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麻煩,就依舊選了當初的那個款。商場一樓便有移動營業廳,我暗道一句bingo,順便去辦理了si卡掛失。季旭陪著我跑東跑西,也沒什麽怨言,直到後來有些累了,才說在旁邊的冷飲店等我。


    我要了手機丟失這幾日來的通話短信記錄,吃著沙冰,一條一條地看下去。是按倒敘排列的,起初幾十條都是大學同學對我找新男友的各種問候,我一目十行地看著,手指順著向下移,驀地停在了其中一點上。


    日期是昨天,時間是淩晨兩點。


    也大約就是我把季旭送往醫院的時候。[]


    上麵寫的是:我真的不敢拿兩年當賭注,杜琪,你就不能為我留下來嗎?除了出國,我什麽都可以聽你的,我誰都可以不要,不行嗎?


    發信人是沈皓安。


    握著紙張的手不由自主地發顫,我盯著上麵的每一個字,一顆心飛快飛快地落入無盡的深淵裏,頭忽然變得很沉很沉。


    原來,他真的是有試圖挽回過。


    而我給他的回應是,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了新男友,並且這封短信我沒有回。


    我想起他說出分手宣言時一晃而過的失望神情,那樣真實地撞在腦海裏,很痛,有種撕裂的錯覺。


    我站起身,看著季旭,聲音都有點變了調,“我要去找他。”我大聲說。


    現在再解釋還來不來得及?如果我放棄去美國,還來不來得及?老天爺,你哪怕一輩子就保佑我這一次,至少讓我把心裏的話都告訴他,可不可以?


    我抓起手機,用力地按著鍵盤上的號碼,越是著急,卻越容易按錯,折騰了半天,最後卻是季旭把他的手機遞到我眼前,淡淡道,“撥好了。”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下,他把手機調成了免提,裏麵嘟嘟的聲音有規律地緩緩作響,良久之後,才終於有人接聽起來。


    我一個“沈”字還未喊出,神色便頓時僵硬,聽得那頭清脆的女音道,“哥,你怎麽打到沈皓安的手機上來了。他正在屋裏陪我爸下棋呢,有什麽事?”


    心神俱散,我愣愣地聽著,像是怎麽也無法聽懂一樣。


    季旭把機子奪了回去,沉沉應聲,麵不改色地道,“我是想告訴你獎品沒拿,是我現在送去還是過幾天你來取?”


    他並不覺得意外。


    沈皓安在季琳的家裏,對他來說就像意料之中一般。


    我望著通話單上沈皓安發來的那通短信,忽然,很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這裏還有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說來說去,原來隻有我一個人是被蒙在鼓裏。季旭並沒有把揚聲器關掉,裏麵季琳的聲音壓低傳出,“過幾天我去取……哥,杜琪姐跟你在一起嗎?她……還好?”


    季旭停頓下來,望了我一眼,才回答道,“你放心。”


    電話裏窸窸窣窣,是一陣沉默,而後,徐徐傳出,“我好害怕她會怪我,可是,我真的很努力地勸過沈皓安了,他卻像著了魔一般,什麽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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