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怨我。”他低低地道,“可是我問你,如果你在我的立場上,會怎麽做?”


    會怎麽做?我怔愣,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問題。他似乎也沒指望我會回答,隻是深邃的眸子裏,隱隱流動著隱忍壓抑的光。他轉過身,靠在沙發背上,雙臂放在腦後,仰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般地道,“我隻是做了我認為最正確的選擇,對你,對季琳,包括對沈皓安。我隻是讓你了解客觀事實,其他的那些,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會做那麽卑鄙的事。”


    我知道他說的是昨天晚上,想起那時對他大吼的模樣,也確實是過了。“是我誤會了你。”我悶悶地道,“可你後來給我大學同學打電話,說什麽你是我新男友,又怎麽說?難道這也是誤會?”


    敗壞我的名聲,對他來說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季琳從此以後師出有名,不用頂著小三的旗號了。我不相信他心裏沒有打過這樣的主意。


    他許久沒有回答。


    我輕輕地哼了一聲,正要嘲諷一句,便聽得他一字一頓地道,“那時我隻為了能找到你。”他側過頭來看我,唇角寂寥地上揚,“杜小姐大概忘了,我也是人,我也會痛。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才懂得委屈。[.超多好看小說]”


    我明白你總是裝,寧可被人誤會,也不想被人同情……


    這句話,說的是我,還是他?


    我忽地惻然,心髒竟然狠狠地絞了一下。


    耳邊響起他強吻我未果後說的那句話,“就這麽討厭我?”


    那時,那刻,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似平靜的語氣下是怎樣的心情?我不曾考慮過,或者說,我理所應當地把他視為敵人,他所有的行為,在我看來都別有目的。


    我沒有想過他的心裏,裝的究竟是什麽。


    季旭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才轉向我,恢複慣常的平靜姿態道,“如果你想和沈皓安解釋清楚,就最好盡快,誤會隻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深。明天是季琳曲奇班比賽的日子,我可以帶你去那裏找他。”


    “你不是還有事?”我驚訝地問。


    “就當是還你那晚開飛車的人情。”他輕輕地笑了,像是想起了多麽有趣的東西,眉眼都舒展開來。末了,便抬腳向屋內走去,到了門邊,又轉頭對我道,“別看電視了,早點睡。”


    房門靜靜地掩上,客廳裏,隻剩我一人在沙發裏呆呆地坐著。良久之後,才突然想起,還沒問過他的病好了沒有。那晚他冷汗涔涔的樣子又浮現在眼裏,有多疼,有多難過?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隱忍不言的態度,像極了――我自己。


    他不是不痛,他隻是不說。


    我驟然明白。


    時間像蜿蜒的小溪,緩慢而曲折地流淌著。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半夢半醒,終於熬到了早晨。推門時,便感覺到對麵一束清淡的視線,四目相對,先移開眼神的竟然是我。


    “什麽時候走?”我為了掩飾尷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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