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是血紅色籠罩的山穀,此時那些血紅色的霧氣,卻是盡數開始散去。


    一股劍意慢慢在山穀之中彌漫開來,那衝天劍意將於邊離死死地鎖在半空之中。


    於邊離從未感到死亡離自己盡是這般接近,喉嚨已經是沙啞,說不出一句。


    周身那血紅色的幽焰早已是撲閃撲閃,快要熄滅,一雙眼睛也是慢慢恢複成最初的樣子。


    素華在動,一步步往上空飛去,而隨著素華每一次的移動,片片劍光則慢慢匯聚,形成一片可怕的劍光地域。


    於邊離知道身後那駭人的氣勢越來越逼近,可周身被束縛住的他卻是連動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求;萬般無奈之下,他心下一狠,將體內這些日子吸收的冤魂之力盡數放出,隻求足以保他一命。


    “嘭”的一聲,清脆入耳,眾人都感到了劍光破碎。


    可破碎了的劍光卻是化作柄柄光劍,對準於邊離而去。


    這個時候,鎖住於邊離的氣機突然一鬆,於邊離抓住機會,全身化作一團黑氣往遠方急遁而去,而此時劍光已至,那些黑氣突然被這劍光盡數斬破,化作了道道冤魂呼嘯在山穀之中。


    於邊離雖是逃的及時,可還是難免被那劍氣所傷,至於傷有多重卻是不得而知了。


    “可惡,被他逃了。”


    林岩心裏縱是有些不甘卻也毫無辦法了,看著呼嘯在半空之中的冤魂,現在怎麽處置他們才是最關鍵的了。


    “小和尚有沒有事?”林岩看著此時盤坐在地緊閉雙眼的幻真,問道。


    憐露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觀他體內並沒有什麽損壞,那魔氣入體之後又與上次一般,消失不見了。”


    此時幻真的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林岩和憐露都是毫無頭緒。


    素華已經竄入了林岩的眉心,夢中人也在林岩的腦海之中消失不見。


    頭頂上傳來的慘叫之聲,讓林岩和憐露憶起了這些孤魂。


    “現在怎麽辦?”


    憐露盤膝坐下,看著孤魂道:“小和尚沒醒,我來超度吧!”


    正當憐露準備開口的時候,幻真的懷裏卻是竄出一物,一團暗紫色的光球慢慢懸浮到了半空之中,與兩條孤魂相呼應著。


    看到這一幕,林岩奇道:“這不是那女鬼的執念嘛,怎麽會……”


    憐露卻是猜到,搖頭一歎:“看來這女鬼也隻是於邊離的受害者,想來當時的她得以逃脫,化作一縷孤魂苦苦鬼修隻是想報仇罷了,可惜用錯了方法。”


    無奈一歎,林岩和憐露雖是稍加遺憾卻未有絲毫反悔,如果再來一次,結果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罷了,讓我送你們最後一程吧!”


    佛經慢慢自憐露的口中念出,漫天的冤魂在這佛經的慰籍之下,漸漸安撫了下來,或作點點星光往天空飄散而去。


    看著那些化作流光的孤魂,林岩歎道:“踏入輪回了嗎?”


    “不,是化作世間最本源的力量,永遠的消失了。”


    得到憐露的回答,林岩驚道:“怎麽會,連輪回也踏不入,是因為被於邊離用於修煉功法的緣故嗎?”


    “不是。”憐露搖搖頭。


    “那是怎麽回事?”


    “仙隕道崩!”


    林岩沉默了,這話他聽得已不是第一遍了,此時他似乎開始明白了仙隕道崩的可怕。


    “你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我不知道最初的時間是多久,我隻清楚當我意識蘇醒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這樣了。”


    “你的意識蘇醒?”林岩看著她,此時憐露在他的眼裏似乎不再是那麽單純的一個人了,她身上的秘密似乎也不少。


    “是的,我意識蘇醒的時候。”


    聽了她的再次回答,林岩沒有再問下去,似乎在這裏停止是最好的;可林岩似乎忘了問她意識蘇醒的時候是多久。


    山穀中冤魂散盡,黎明破曉,美中不足的是幻真遲遲未醒過來。


    看著那盤坐著的和尚,林岩和憐露都透露著關心。


    這裏似乎是西方的盡頭了,蔓延的森林成了這裏最後的屏障,森林中倒是居住了不少的“人”,妖物化形的“人”。


    而與森林相接的卻是一處深淵,深不見底的深淵;黝黑的深淵,隻能看清一片黑暗。


    一道黑光突然自天空俯衝而下,速度極快;那黑光過處,竟還帶起了陣陣血絲……


    一塊巨石矗立在深淵巨口,兩個血紅的大字,充滿了妖異“魔門”。


    原來,這裏便是魔門總壇,匯聚魔氣的萬惡深淵。


    “來者何人?”


    一聲力喝,兩個衛士在那深淵底部望著俯衝而下的黑氣喝道。


    “滾開……”


    “少門主。”


    聞聽那人之言,衛士跪倒在地呼道;那團黑氣最終在衛士麵前露出了身形,正是逃離的於邊離,隻是臉色煞白。


    “噗……”


    於邊離突然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你怎麽了,少門主。”衛士滿上前扶住於邊離,感受到此刻虛弱的於邊離,都是有些嚇破了膽。


    “快,快去找我的父親……”


    於邊離說到此處,雙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魔門大廳修建得極為豪華,隻是血色的建築致使這裏看起來像是被鮮血侵過一般,寬闊的大廳,隨著階梯往上是一張黑色的龍椅,龍椅之上坐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中年人。


    “哼,東海之西遲早是我囊中之物,什麽上雲、法恩都將是我魔門附屬。”


    看著手中那地圖於東迢放肆地狂笑著,那笑聲在這大廳裏久久回蕩。


    “報……”


    見衛士突然闖入,於東迢眼神一凝表情極為地難看:“什麽事?”


    衛士感到門主的憤怒,連忙低頭躬身道:“門主,少門主出事了。”


    “什麽,離兒出事了?”


    “門主,少主回來之後身受重傷,現如今昏迷在房中,至今未醒。”


    於東迢身形突然原地消失,衛士見後自覺地退出了大廳,門主這般境界的神通不是他們可以想到的。


    下一刻,於東迢已經是出現在了於邊離的房中。


    看著昏迷在床的於邊離,於東迢連忙查看起了他的傷勢。


    “好厲害的劍氣。”


    於東迢的手突然往回一收,一道劍光突然從於邊離的體內射出,幸得於東迢發現的早,用手將那劍氣擊碎。


    感到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發麻感,於東迢看著床上的於邊離竟有些慶幸自己的兒子在這劍氣之中還可以趕回來。


    “邊離,你遇到了什麽高人,這劍氣之勢連為父都感到心驚啊。”


    於邊離的體內雖是被那劍氣攪得四分五散,可於東迢卻是有把握救治自己的兒子,不過他內心感到擔憂的是自己的兒子惹到了什麽高人。


    可一看到躺在床上的兒子,於東迢又是一氣:


    “不管你是誰,損我孩兒必須要付出代價!”


    設下屏障之後,於東迢開始為床上的於邊離療傷;於東迢內心的驚駭卻是隨著時間的增加而不斷增加。


    於邊離體內的五髒六腑雖是已經損壞,可這卻不是最大的問題,現如今最大的問題是體內那盤旋的劍氣難以消除。


    “好霸道的劍氣,實在是我生平所見,不過你真當我沒辦法不成。”


    於東迢雙手往天一舉,黑氣透體而出彌漫整個屋子,隻見他伸手一招,那些黑氣慢慢灌入了於邊離的身體。


    “來人,打開魔泉。”


    “是……”屋外的守候的弟子連忙領命。


    魔泉的魔氣是魔門裏最濃厚的,以前不敢讓於邊離去是因為害怕他被那魔力灌體而亡,如今傷勢極重的他卻是進那墨泉的最佳時機。


    依靠魔泉的魔氣修複他的傷勢,而在這過程中也是吸收那魔泉魔氣的最佳狀態。


    “離兒,這次你是因禍得福了;魔氣入體不會急於灌入你的百骸,會先補損你的筋脈,這樣你在魔泉待的時間便可以多待些時日,身體也會得到更加的改善了。”


    於東迢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魔頭亦有情,隻是他的情尋常人看不見。


    魔泉的地點是魔門最底層所在,於東迢抱著於邊離進入那魔泉所在,牆壁四周點點黑色火焰懸浮,一潭黑色的泉水靜靜地躺在中央。


    看著那粘稠的泉水,是魔氣濃厚的緣故,於東迢一笑,將手中的於邊離扔了下去。


    “離兒,為父幫你到這兒,至於能在這泉水之中達到什麽地步,就全靠你自己了。”


    轉身走出的於東迢雙眼卻是帶著一股肅殺,他現在要搞清楚的是:傷自己兒子的人究竟是誰?


    此時,林岩三人自是不知道此時魔門門主正在尋著他們三人。


    場中的幻真已經是這個樣子,持續了一天一夜,兩人都有了絲焦急。


    “小和尚到底是怎麽了?”


    憐露依舊是搖頭不知道,他體內一切都正常,隻是那入體的魔氣不在罷了,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許此時隻有幻真自己明白。


    “我看在不醒過來的話,我們便將他帶回我師門,讓我師傅看看到底是怎麽了!”


    “恩,目前也就隻有這樣了。”憐露也表示了同意。


    正當二人下定了決心之後,場中的幻真卻是輕恩了一聲,將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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