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麽?”我的語氣冰冷如鐵。


    他對我微笑,“沈皓安,大約就像是十年前的我。”


    “什麽時候知道的?”我再也忍不住,瀕臨失控,聲音也變了調,“季琳的事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見到沈皓安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季琳給我看過他的照片,而且她也提起過你的名字。”季旭淡然自若的模樣,就仿佛在告訴我:杜琪,你們之間的事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極力想逞強的,極力想掩蓋的,那些和沈皓安之間的裂痕,我季旭早就再明白不過。


    “季旭,你真***是個王八蛋。”我咬著牙道,整整一個多月,我在他的眼皮底下進行可笑的掙紮。多可悲,我還曾一度為我們的文字交流而癡迷。


    我簡直就是一個南方的b。


    我抓起挎包,大步離開,聽得季旭在我身後說道,“你會這麽生氣,無非是因為我全部都說中了,是不是?沈皓安和誰在一起才比較合適,你自己心裏清清楚楚。”


    我的手指放在門鎖的搭扣上,腦袋裏嗡的一聲,緊繃的弦在最高處啪的一下斷裂。


    “沒錯,全被你說中了。你滿意了!你玩夠了!”我越喊越大聲,最後一個“”字徹底破了音。我不隻是憤怒,更多的,是思想被人活生生扒開來的羞辱感。而季旭的話語就像是一根利刃,狠狠地從我身後穿進前胸。


    我用力地摔上大門,隻想飛快地逃離他身邊。


    給阿禾打電話,她卻一直是關機狀態,隻有打給沈皓安。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我能想到的除了阿禾,便隻有他。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沒有人可以替代。


    我不能失去他,哪怕真的要我低聲下氣地認錯也好。三年的時光,我早已習慣在失落時對他發牢騷,開心時對他吹牛皮,我不是什麽鋼鐵俠,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就算再能忍,也隻是一個常人的軀殼而已。


    沈皓安在他家樓下等我,路燈昏暗,他穿了一件t恤和運動短褲,因為下來得太急,兩隻拖鞋都不是成套的,一個大一個小。他總是那樣守時,一分鍾都不舍得讓我多等,當初在大學校園裏是這樣,如今也依舊沒變。我撲到他懷裏,眼淚刷刷地流下來,短短兩天時間,我覺得我把體內的水分都快要流幹了。


    他拍著我的背,很是擔心地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杜琪你別嚇我,你從來不哭的,乖,我這不是來了嗎,昨天晚上說的都是氣話,我都後悔整整一天了,那時候我沒睡醒,都不算數的,知道嗎……”


    “對不起……”我泣不成聲,短短幾個字要耗費巨大的力氣,“我該跟你解釋的,我昨天就該跟你解釋的,你不要那樣子看待我,別人怎麽說都沒關係,但是你,你不能討厭我……”


    他呼出一口氣,重重地將我的頭壓在懷裏。


    我抓著他胸前的衣襟,鼻涕眼淚一塊兒流下來,嚎啕大哭的模樣就像是個剛出生的孩子。


    “我怎麽可能討厭你?”他的聲音微微沙啞,“杜琪,我愛你愛了三年啊,你讓我去哪裏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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