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陳至攸早已不是當年黃埔的小小一名炮兵科上尉科長,而是國中頗為炙手可熱的人物了。。重琦來的時候,他正在書房練字。


    這是他的習慣,每當有重大決策懸而未決的時候,他便練字以平息漸漸焦躁的情緒。他的字體雖脫胎於顏體,卻不為顏體所拘,倒顯出一種不為山水所拘的抱負來。或許正是這股子勁兒才使這個青田山鄉的村夫有今天這一番基業。


    譚迦南,陳至攸的夫人正站在別墅的台階下修剪花草,她戴著一頂遮陽帽,臉上顯示出聖瑪利亞女校的多數畢業生特有的謙和,寧靜,和優雅和她獨有的或許來自於她宗教信仰的樸素無華。她剛生產不久,尚未滿月,本不該出來的,或許是因為受到的是西式教育的緣故,倒不講究許多。她穿一身簡樸的旗袍,白絲襪勾勒出她健康的小腿。她一抬頭的功夫,便看到她丈夫的忠實部下白重琦從山道的一端匆匆走來。


    “重琦,是你,幾時到的廬山?至公正惦記著你。”她稱呼她的丈夫為“至公”,或許是因為年紀懸殊的緣故,或許是因為心中的尊慕。


    “師母好!恭喜至公和師母喜得貴子!”重琦行一個軍禮,恭恭敬敬的――迦南朗笑著接受了他的祝福――一會兒又恢複了隨意,“至公何處?”


    “在書房呢,這次有沒有把尊夫人還有你那位可愛的表妹張夫人帶上?”


    “哦,沒有。[]她們都在南京呢。”


    “那我就隻有批評你了――蔣委員長在廬山召開各界人士談話會,蔣夫人也有召集女界聊聊的意思。――你卻金屋藏嬌,現在婦女平權,我可要對你提出抗議了!”


    重琦笑笑,故意拿出手來比劃著招架不住的樣子:“得了,得了,我說不過您――您看我要不要飛鴿傳書讓她們立刻趕過來啊?”


    “要!當然要!”譚迦南忽然斂了笑容,認真的。“尤其是你那位張夫人,說起來,張夫人也是我的校友,她丈夫張將軍亦是我們湘人中的豪傑。她現在的狀況很是讓人擔憂――我還是一年之前在聖保羅教堂遇見過她。此後,都沒有見過她去禮拜。――重琦,你派個人去把她接來。我有話要對她說。”


    “好,我這就派人去接她。”


    重琦知道譚迦南素來熱心婦女活動,平日頗有羅致人才之意。與寶珠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卻不知怎麽回事很是看重看上去懶散頹廢的寶珠。這次雖然提及他的家眷,卻醉翁之意不在酒,隻在寶珠。


    當然譚迦南的另一層意思重琦是不明白的,但是既然譚迦南開口,重琦一想也好,一來是有女眷在,與陳的關係能更親密上一層,二來就是譚與蔣夫人那親如姊妹的私交。


    譚迦南見重琦答應的爽快,心裏很是受用:“好了,不耽誤你和至攸談正事,今晚就在這裏吃飯,我讓他們準備你愛吃的石魚炒蛋。”


    譚迦南與白重琦談的熱鬧,陳至攸在窗口都看到了。他不置可否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對白重琦應付女人的耐性一向來佩服有加,可是這會兒他卻有點沒有耐性看下去,於是他叫過一個傳令兵來,讓他下樓製止住那兩人的交談,把白重琦立刻叫上來。


    “至公!”


    白重琦進門就觀察陳至攸的臉色,見後者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隻是叫他坐,便放下心來,不經意的:


    “夫人怪我沒把寶珠帶來,正一番教誨呢。”


    至攸唔了一聲,表示對這個話題並不關心。白重琦適時的調轉話題:“至公,校長的決心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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