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頁泛黃書信,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結果,林岩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憐露和幻真沒有上前,甚至連句安慰的話也沒有,林岩的沉默讓他們也顯得不知所措。


    “她走了……”聲音有些低沉,並不大。


    信是寫給林岩的,憐露和幻真都不知發生了什麽,更不清楚那信上寫的什麽。


    “為什麽?”


    林岩沒有解釋,將信遞給了憐露,獨自往屋外走去;此時的他,需要冷靜一下。


    沒有攔住林岩,憐露將那封信拿在手中認真看了起來:


    岩,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如果我選擇留下,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麵對你;愛上一個人是幸福的,可愛上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人卻是痛苦的,我經曆了幸福,也經曆了痛苦,最後隻有選擇離開,逃避這一段幸福也逃避這一段痛苦。


    不要問我會去哪裏,因為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不能像命運低頭。


    或許時間久了,距離長了,我可以慢慢地將你忘掉,讓你成為一段提起時會笑的往事;也或許,隨著時間的流走,你在我心裏的印記越刻越深,到那時我會來找你,不會顧忌一切,不會懼怕一切。


    替我跟憐露姐姐和幻真師傅說聲對不起,原諒我連道別的勇氣都說不出口。


    岩,我不知道以後的你會不會將我忘掉,我隻希望現在的你清楚,我喜歡你!


    信上還有淚幹的痕跡,想來是流著淚,顫抖著手將這封信寫完的吧!


    憐露的眼有些發紅,使勁控製沒讓她自己的眼淚掉下;這一次,誰也沒有對錯,有的隻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兩個不該錯誤的人錯誤了。


    推開門,林岩低垂著頭的背影顯得那麽的蕭條。


    漫步走去,腳步聲並不輕,可林岩卻無絲毫反應;幻真不太會安慰人,隻得在他身後靜靜站著,目光看向憐露。


    “你沒事吧?”憐露還是開口問道。


    林岩擺擺頭,苦笑道:“我說沒事,你信嗎?”


    “不信。”


    “我自己也不信。”


    林岩仰著頭看向了天空,他記得誰說過想要流淚的時候看向天空便會止住那往下流的眼淚。


    淚是止住了,可心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犯賤?”林岩突然對著憐露笑道,那笑多的是無奈。


    “我說不是,你又信嗎?”


    “不信。”林岩搖搖頭。


    林岩突然起身,對著眼前的場景一聲怒吼,腳下一挑,一枯枝被挑在手中,向前幾步,以枝代劍,在原地翩翩起舞。


    此武,無劍光也無劍意,有的隻是胸中那揮不去陰霾和情緒。


    “劍可定風雲,刀亦平四海;唯有情一字,刀劍化不開。”


    他的詩雖是不堪,憐露和幻真卻是沒有絲毫取笑;此情此景,誰又會有那般取笑的心了。


    枯枝終是枯枝,在林岩劇烈地舞動之下斷裂開來,他也隨之一頓。


    “終是斷了嗎?”


    話似話裏有話,看著枯枝,林岩不知想些什麽。


    憐露走到他的身前,拾起那斷裂在地的半截將兩根的缺口合在一起,說道:


    “什麽都是有轉機的,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樹枝的缺口突然泛起一陣綠光,那樹枝再一次合在一起,連一絲斷裂的痕跡都沒有。


    知她用意,林岩一笑,伸手一插,樹枝穩穩插於土地之中。


    “枯木逢春,山水也自會有相逢,是嗎?”


    憐露一笑,右手微微對著那樹枝一點,那樹枝竟慢慢地透出一朵新芽,短短時間內竟會出現這般情況,當真神奇。


    “厲害啊,不愧是憐露姐。”


    聽著林岩的口氣,憐露知道他好了不少,雖然不可能痊愈。


    “那是啊,畢竟我可是姐。”


    不羈的語言,熟悉的霸道,三人之間相視一笑,一切又與最初一樣。


    “好了,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憐露聽了幻真的提問,目光看向了林岩,想看看他有什麽決定。


    林岩的目光看向了西方,說道:“西沙之地!”


    “恩,幹嘛想去那裏?”


    幻真疑惑了,現如今林岩已經知道了西沙之地是妖族與魔門的聚集之地,怎麽還會想去那裏了?


    “景陽城被勵陽屠盡,滿城人的冤魂尚未昭雪,若不能找出幕後黑手,林岩心裏難安。”


    憐露反應了過來,笑道:“所以你就想去魔門聚集之地找找線索看看到底是誰搞的鬼,是嗎?”


    “沒錯,而且西沙之地步步殺機,人若是想要成長,怎麽能老是生活在安逸的環境裏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


    聽著林岩這番激動的言辭,幻真和憐露也是心生一股豪邁,內心的熱血顯然被林岩點燃了。


    “好,就讓我們紅塵三俠的名字響徹在西沙之地,讓那些賊子聞風喪膽。”憐露也是恢複到了那一副女漢子的形象。


    林岩卻是一臉的黑線,看著她,提議道:“咋們能不能換個稱呼啊,總覺得這個稱呼不咋的!”


    “怎麽,有意見啊?”


    “有點。”


    “小和尚,你了?”


    “阿彌陀佛!”


    “好了,兩票多你一票,意見駁回,無效!”


    “……”


    黃沙不光是浮在地表,就連天空也是充滿了渾濁;漫無邊際的荒漠裏,往往是人跡罕至。


    孤鷹飛過渾濁的天空,用它那銳利的眼,捕捉著荒漠裏屬於它的獵物。


    馬蹄濺起輕塵,在渾濁的天空顯得多麽的微不足道,數十人的人馬在這沙漠裏疾行。


    隨風舞動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為數不多的行人看見那旗幟印的何物時,都是懼怕地低下了頭,讓開了路。


    疾行的人馬未加絲毫減速,飛速地掠過人群,馬蹄的衝撞讓來不及避開的人遭此橫禍。


    一不大的孩提,被嚇壞在原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馬蹄上的人已經是看見了那孩子,臉色透漏出一種野獸般的興奮,竟用鞭子抽打著胯下的馬兒加速趕去。


    眼看馬蹄將要踢到那孩子的時候,馬上的人興奮一叫,然聲音卻也戛然而止。


    旁人看著場中那景象,都是睜大嘴,瞪大眼,顯得不可思議。


    男子僅用一隻手便將那騰空的馬蹄抵擋住,而且那馬梯尚未觸到那人的手臂,中間像是出現了什麽眾人看不見的屏障一樣。


    “草菅人命,其罪當誅!”


    正在眾人疑惑間,那男子突然厲聲道;隨後隻見,他迅速轉身一提,馬蹄連人竟被這一踢踢飛數米之遠。


    “你……你是誰?”落地的男子連站起身的力氣都似乎沒有了,站在地上痛哼道。


    “林岩!”


    “林岩?”


    男子微微一愣,想了想似乎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揮了揮手,身後的人馬連忙跟上前。


    被扶將起來的男子眼裏露出一股狠色,看著林岩囂張道:


    “小子,新來的吧,不認識這旗幟?”


    林岩眯眼看了看那隨風舞動的旗幟,驚道:“哇,好大一條狗。”


    “噗嗤……”


    場外的人都是露出笑容,顯然是被林岩這話逗笑了。


    一綠衣女子將那還在哭泣的孩子抱到了一邊,對著身邊的和尚說道:


    “你說小岩除了腦子不怎麽好受,這眼睛也怎麽不好使了啊;那明明是狼嘛!”


    聽著身後那嘲笑,林岩隻得黑著臉不理她。


    “狗?小子,你聽清楚了,我們是天狼寨的人。”


    “天狼寨?”林岩再看了那一眼旗幟,幾筆勾勒的簡易圖形,確實是有幾分狼的圖形。


    “說天狗都是誇你們了,還狼;狼心狗肺到差不多。”


    “你找死!”


    麵對林岩的語言相逼,那人終是忍不下去了,右手一揮,眾人騎著馬便將林岩圍繞在了中間。


    看著四周的人,林岩並不顯得擔心;雙腿微張,半蹲而下,左右手緩緩起勢。


    “他又幹嘛?”憐露看著林岩的舉動不解。


    “太極聚雲手!”


    “又來!”憐露明白了,看著在他身下慢慢浮現的太極圖,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那些賊子還未來得及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吸力襲來,紛紛被牽扯了進去,順著林岩雙手的舞動在空中旋轉著,苦苦哀嚎。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


    “大俠,大俠……”


    待時機差不多,林岩雙手一收,人紛紛墜落在地,又是遍地地哀嚎。


    走到先前那囂張的領頭麵前,林岩問道:


    “怎麽,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


    “大俠,大俠……”那人連忙匍匐在地,頭叩在地上嘭嘭作響,苦苦哀求道:“小的知錯,小的知錯了。”


    “知道錯了,還不滾,等著我送你啊。”林岩右手微微一伸,做出了想要踢的動作。


    落地的眾人紛紛起身,逃也似地離開了;看著速度極快的他們,林岩倒是疑惑了,自己難不成下手輕了點?


    “我們貌似惹上大麻煩了。”微微有些得意的林岩突然聽到身後的憐露,說道,臉色一下嚴肅了起來,問道:


    “怎麽了?”


    “剛才那些路人說天狼寨寨主是一個狠角色,怕是此事沒完。”


    “沒完?”林岩笑了,看著逃走的眾人露出一絲笑意:“我放他們走不就是為了接下來的發展嗎,想要鏟除禍患,必須得找到根源不是?”


    憐露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警惕,搖頭道:“沒想到你是一個心機如此重的人,我看錯你了。”


    “得了吧,我都是你教的。”


    “嘭”林岩的腦袋被她賞了個暴戾。


    “怎麽和姐姐說話的。”


    敢怒不敢言啊,林岩忙躲到了幻真旁邊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老規矩,去前麵找客棧。”


    “又饞了?”


    麵對幻真的疑惑,憐露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微笑,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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