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條二級公路匯集到高速路,一路上,除了自己一群人的車隊,再沒見到其他行駛的車輛,隻是時不時有一些廢舊車輛停在路邊,不是沒油了就是因為行駛時間過長發生爆胎或者車禍,不難想象前幾天是如何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自己一行人因為道路被堵耽擱了行程,反而錯過了最擁堵的時段,倒也是禍福相依。


    高速路上空空蕩蕩,前幾天出城的人多,也是逃難的黃金時段,現在還沒出來的,要麽是困在了城裏,要麽就早已喪命,想到城市裏的喪屍隻會越來越多,越到後期,光是糧食短缺就能讓那些還沒逃出來的人坐以待斃,特別是現在得知了喪屍還會進化,不得不慶幸墨零當時的果斷。


    途中休息,幾張車上的人全部下來,聚集在一起,曲英兒讓人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包壓縮餅幹加瓶礦泉水,包括墨零那張車的人。


    一邊補充著體能,墨零一邊朝路旁的廢棄車輛走去,有些汽車的門大打開著,有些卻是緊閉著的,看著汽車裏淩亂的雜物,墨零想象著當時的場景有多緊急,在經過一輛車時,還在車窗上看見了一道暗紅發黑的血跡,看來還發生過打鬥。


    “墨零你在幹嘛?”曲英兒見墨零一人在這邊,便走了過來。


    墨零用蠻力打開車門,裏麵空無一物,便拿手指沾了點血跡伸到曲英兒麵前:“這裏有喪屍,但我卻沒有發現屍體,你不覺得奇怪嗎?”而且這些車子上的打鬥痕跡太明顯,有不少刮痕。


    經她這麽一提醒,曲英兒才反應過來,的確,這太奇怪了,不止是車上,就連地麵上都還殘留著一些血跡,明顯是有喪屍出現過,但現在她們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具屍體,在現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期,可不會有誰來好心清理路麵的。


    本來還算晴空萬裏的天幕,似乎也染上了一層烏雲,兩個算是隊伍領頭人的心裏也沉重起來。


    “不能再耽擱了,遲則生變,我們趕緊上路吧。”曲英兒當機立斷,立馬招呼她的隊員上車。


    墨零這張車的人看著這一幕有些摸不清頭腦,問快步朝卡車走過來的墨零詢問:“他們這是怎麽啦?咱們幹糧都還沒吃完呢,這就又要走啦?”


    “走吧,等會兒應該還有場大戰。”墨零眺望了下遠方那片烏雲,就幾分鍾時間,卻感覺離自己一群人近了不少。


    “大戰?什麽大戰?又有喪屍啊?”周子山一口咽下最後一口餅幹,有些急切地問道,他們離開那臨時營地才幾十公裏的路程,難不成就又遇上喪屍群啦?


    “很有可能不是喪屍。”墨零搖頭,喪屍隻吃活物,不可能連屍體都吃得一幹二淨。


    “快點出發吧,也許我們能在天黑前找到住宿地。”


    “墨零,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啊?可以跟我們提前通個氣,這樣不明不白的搞得大家很心慌。”周泛泛見墨零隻叫他們走,又不說原因,就想刨根問底兒。


    墨零本來不想回答的,但看提問的是自己的發小,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道:“這裏被喪屍襲擊過,按理應該留有屍體,但我們卻一具都沒有看到,我懷疑這裏是不是有野獸在作怪。”


    一聽墨零這麽說,幾個女生也不墨跡了,趕緊朝卡車裏湧去。


    “我上去車頂監視道路吧,路上萬一有什麽不對我也好提前通知你們。”暗一主動提議,在車頂要看得遠些,可以第一時間發現敵情。


    “好吧,注意安全。”墨零叮囑一番,便和王偉坐到前排,追趕曲英兒他們的車隊。


    車廂裏,幾個男女相對而坐,蠻子和周子山幾個男生在閉目養神。被墨零剪了頭發的張蘭安靜地坐在英姿身旁,一言不發,不見了之前的囂張跋扈。


    唯一還在說話的就隻有周泛泛和王琳,兩人在那兒竊竊私語。


    “王琳,你有沒有發現阿墨變啦?”怕影響到周圍人,周泛泛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沒發現本來閉著眼睛的青啟微微側了下身。


    王琳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也低聲回答她:“我和墨零相處的時間不長,我不知道她之前是什麽樣的,但我可以肯定,這就是真的她。”


    周泛泛聞言“切”了一聲:“你知道什麽,我和阿墨認識這麽多年了,她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啊?就算她起個身我都知道她是去喝水還是上廁所。”


    “那你說說,墨零以前是什麽性格啊?”王琳也有了幾分興趣,抬了抬眼鏡,示意周泛泛說下去。


    “以前啊?”周泛泛回憶了一下,娓娓道來:“以前的阿墨看著其實和現在沒什麽變化,隻是性子稍冷,也不愛與人交往,但如今卻是覺得她已經不是冷,而是漠然了,對所有事物、生命都顯得漠然,我與她之間表麵上和以往沒有什麽區別,但我卻能感受到有一道巨大的溝壑隔在我與她中間,而我根本跨不過去。”


    說到這兒,周泛泛有些挫敗:“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總是覺得她變了,不像那個與我相處了十幾年的阿墨,以前的阿墨其實也是個普通的女孩,除了不愛搭理陌生人、不善言辭以外,與一般人沒什麽不同,見到蟲子會尖叫,見到流浪貓狗會去照顧,隻是小的時候受過傷害,所以習慣用冰冷的外表來掩蓋一顆柔軟的心,但如今,卻變成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想到這兒我就生氣,真想把那團包裹著她的迷霧撥開,看看那顆心是否還如舊。”


    說著說著,周泛泛眼角就有些泛紅,嘟著嘴,小臉圓嘟嘟的,活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一旁的王琳見狀趕緊安撫她,拍拍周泛泛的背,將她攬入懷中:“不要多想,墨零就是墨零,自始至終都是她,作為局中人,你倒是看得不通透了。”


    “你不知道,你懂什麽,我和她相處那麽多年,她是什麽樣子難道我還不清楚嗎?難道你比我還懂她嗎?”推開王琳,周泛泛的情緒很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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