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晴夢到自己是一個臼子,有人不斷地在搗年糕,搗啊搗啊,臼子都要被搗裂了,終於轟隆一陣,下麵的石盤塌了……


    太陽曬得暖洋洋,這種溫度應該是中午或許是下午,安素晴迷迷糊糊地舒展了一下四肢,覺得骨頭縫裏被灌滿了醋,身上軟綿綿的像一隻水母。睡得太沉連時間概念都沒有了,她四處轉了一下脖子,線條簡潔的房間,水洗藍的被褥,記憶逐漸清晰起來,抬起手捂住臉,昨天幾乎癱成一汪水的悲慘往事安素晴記得清清楚楚,像鬥雞一樣相互挑釁,誰都不讓誰好受,惡作劇一樣的過程,真的嵌入身體之後,一切就失控了!


    哦,不能再想了,她夾了一下腿,身上清清爽爽,一隻手托在她腰臀之間,輕柔地沿著脊椎輪廓描摹著,安素晴更緊把自己縮進對方懷裏。


    一夜之間似乎整個壁壘都被打碎,世界在都敏俊眼中帶著其他的不明意味,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日也會如同凡人一般沉迷失控,一向的克製,自持那一瞬全都離他而去,隻希望再深一點再深一點。


    清醒之後看著她滿身斑紅青紫,都敏俊才懊惱起來,慶幸的是,沒有超常的能力但安素晴似乎恢複力不錯,身上的痕跡在三兩個小時之淚內又迅速複原,麵頰紅潤,唇如點脂,睡得無比安穩,他隻得苦笑著小心幫她擦身。


    當然他的擔心和忐忑安素晴是不知道的,靠著都敏俊肩膀,想兩塊拚圖合適地鑲在一起:“都敏俊xi,為什麽我不記得自己躺在地上來著?”


    撫著她後背手驟然停了,他聲音略顯僵硬:“你,冷麽?”


    說著快手快腳的把人半抱著被子在身上囫圇裹了一圈,安素晴瞪直了眼睛,在被子的掀動帶起一陣風,屋子裏飄起了羽毛,絨絨的沒有梗。


    “到底怎麽回事?”


    都敏俊按住翻身起來的安素晴,表情還帶著一種小孩子犯錯一般的忐忑和尷尬:“我們大概要換一張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床頭板一角被扳斷了,還能看清上麵的幾個指印,裂紋從上到下扭曲開來。


    “那羽毛……?”安素晴看著床板聲音飄乎乎。


    都敏俊眼睛向右瞥,看著被扯開一道豁口的羽絨被,安素晴風中淩亂……


    都敏俊你是拆遷大隊的?


    自從憋了半個世紀的老、處、男開葷之後,基本上處於自帶gps看到老婆就開始像向日葵一樣跟,日日夜夜,夜夜日日,夜以繼日,之後beyond非常不爽,自從學會開門這個技巧之後,它終於開始給甜蜜蜜秀恩愛的兩口子添堵。


    洗完澡,都敏俊擦著頭發掀開被子:“……”


    beyond眯著狗眼躺在女主人旁邊向他搖尾巴……


    如果要是膽敢無視它做出什麽越雷池的舉動就是一陣:“汪汪汪!”


    第二天都敏俊在門後麵堵了兩把椅子,安素晴正被他親得暈乎乎,門外就聽見beyond開始撓門,非常規律地兩短一長歇一歇。


    都敏俊: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不能讓我好好過嘛!!!


    16集的《主人,你好》很快就拍到男女主人公相處的鏡頭,小怪真身的所有戲份已經結束,一次忘記帶鑰匙,安素晴還沒出電梯門就聽見都敏俊在家和beyond商量晚上的時間分配……真是出息啊,都敏俊xi~睡老婆還要和狗商量。


    終於該來的分別不會因為你的不舍而推遲,在著一個月裏,安素晴請了親近的朋友,同學以及都敏俊的老基友一家辦了一個婚禮party,忙了婚禮又去忙工作交接,什麽廣告代言的續約啊,電視劇的邀約啊,看著林勳浩一臉的痛心疾首,她隻得說是為了度蜜月……


    嗬嗬嗬,姐們到外星上度蜜月好嘛!


    財產處理,都敏俊把古董交給張律師,捐獻也好拍賣也罷,倒是給他全權處理了,那些房契地契股權協議書什麽倒是都交給安素晴,看著沉甸甸的一遝,安素晴默默存了銀行。


    為啥存銀行?萬一以後還能用得到呢,說不定就常回家看看,不存著住你家啊?


    2月27日,那天拖著長尾巴的流星雨,劃過天空,早已在仲美山天文台等待的都敏俊和安素晴像普通情侶一樣在流星雨中擁抱,閃閃的星輝擦著頭皮刮過,沒有人發現混亂裏少了兩個人……


    “都敏俊我艸你媽!”劈頭就是一頓痛罵,有些陌生的女音清脆,就算是爆粗口也沒辦法掩飾人家聲音好聽這個事實。這種帶著強烈特色的罵人話好像很熟……


    都敏俊從營養倉裏起身,水一樣的浸泡液慢慢裹住他勁瘦的腰腹,逐漸實體化為布料,撲過來的嬌小身影被人攔腰截住!


    “你這個幾百年沒升級係統的落後產品憑什麽看不起零!!!”


    思維頓了頓,像是才睡醒,他的頭腦還有些迷糊,誰是零?


    被他那種麵無表情的狀態刺激到,被身後人壓住的姑娘又開始掙紮:“虧她還對你念念不忘,你就是陳世美!負心漢!老婆都不要!”


    “美惠你冷靜點啊!”


    “放開我!東九,不然連你一起揍啊!”


    “……老婆?”這個詞觸動了他腦中的某條神經,像是被人拽住頭皮狠狠一磕,那些蒙著紗的記憶清楚起來,都敏俊認真的看著營養倉上的高密度反光板,身後全力抱著少女腰背的青年有一張和他極為相似的臉。


    那個臉蛋美得驚人的女孩一記利落的肘擊,身後抱著她的人捂著肚子就跪了。


    那個被稱為美惠的姑娘按著艙麵氣勢逼人地把他圈在雙臂之間:“她失蹤了,你高興了嗎!”


    ‘那麽我最後的心願,就是……’


    ‘請等一下。’少女那雙淒苦的眼眸中驟然亮起光來,她緊緊的盯著他的臉,期待著說出什麽。


    ‘我沒有義務去滿足你的要求吧。’筆直的肩背前都敏俊環胸,眼神平靜又冷漠,印象中他是這麽回答:‘我和你現在毫無關係吧?’


    ……


    “然後……”


    “然後就剩我一個啦!”兩眼通紅的少女抽抽噎噎的狠狠捶他,眼淚咕嚕嚕的在眼眶裏打轉,“你把她賠給我!你不要她,我要啊!”


    “美惠,美惠,不要哭啊~”剛被放倒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給他擦眼淚,“孕婦最好不要哭啊,寶寶出生也會變成愛哭包的啊。”


    “嗚哇哇哇哇!”哭聲更大了。


    ……


    揉著額頭,都敏俊把思路理順,坐在漂浮球上小口小口喝水的美惠,不,應該叫k,仍時不時瞪他一眼。


    “所以就是因為我的不配合所以你們強製把我帶回維卡多?還用了記憶抽取器?”


    陡然間一股低氣壓。


    k仍然振振有詞:“記憶的震蕩可以引起靈魂物質的紊亂,說不定你就能聯係上零了啊,你以為我願意把我的記憶借給你嗎?”


    是啊,實踐表明這效果真是太好了,不僅在此之後找到了安素晴,他最後還是成了她的丈夫。


    誰都沒有說話,一片沉默中,東九調整了一下自己坐姿,坐在對麵的男人低著頭像是研究水杯的材料構成,長劉海遮住了眼:


    “那麽她現在在哪裏?”


    a市醫科大的附屬醫院,病房中,一直昏睡不醒的過雨晴睫毛顫了顫……


    “過雨晴你他媽有病啊。”一起在病床上盤腿啃蘋果的室友範璐璐把蘋果殼朝她扔去。


    “都教授要親女神,你發什麽神經啊!”她小心地把遙控器從對方手裏搶救出來,“這都第幾個遙控器了?你說?”


    “你要是不喜歡看韓劇就不要勉強,一到劇情精彩的地方你就捏遙控器,看看!”


    過雨晴青著臉,眼睛噴火的盯著屏幕中紅地毯上深情擁吻的兩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範璐璐的嘀咕:“最近廠家是不是偷工減料了?怎麽這遙控器脆的和巧克力棒似得被你一捏就碎啊?”


    “喂!喂!”


    過雨晴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被室友荼毒的居然看起了韓劇,看就看唄,這個人和她夢裏的那位長得一樣,姓名一樣,住的地址都是一樣,倒在病床上,她揪了揪自己的頭發,翻來覆去地烙餅。


    “聽說了嗎?管理學院出了一位學神!”


    “是啊是啊,大三啊還選了醫學院的學位!”


    “這還不止呢,據說她和幾位外教都聊得十分順溜。”


    “誒?我記得我們外教不是一國家的啊……”


    “所以叫她學神啊,聽說啊最近又開始扯布在宿舍做衣服。”


    ……


    傳說中的學霸大神過雨晴已經徹底相信自己是還沒睡醒,明明是金融學專業的自己專業知識記不牢,倒是莫名其妙掌握了多門外語,輕鬆解剖小動物,穴位認得妥妥的,就連刺繡似乎都能閉著眼睛來……


    最後一次認證的機會了,過雨晴站在韓亞銀行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就讓軟妹幣來打醒我吧!


    一個半小時後,踉蹌著走出貴賓室,過雨晴覺得韓元後麵的零實在太多,多的她指頭都不夠用了,雖然地契房契取不出來,但光是戶頭上的零花錢就夠埋掉她了。


    她呆呆的坐在銀行大廳旁邊金秀賢的等高代言人像笑的牙齒閃亮。


    “讓我愛你然後把我拋棄


    我隻要出發不要目的


    我會一直想你忘記了呼吸


    孤獨到底讓我昏迷


    如果恨你就能不忘記你


    所有的麵目我都不抗拒


    如果不夠悲傷就無法飛翔


    可沒有夢想何必遠方”


    手機鈴聲應景地想起來,那麽長時間的忐忑迷茫過雨晴終於抱著膝哭了出來,如果是夢讓我忘了就好,如果不是夢,那你又在哪兒?


    哭得銀行職員都以為小姑娘是錢丟了,卡掉了韓語問候完英語上,哭得打嗝的過雨晴被人重重抱進懷裏,熟悉的味道和嗓音:“傻姑娘,你又在為什麽哭啊……”


    一步一步的體會了如何愛人,我們也在心碎的同時,感覺到追尋愛的力量。


    “我一直都在流浪


    可我不曾見過海洋


    我以為的遺忘


    原來躺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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