “小李…夫君…”


    “你且先去陪陛…父皇和母後吧。”


    秦壽深呼吸了口氣,起身說道:“那我先讓準備著,你餓了的話,直接吩咐扇兒就好。”


    “恩。”房瑤漪點點頭,看向秦壽。


    宴會是在王府辦的,李世民與長孫皇後以及皇室的子嗣在正堂,而官吏之屬則是被安排在院落裏。


    讓人奇怪的是,婚宴之上還沒有上菜,而是先端來了一個密封的木桶。


    “這裏麵是何物?”長孫皇後有些好奇的看著木桶。


    李世民此時心情大悅,看到長孫皇後好奇的樣子,大笑道:“應該是千金醉吧。”


    “謳兒的渡酒肆的招牌不就是這酒嗎?”


    “此時正是宣傳他渡酒肆的時候,以設兒的性子,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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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皇後聞言失笑道:“濕兒這孩子,還真是掉進錢眼裏了。”


    方小商作為王府的管家,專門侍奉正堂的皇室。


    此時在聽到陛下的話後,卻是輕聲解釋道:“啟稟陛下娘娘,這木桶裏並不是千金醉。”


    李世民皺了皺眉,疑惑道:“那是纏夢釀或是清寒酒?”


    渡酒肆內就這三種酒,李世民悉數全說了出來。


    可方小商卻還是笑著搖了搖頭道:“陛下,娘娘,王爺吩咐我,他要親自給您們介紹此物。”


    李世民:“……”


    這孩子,咋還是神神叨叨的,裏麵還能是個啥稀罕玩意不成?


    長樂公主眨了眨大眼睛,說道:“父皇,長樂能把這木桶打開嗎?”


    李世民其實也是很好奇裏麵究竟是什麽,但礙於威嚴,也隻能耐著性子。


    此時正好長樂公主開了頭,略作思量,看向方小商問道:“這物件可有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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