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對方的人馬就來至切近。人群中閃出一人,哈哈哈的向著紅槍會的隊伍高叫:“我尚某人這廂有禮了,問候張會主及紅槍會的弟兄們好。”


    敬純也高聲應道:“多謝尚大當家問候,也請回那邊的弟兄們一聲:辛苦。”


    “有勞問候,我自當回複弟兄們一聲。”


    “尚哥哥,勞煩您的金口,說一說今天貴綹子的弟兄為什麽臉罩青紗?”


    尚慶榮猶疑了一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回道:“真人麵前不打誑語,我的弟兄都出自三鄉五裏。今日你我協同作戰,倘是你的弟兄認出我們的人來,日後要他們如何做人呢?”


    “哦,曉得,曉得。尚哥哥果然心思細密,考慮周詳。”


    “過獎,過獎。”


    “今日一戰,全仰仗哥哥了。”


    “這個自然,誰讓我虛長小兄幾歲,遇事多承當一些是分內之事。”


    土匪道中,兩個綹子之間雖然平素不相往來,但是相互之間的聯絡還是有的。尚慶榮早已知會了段敬德今晚要來,並且他的踏歌更是一種毋須言說的證明,說明他的到來,想那段敬德是不會裝作毫不知情的。


    兩股人馬匯合一處,到了一個空曠地帶,尚慶榮吩咐大家停下來,原地待命,做好戰鬥準備。


    很快他們麵前就閃現出一枝子人來,少說也有四五百號。在巴河,段敬德遠比尚慶榮雄壯,是以他也不把對方怎麽放在眼裏。


    有一人踏踏踏的跑上前來,高叫:“尚大當家,哪一位是尚大當家?我是代段當家前來捎話的。”


    “在下就是。敢問足下替段大當家問什麽話來著?”


    “段大當家說了:我們兩綹子之間庶無交惡,不知尚大當家為著那樁,大興問罪之師前來。”


    “不為別的,隻為高地主一事而來。”


    “當家的說了,你我都是討活路的,眼見張莊一地的好一塊肥肉,無人問津,不忍拋費,所以就動了一票。”


    “張莊素來就是我尚某人的地盤。”


    “你不聞不問,就怪不得別人要插上一杠了。”


    “我不聞不問,原是我要送給這位小兄一份人情,貴當家管得未免太寬了吧。”說著,尚慶榮將張敬純引領到對方跟前。


    來人並不理會敬純,繼續說道:”尚大當家,你可知道當日為高地主唱戲的那位小桃紅如今作了我們當家的第六房夫人了。想必尚大當家的知道,那高地主對我家夫人曾起了歹念,我們捉了他的肉票,自是應當,是處理我們家下的事務。”


    “段當家的果然好智謀,連這樣的主意都想得出。他既得了美人,又可以堵了我尚某人的口,真可謂一舉兩得呀。不過段當家的所為,我樣樣佩服,隻女人身上我看他功夫太過了。”


    “我們當家的好歹,豈能容你一個外人分說?”


    見對方言語發飆,尚慶榮也絲毫不懼的道:“你一個什麽東西?在這裏胡亂言語,我麵前也還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們當家的也太托大了吧,半天不見他露一個臉出來,忒把我尚某人瞧得輕了吧。”


    敬純在人前站了半天,對方直是當做沒瞧見一般,心中已是有氣,又見他出語不端,更是氣衝頂梁。當即不由分說,飛起一腳,踹在那人腰眼。他腳底的份量又哪裏會輕,隻聽哎喲一聲,那人咕咚的摔倒在地。


    眼見自己的人受了對方的欺淩,段敬德又如何會平白忍受?他發一聲喊,從人群中衝出來,緊隨其後一幹掄刀使棒的陸陸續續殺出。


    尚慶榮在一旁直是哎呀呀的向敬純叫苦不迭:“小兄呀,今日你可將亂子添得大發了!”


    敬純一股雄豪之氣頓生,他將手中長槍高擎,朗聲說話:“紅槍會今日要為眾鄉鄰討回一個交代,賊人,你們放馬過來吧。”


    一個“賊人”叫得尚慶榮心中老大的不舒服,心說:我原想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憑恃一張利口要他們交出高地主。而今給你一腳下去,又哪裏還有轉圓的餘地,看來今日難免一行惡戰了。隻是在人家的地麵上,就算你我同心,又焉能討得便宜?


    說話間,一個賊人衝將上來。敬純舉槍猛戳,來人忙起刀相迎,爭奈敬純氣力長大,竟然抵受不住,手中刀一滑,大槍就戳上了肩胛之處。趕忙過來兩個賊人上前來搶,敬純的槍略緩得一緩,就手底超生了。


    一時又有三五人前來夾攻,敬純被他們圍在核心,一杆長槍上下翻飛,絲毫不落下風。


    看敬純和人鬥得興起,尚慶榮站定一旁,不作插手,也沒有指揮身後的眾人參與的意思。隻教敬純一個人獨立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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