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如來抵達蜀山大殿……大殿內,孫悟空,豬八戒分列兩旁,周邊無數劍仙林立,或歪或倒;或飲酒,或睡眠……一個個東倒西歪,好奇地目光毫不掩飾地丟在進殿的喬達摩等人身上。


    喬達摩也是好奇,為何他們都進殿了,蜀山這些人還如此不修邊幅……難道,就不怕丟人嗎?


    當然,今日又不是什麽大事,這些弟子都隻是來看戲而已,道法自然,自然不會有太多約束……真要是開會,或者宣布什麽正事你再來看,絕對的法度深嚴!道貌岸然!


    正麵殿中,陳玄奘與段西梁飲著酒,聊著天……


    “這就是東行取經僧?”色邪吃了顆陳玄奘喂來的葡萄,臉上滿是嫌棄之色:“好醜!”


    “那是,你總不能要求每位取經僧,都有你老公這般帥氣吧?”


    陳玄奘挑挑眉毛,自誇一句:“不是我吹,從古至今,在顏值上能比得上你老公的,普天罕見!所以,能嫁給我,你滿足吧!咱可是在身體、心靈上,都給了你最大的愉悅……”


    “呸!沒個正型!”


    段西梁羞紅著臉,小手羞澀地打了一下陳玄奘:“還有徒子徒孫們在呢,正經點!”


    “嘿,我可是老祖!創派祖師,誰敢偷看我?有沒有?有沒有?”


    陳玄奘死皮賴臉地朝下方看去,誰知印入眼簾地,盡是弟子八卦的目光……呔,這些家夥,不好好打量喬達摩,看你們師祖幹嘛!


    一個個的八卦心,咋都能那麽足呢!


    陳玄奘沒好氣地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將他們瞪得重新把目光丟到喬達摩身上,方才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經地看向下方……


    嗯,馬上就要和如來對線了,此事過後,便是佛魔量劫最後的完結時刻,也到了他設計的,最後死亡的時刻……馬上就要晉級大道聖人,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咳咳,下方來者何人?”


    陳玄奘輕咳兩聲,看向喬達摩。


    “稟聖人,吾名喬達摩,乃是西方天竺國王子……因感慨天竺國被魔族入侵導致的混亂,以及靈山被魔教入侵所導致的三界大亂,受菩提祖師指導,重走東行路,欲取三藏經書回靈山,驅趕魔教,重振三界正道!”


    喬達摩俯首一禮,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出。


    陳玄奘摸摸下巴,回答道:“當年我為取經僧,曾往靈山,求了三藏大乘經書……觀音曾有言,三藏者,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


    但是沿途一行,西牛賀州土地的國家,在吾前行看來,卻遠遠沒有南瞻部洲的中華大地繁榮……更別說妖魔作亂,百姓們民不聊生……我真不知道,靈山這些經書,有什麽用?


    若是說其他國家受靈山輻射不多,那靈山腳下的天竺國應該好些吧?可在我看來,如今的天竺國,竟然比我去的時候,百姓們獲得更加的幸福……


    如此說來,喬達摩,你能否告訴我,佛法,有何用?”


    陳玄奘目光看向如來轉世,微笑著,希望他能回答……喬達摩沉默了,內心有些憤怒……他乃是王室子弟,按照陳玄奘所說,前不如今,豈不是他的家人,都該死?


    深吸一口氣,喬達摩知道自己不是陳玄奘的對手,隻能從另一個方向回答。


    “魔乃外道,佛方為正!驅逐魔族,弘揚正道,這不是每一個洪荒有德修士都該去做的嗎?我取真經,隻為驅逐魔門,讓佛門正道重歸靈山……


    至於玄奘聖人您說的百姓苦難,我不甚了解。”


    “哦?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說的,是為了天竺國的百姓……怎麽這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過,你的理由都變了?”


    陳玄奘似笑非笑地看著喬達摩……


    喬達摩屢次被激怒,終於忍無可忍,猛地抬起頭,雙目血紅:“聖人所言,我不敢苟同!我的父母,天竺王室,就是被魔教所害!聖人剛剛所言的,百姓更加幸福……請問聖人,我也是百姓,您問過我嗎?”


    “行,你想要證據是吧,我給你!”


    陳玄奘也是被逗笑了,王室王子,也配叫百姓?不過他心胸寬大,不和一般人計較,咱還是拿出證據來比較好!


    一揮手,殿內忽開一個大洞……大洞的對麵便是街道,下一秒,幾名行人便通過通道走了進來……


    麵前的景色大變,嚇得行人當即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毋須多禮,”陳玄奘恢弘地聲音在殿內響起,一揮手,一股力量將幾名行人扶起:“我將你們召來,就是詢問一些事……你們是哪一國人,說說吧。”


    “我……我是天竺國國都之人……”


    幾人都不回答,一名壯漢生怕仙人憤怒,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嗯,不錯不錯,我就是想找你們天竺國的人聊聊……”陳玄奘滿意地點點頭,這門就開在天竺國的大街,他能不知道?


    “喏,看看你們身後的這位和尚,他乃是你們天竺國上一任的皇室王子……”


    幾名行人回頭看了眼喬達摩,眼中露出了意外之色……仿佛,有些好奇為何會在此地見到前任王子?


    “如何,認不認識?”


    “稟仙人,此人與上屆國王長得極為相似,小民識得。”


    壯漢壯著膽子答道,其餘諸人見壯漢沒有受到虐待,也是放鬆了些,盡皆點頭附和。


    “是啊,王子長得和前王上太像了……”


    “認得認得!”


    “好,你們認得就行。”陳玄奘露出了笑容,說道:“今日將你們叫來,我就是想問你們一件事……放心,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處罰你們,會將你們放回去,再給你們一些盤纏作為補償……”


    說著,陳玄奘手指一彈,幾疊金銀,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位仙人所言可是真實?”


    壯漢大著膽子將金銀收入懷中,陳玄奘笑了一下,答道:“放心,區區金銀而已,我沒必要欺騙你們。”


    “還請仙人相問。”


    有錢在麵前,對金錢的貪婪,瞬間壓住了他們的懼怕。一個個趕緊將地上的金銀撿起,塞在懷中,然後盡皆抬頭看向了陳玄奘,一副你說什麽我們都會回答的模樣。


    陳玄奘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第一件事:你們覺得現在的生活如何,和王室未換相比。”


    “這……”


    行人完全沒料到,陳玄奘問的會是這問題……目光,忍不住朝喬達摩身上看去。


    陳玄奘笑道:“你們不用擔心,他也和你們一樣,都是凡人……隻管回答便是。”


    “仙人……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我們都是底層百姓,現在我們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你撒謊!”


    這邊,壯漢話都還未說完,喬達摩暴起,怒斥壯漢:“我爹是明君!他平日裏吃穿用度,從不奢侈……你們這些賤民……”


    “不奢侈?我們是賤民?”


    本來,壯漢還因為仙人在場,對喬達摩不敢太多冒犯,可是喬達摩這話一出,他就忍不住了!


    “就憑你這個稱呼,你的皇帝就不是明君!”


    “胡說八道!”


    喬達摩臉色通紅,他沒注意到的是,當賤民二字一出,別說陳玄奘召來的百姓,話語激動,麵色通紅,就是坐在上方的陳玄奘,臉色也沉了下來……四周原本還放浪形骸的弟子們,也全部直起了身,身上隱隱散發著攝人的氣勢!


    隻見壯漢怒斥喬達摩:“起碼,如今的天竺國國王,從未稱呼我們為賤民!”


    “你!”


    喬達摩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錯誤,可是話已至此,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你想說什麽?”壯漢冷哼一聲:“你父親在位之時,雖不說酒池肉林,卻也奢靡無道,從不關心我們活不活得下去,能不能吃飽飯,整日裏就信奉佛教,將我們的食物、家資,盡數收走,供奉佛教……還對我們說,這是為了讓下一世我們能出生在高種姓人群……


    我不知道以前的百姓怎麽看,但是在我看來,現在的君王或許不完美,或許也欺男霸女,但是他們把我們當同類看,從來沒有覺得因為姓名原因,就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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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有才能之士,或是溜須拍馬之輩,也能成為領導者,而不是將國家,全數控製在幾個姓氏上!”


    壯漢對著喬達摩怒斥道,喬達摩臉色忽青忽白,此話,他還真沒法反駁!


    畢竟,當初教導他的皇宮衛士,就不曾一次說過……隻有高種姓的人,才是天竺國真正的核心、棟梁,其餘諸人,皆為賤民!


    “低種姓之人,本就該認命!”


    突然,喬達摩不知發了什麽瘋,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在大殿怒吼:“什麽種姓的人,就該去做什麽種姓的事!想要跨越階層,就該好好行善積德,供奉佛祖,以求來世……


    明明是賤民,卻老想著成為王侯,這就是人族叛亂最大的原因和劣根!”


    話一出,整個大殿鴉雀無聲,隻有喬達摩粗壯的呼吸聲……


    陳玄奘揮了揮手,壯漢等人從殿內消失,回到了天竺國……他已經不用再問,對喬達摩的思想,對他這個人,已經有了充足的了解了。


    “喬達摩,”


    陳玄奘看著下方,冷若冰霜:“你乃如來轉世,當年我西行之時,從你手中獲得三藏真經帶來大唐,意欲超鬼、渡人……今日,我便將經書還於你!自此,你我因果兩斷!”


    話音落,陳玄奘猛地一揮手,三藏經書出現在喬達摩的麵前。


    於此同時,殿內白光閃爍……五帝之大禹,手提開山斧,出現在殿中!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人族喬達摩,心無種族之念,無有帶領人族奮發向上,開疆拓土之心!


    若是隻為凡人,當無大礙;但作為領袖,隻會拖累人族,帶領人族走後路……經火雲洞決議,為保人族未來,為人族不被佛門侵染,今日特將喬達摩、燃燈、彌勒三人開除人籍!”


    此言一出,喬達摩、燃燈、彌勒隻覺得身上有什麽巨大的力量消失了一番……


    三弟子濟公吞了吞唾沫,眼看著大禹又要宣布什麽,趕緊一個大步跨了出來,對著陳玄奘就是大禮拜下!


    “濟公,自願脫離東行取經團隊,願拜在玄奘聖人門下,成為蜀山弟子,還望玄奘聖人收留!”


    “三師弟!”


    “濟公!”


    燃燈、喬達摩等人驚怒!濟公的行為、話語,相當於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東行取經幾人的臉上!


    這,就是背叛!


    陳玄奘有些意外地看向濟公,作為降龍羅漢的轉世,陳玄奘這些年也是有意地注視著他……其實,也是怕他到處宣揚佛法,破壞了整個人族的上進心。


    但不得不說,此濟公,確實非降龍羅漢……轉世後不僅對佛法完全沒有興趣,反而對天庭,對蜀山,那是極為的向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規天庭律法與人族法典!


    “濟公,你前世乃是降龍羅漢。若是不脫離佛門,取經結束後,你當為降龍尊者,或是降龍菩薩,你可想清楚了?”


    陳玄奘並未直接答應,而


    “稟聖人,濟公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濟公抬起頭,看向陳玄奘:“東行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勸誡師父,以人族為重……可惜,師父更在乎名聲,也更在乎仙神之間的關係!


    有獅駝嶺三妖,食人無數,卻因為是菩薩坐騎,師父放走;女兒國一行,師父無視滿河嬰靈,隻是在知道了實情後,加速逃離;烏雞國之難,無視地府法規,強行放出魂魄……


    諸多事件,已經充分證明了,師父喬達摩心中無人族之念!濟公乃人族出生,人族養大,受百家飯而得以存活……濟公生而為人,隻願為人族的未來而奮鬥。佛陀、菩薩,非濟公所願,還望聖人成全。”


    陳玄奘看向大禹,大禹點點頭。陳玄奘這才說道:“既你願為人族而戰,吾又豈有拒之門外一說?今日,你便為蜀山外門弟子,未來若有立功之舉,當可晉升!你可願意?”


    “蜀山弟子濟公,拜見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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