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強命不強。(.無彈窗廣告)當桃花橫下了心思,執意要和那些女人們一決高下的時候,命運又再一次將她推向生活的低穀。


    在張莊迅速崛起的是一個叫根成的年輕人,二十多歲,還沒有家室。有一批年輕人聚攏在他的手下,在當時全國一片“造反有理”的大環境下,他一夜之間成了村裏的造反派頭頭。他祖上幾代都是貧農,在外逃荒要飯,解放後才回到村子裏定居,自然要算得根正苗紅。他帶領著一幫小造反派們首先衝擊了張莊的大隊部,無巧無不巧的是正撞上河貴他們這樣一些大隊的隊長們在一起喝酒。那年月,酒可是緊缺的東西,除非有重大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尋常人是摸不到酒的。根成他們衝進來的時候,隊裏的炊事員老油條正忙著在隊部的灶台前炸丸子。(.)河貴扯著他的破鑼嗓子喊著:“丸子就酒,越喝越有。”看到根成領一班子小年輕過來,河貴他們渾沒放在心上,直還有人一個勁兒往外驅趕他們:“去去去,這兒哪有你們來的份兒。”不成想,根成從地上撿起一個土坯,“咚”的一下擲進滾得冒泡的油鍋中。油鍋立時就開了一個洞,滾油落在灶下正著火的柴上,轟的騰起一人多高的火苗,險一險將屋頂惹著火。一旁的老油條躲閃不及,幾粒熱油飛濺在他臉上,燙得他啊啊的慘叫連聲。眾人見了這般情景,一個個心都緊緊的懸起來。


    根成也不理會號呼連連的老油條,他沉著的指揮一幹人將河貴他們扭定,然後攏到一堆,開始了他的宣講:“你們這一群是什麽東西!你們喝的酒是哪來的?你們炸丸子的油是哪弄的?你們炸丸子的麵又是怎樣得來的?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換來的,你們又吃又喝的,可都是在吃大家夥的肉,喝大家夥的血呀!你們就是新時代的吸血鬼,你們就是新時代的寄生蟲。你們與那些魚肉人民的國民黨反動派又有什麽差別呢?你們就是社會主義內部的走資派!”他又掃一眼老油條:“你受點小傷,少在人前裝可憐。你為社會主義內部的走資派甘當驢騾,今天你是咎由自取,你是活該!”河貴他們被根成的話震得個個似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低下了腦袋。就連老油條也強自忍住痛,不吭一聲。


    根成吩咐將這些人一個個的進行提審,看看他們當村幹部幾年來都對人民犯下了什麽樣的錯。他邁步屋中,坐在以前東來的座位上,這個位置,在東來進入公社後,很少有人坐過。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坐下,儼然一副最高領導者的神氣。


    河貴第一個被提來進行訊問。他看到根成居中坐著,一旁有一個人作著筆錄,另一旁還有三五個人對他作呲牙咧嘴狀。剛進門時,他就被人照腚一腳,奉勸他老實點。看這陣勢,河貴心裏明白,他們是在審訊階級敵人呐,弄得不好,就會有一番嚴刑拷打落在身上。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要自己知道的,他們問就給他們講。不是經常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麽。


    “張河貴,老實交代,你都犯下了哪些事兒?”麵前的根成厲聲發問。


    “我多吃多占,xx日多貪了一斤麥,xx日多占了一兩麵,xx日又多給自己寫了倆工分。”


    有人照他腰上使勁踹一下:“往深裏說!”


    挨整的人要被深挖思想根子,河貴覺得是時候該著自己作痛徹骨髓的自我檢查自我反省了。“我是村子裏有名的老騷狐,愛爬人家的牆頭兒,愛溜人家的牆根兒,愛在大姑娘小媳婦麵前耍流氓。”


    “你在哪一個麵前耍流氓?”有人又當胸擂給他一拳,痛得他“哎喲”的叫出聲來。


    “我,”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忍住痛說:“我在平安娘那裏耍過流氓,搞過平安媳婦的破鞋。”


    “好了。”根成發話道:“你和平安娘的事,大家都知道,知道你的腿是怎麽瘸的。老實講講跟平安媳婦的事。”


    河貴便不無炫耀地將他和桃花的事繪聲繪色的講述一遍,他基本上是將桃花描述成了一個風流成性的女人,而河貴則是被她勾上了手。


    根成幾乎是拍案而起:“好啊,我們就該徹底剪除曹桃花這樣的腐蝕人民心靈的社會主義大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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