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隻有一個人離開,這是那機械聲音留下的,沒有誰知道這是玩笑還是其他什麽?


    那些白骨慢慢地從黑色的土壤裏掙紮起來,黑色土壤竟還似藕斷絲連一般在那白骨之上牽扯出絲絲白色的液體。


    看見這一幕,終是林岩的心態再好也是有了些反胃,而瀟函則已經將眼睛閉上了。


    白骨成堆,那赤裸裸的白色看在三人的眼裏分外刺眼。


    被包圍了!看著四周遍地的白骨,林岩心裏一沉,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我們怎麽辦?”這一次,連玄墨也是緊張了起來。


    看著那些白骨,林岩發現他們雖然將自己團團圍住,卻遲遲沒有上前,不知為何?


    “不清楚,那些白骨的實力不簡單,以我們的實力想要硬闖出去恐怕是有些癡人說夢;現在的我們能做的便隻有等了,等等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等,是目前唯一的辦法,誰也沒有反對;玄墨手裏也已握緊了一柄黑白相圍繞的寶劍,唯有林岩空無一物,入門時間尚短的他,別說禦劍術了,就是普通的劍術也還沒有學了。


    時間在流逝,那白骨像是突然又喪失了行動一般,靜靜地待在那裏,宛如雕像。


    感受周圍的寂靜,三人彼此間那慌亂的心跳彼此都是可以輕易聽見的。


    “他們沒動了?”瀟函奇道。


    他們的確沒動,這一點林岩和玄墨也都清楚,可接下來該如何做,卻是有些為難了。


    “這般等下去也非長久之計,我們試著往前走走。”


    聽了林岩的介意,二人都是點了點頭,慢慢往前移去。


    可三人剛踏出第一步,那白骨竟也隨著他們往前一踏,整齊的落地之聲,落在眾人的耳裏都是一怔。


    “怎麽辦?”這一次,林岩也感到了束手無措。


    迷茫的三人看著那不可突破的白骨群,心底生出了無力感。


    “我已經說過了,三人隻有一個人可以離開,怎麽,還沒有選擇好嗎?”


    又是那機械般的聲音,停在耳裏分外刺耳。


    再次聽見這聲音,林岩卻是上前踏出一步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絕無虛言!”


    虛空中那刺耳的聲音回道,顯然那聲音的主人是有思想與感情的,絕非這些粼粼白骨可比的。


    “好,既然如此我們決定讓我們師妹離開這裏。”


    並沒有經過其他二人的同意,林岩直接說道。


    瀟函聽後林岩的話,手連忙抓住了林岩的手,看著他不住地搖頭,而玄墨心裏卻是有些責怪林岩善做主張了。


    “你先走,我和玄墨留下。”沒有理會瀟函的不肯,林岩繼續對她說道。


    怎奈瀟函的性子這會卻是倔強了起來:“我不走,要走大家就一起走,不走的話就都不走。”


    看著瀟函這般堅決的態度,林岩對著那虛空說道:“煩請主人將我這同伴帶走吧!”


    瀟函和玄墨都沒有想到林岩此時竟會這般做。


    看著林岩的麵孔,瀟函的雙眼慢慢濕潤了起來,而這更讓她堅定留下來了。


    “我可不會強迫人做他們不願意的事情,我看要不你選擇離開吧?”那刺耳的聲音如此說道。


    林岩卻是對著虛空一笑,道:“你這點陣仗還嚇不住我,不就是些骨頭嗎,有何可怕;人隻會對未知恐懼,對這些可見的,我還真不是有多害怕。”


    瀟函聽到林岩這話心裏若有所悟,也嚐試著去觀看那粼粼白骨。


    “哦,既然你不走,那女娃也不走,那麽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剩下的玄墨,而玄墨聽到那刺耳的聲音這樣問道,卻是顯得有些猶豫了:“我……我……”


    內心充滿恐懼的玄墨早就想脫離這裏了,可礙於身邊二人卻是有些難以開口。


    見他這幅模樣林岩和瀟函都知道了他內心的煎熬,二人對視一眼,有了選擇。


    “讓玄墨離開,我和瀟函留下。”


    這一次的決定二人都沒有拖拉,而玄墨聽後也沒有拒絕,他不想拒絕,所以寧願沉默。


    那周圍的白骨也拉開了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是什麽,誰也看不清,不過總比待著這裏好吧。


    玄墨離開了,在臨走時,說道:“你們堅持住,我會盡快離開這裏通知師傅他們來救你們。”


    “好的。”林岩笑道。


    見玄墨離去的身影越來越遠,其實誰的心裏都清楚,他這一去多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攬雲大陣裏麵會遭遇什麽,誰都不清楚,但眾人都知道想要出去絕不可能是朝夕間的事情。


    “他真的走了!”瀟函的話顯得很失望。


    林岩抱住了她,在她肩膀上微微拍了一下,說道:“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他走的本就不是和我們同一條道路,何必了。”


    那虛空中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他走了,你們不恨他拿走了那個唯一的名額嗎?”


    林岩卻是遙遙頭,說道:“要說恨,也是該恨你吧;這種選擇本就艱難,你是故意在刁難我們。”


    “孩子,生活本就麵對許多選擇,有些選擇比現在還要困難許多,難不成你便要埋怨命運了?”


    “所以就是你身為一派掌門來戲弄我們的理由了?”


    “恩……”虛空那刺耳的聲音頓住了,顯然沒有想到林岩會猜到。


    “什麽……”瀟函也是疑惑了,看著林岩,等著他的解釋。


    瀟函在等他的解釋,而林岩卻在等著掌門開口。


    “你是怎麽知道的?”


    刺耳的聲音不見了,這聲音一開口瀟函也是聽了出來這的確是掌門的聲音。


    “陣法是要依靠靈氣運轉的,攬雲奇陣裏麵自然是有許多靈氣提供的;可若是有活物,還要有思想的話,那隻能是控製陣法的人了,我們入了這陣法之後便失去了你們的消息,可我猜想你們斷不會放心,所以定會暗中觀察,但我沒想到掌門你是如此貪玩,竟會玩這一出。”


    對於林岩的理由掌門和瀟函都能夠相信,掌門又接著問道:


    “那你是如何斷定你不是處於幻境之中了?”


    “幻境……什麽鬼?”


    林岩此言一出,瀟函驚呆在了原地,而虛空之中掌門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隨後不久,瀟函和掌門竟齊齊笑了起來。


    看著他們的笑屬於嘲笑的一種,而且對象是自己,林岩就感到一陣不爽,自己難不成又鬧了什麽大笑話?


    “你小子真是好運氣啊。”


    掌門的聲音裏充滿了好笑,瀟函也是有些笑得直不起腰了。


    有些承受不住這些嘲笑,林岩開口問道:“掌門,既然我猜出了你,那麽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是啊,不過依舊得靠你們自己。”


    “還要怎樣?”林岩有些厭煩了,那些白骨雖然沒用動,可那雙空洞的眼孔看著你真的不好受,而且還不是一雙,是一片!


    瀟函也止住了笑容,仔細地聽著。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些白骨都是靈氣所化,你們二人吸收殆盡後此陣便破了。”


    “這麽多……”


    看著周圍成群的白骨,瀟函有些擔心,問道:“掌門,這麽多的靈氣所化,我們怕是難以吸收幹淨啊!”


    “不用擔心,這裏麵的靈氣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多,是依靠攬雲奇陣才會有呈現出成群的白骨,不然是不可能的。”


    聽得掌門的解釋,二人這才放下了心;可一想到已經離開了這裏的玄墨,瀟函又擔憂地說道:


    “那玄墨師兄怎麽辦?”


    虛空中掌門的聲音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後才說道:“正如林岩所說,每個人的道路不同,他有他自己的道路,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試煉。”


    “哦……”


    二人盤膝對坐,各自運轉心法;而那粼粼白骨也在化為絲絲白色氣體慢慢縈繞在了二人的上空。


    打坐中的二人不知時間的流逝,唯有那白骨卻在不斷地消失,到最後化為烏有。


    而隨著二人上方那白色靈氣徹底消失之後二人也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師姐練功也怎麽好看啊!”


    麵對麵地被調侃,瀟函臉色又漸漸泛紅,出口道:“竟說些好聽的,明明是人家師兄。”


    “我可記得有人跟我說,師姐會罩我的啊!”


    見林岩又提起那夜的事情,瀟函也覺得好笑,起身道:“好,以後師姐罩你。”


    周圍的景象已經正剩下灰蒙蒙的天與地了,那些白骨也消失了幹淨。


    “師姐,突破八層了?”


    “恩,你了?”


    “哦,好像是九層頂峰,差一步踏入大圓滿十層!”


    “變態!”


    “呃……還好,做人要學會低調。”


    “嗬嗬……”


    虛空中,掌門的聲音連忙咳咳了幾聲,示意還有人在了。


    林岩忙抬頭說道:“掌門,是不是該將這陣撤去了?”


    “自然,不過其後你們所經曆的卻是我不能左右的,祝你們好運。”


    話剛完,周圍的場景竟瞬間破碎,而出現在他們麵前卻是另一幅場景。


    “起霧了!”瀟函看著圍繞自己的大霧說道。


    “天還黑了。”


    林岩的表情很嚴肅,腳下的土不再是鬆軟的,可這裏的危險卻是比之前還要難以捉摸,接下來會遇到什麽,誰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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