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下得大;瑟瑟寒風不斷傳來呼呼之聲,光聽見這聲音便已經有了寒意,即使是在相對溫暖的屋子裏。


    “雪,又大了不少!”林岩看著窗外說道,麵色平靜。


    “是啊,又大了。”尹郞跟著呢喃了一句。


    大雪的天,陰暗不少,屋內早已是點上了不少的蠟燭,在燭光下說話的人並不多。


    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林岩將酒壺輕放,抬頭問道:


    “那人後去了哪裏?”


    問的自然是楚雲,林岩知道尹郞口中的那人應該是楚雲無疑。


    “來這裏的人還能去哪裏了,不就是那常年風雪覆蓋的地域嘛!”


    風雪覆蓋的地域,林岩清楚便是苦寒之地了。


    “那他走了多久了?”


    “多久?”尹郞需要好好地想一想,這不是一兩天前的事情了。


    “恐怕得有接近兩個月了!”尹郞的口氣隻能說個大概,他確實記不住了。


    兩個月!林岩點點頭,示意差不多,從與他分別到現在差不多是快有兩個多月了,卻還是驚詫於老板的記憶裏,驚道:


    “兩個月前的事情你都還記得,看來老板的記憶裏不錯嘛!”


    客棧來來往往很多人,老板還能記住兩個月前的事情,的確是記憶不錯。


    “像他那般獨特之人,見一麵便能記住了,倒不是我的記憶不錯了。”


    獨特之人!林岩一笑,楚雲的確算得上是一個獨特的人。


    目光又移到了窗外,看著那紛飛的大學,道:“想來,我也快走了!”


    “走,去哪裏;苦寒之地?”


    “你不是說過來這裏的人都是去一個地方嘛!”


    的確,來這裏的人都是去一個地方;尹郞明白,林岩也明白。


    “進去的人不多,可出來的更少;你真的要去?”尹郞居然會這樣問,以前他可從未有過這般語氣問過客人。


    “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可最後都還是要離開;難道這些人就不來?”


    麵對林岩的反問,尹郞先是一怔,隨後才開口笑了;笑得很開心!


    “你很有趣,真的;以前,來這裏的人多是些嚴肅之徒,反倒是你顯得瀟灑了不少。”


    對於這話,林岩隻是一笑;瀟灑嗎?他可不這麽認為。


    見他沉默,尹郞並未著急繼續說下去,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後才說道:


    “知道苦寒之地有什麽勢力嗎?”


    勢力?林岩的目光充滿了疑惑,難不成這裏也有什麽隱世的門派不成?他對這裏可是沒有多少的了解。


    林岩不清楚是在尹郞的意料之中的,畢竟苦寒之地對於很多人來說隻是知道這麽一個地方;來過這裏的人要麽留下來,要麽死去了,而能離開的,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苦寒之地本來隻是一個環境艱苦的地域,可自從一些歹徒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躲到了這裏,慢慢地也吸引了不少其他惡徒紛紛往這裏趕來;他們將原先居住在這裏的人殺的殺,驅趕的驅趕,最後剩下的隻是他們這些不知廉恥的惡徒了!”


    “所以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便開始拉幫結派了?”林岩接道。


    林岩的話說的對,尹郞點頭示意沒錯,也正是因為這樣,苦寒之地才慢慢出現了不少的勢力。


    “想必這些勢力的行徑是令人發指吧!”一群烏合之眾,聚在一起似乎做不出什麽好事。


    林岩的目光本沒有落在尹郞的身上,可這話過後,尹郞的動作卻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尹郞的拳頭已經攥得發紫,一雙眼睛裏似乎也掩藏著一股難以發泄的怒火;這一切,林岩都看在了眼裏,他似乎有什麽事情憋在心裏。


    “你沒事吧?”林岩問道,心下疑惑他如何至此!


    “沒……“他掩麵搖頭,剛才那一刹那,林岩似乎瞧見了他眼角的那一串晶瑩!


    哭了?林岩並不確定,可那一瞬間林岩明白,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對不起,失態了……”尹郞聲音有些低沉,麵色也沒有了先前的輕鬆。


    不清楚他想起了什麽,可絕不會是什麽快樂的回憶。


    “沒事,失態這種事情我也時常發生。”林岩為他斟酒,送到了他的麵前。


    “謝謝……”


    道謝卻不是為他的斟酒,而是為他的理解。


    微微一笑,林岩自己也端起了酒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尹郞也清楚林岩在等著他的下文,所以也並沒有磨嘰多久,暖酒下肚,直接開口繼續道:


    “苦寒之地中,現如今的勢力不下於十個,不過能成氣候的卻隻有那麽三個;分別是十赦、滔天、無道!”


    “十赦、滔天、無道……”林岩想了想,明白了過來,笑道:“名字倒是貼切,十惡不赦、罪惡滔天、慘無人道!”


    見他明白了過來,尹郞也是附和道:“是啊,挺貼切!”


    杯子被他握得很緊,以他融丹境的實力不多時那杯子便應聲而碎了!


    “既然都是些令人憎惡的門派為何還能殘喘至今?”這是林岩的疑惑,令人憎惡卻還能保持在苦寒的地位,想來絕非一般。


    “哎……”


    無奈一歎,尹郞隻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將那些酒灌入喉;表情充滿了無奈。


    “也不是沒有過反抗,可都是些散沙,成不了什麽氣候;莫說苦寒還有三個大勢力,就是其中任何一個勢力都是難以抵抗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岩心下一沉,似是猜到了什麽,這一幕,曾幾何時,不也出現在自己麵前嘛!


    “領頭羊,他們缺一個領頭羊!”


    尹郞的目光落在了林岩的身上,目光很熱切,看著林岩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林岩的笑容沒了,酒杯放在嘴邊,目光落在桌上。


    很安靜,屋內很安靜;林岩這一桌沉默了,其他幾桌的人都是默不作聲,看著這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窗外的雪越發的大了,呼呼的風聲將林岩的思緒拉扯了回來,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他說道:


    “不早了,或許我該休息了;對了,我房間準備好了嗎?”


    沒想到林岩開口居然是說這個,尹郞的表情愣住了,好久才反應了過來,開口說道:


    “準備好了,我讓小輝帶你上去吧!”


    林岩未能給他想要的答案,尹郞雖是有些不悅,可清楚現在還不是應該與他為敵的時候。


    店小二過來了,在前麵帶路,林岩起身正準備離去。


    “哐當!”的一聲,門不知被誰大力推了開,一股冷風先灌了進來,夾帶著飛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門前,不清楚是誰開門會這般的暴力。


    先進來的人一身毛絨服飾,嘴裏不斷哈出冷氣,沒有多看屋內的人,張口道:


    “奶奶的,這鬼天氣凍死個人了,小二,酒、熱酒!”


    穿毛絨的人先進屋坐下,其後又陸陸續續地進來了三個人,裝著都差不多。


    見這四人,尹郞疑惑道:“苦寒來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很少來人,何況還是從苦寒來的。


    苦寒來的!林岩本已經站起了身,又坐回了位置,既然是苦寒來的,何不聽一聽他們可以說些什麽,也許能了解一些。


    四人圍坐在桌前,小輝已經將熱酒端上了桌,林岩也失去了回房間的樂趣。


    尹郞還坐著,坐在林岩的對麵,他也沒有走,他想知道林岩留下來是要做些什麽?


    “大哥,你說那十赦包圍那寒嶺到底是為什麽啊?”


    十赦!尹郞和林岩的注意都被這話吸引住了。


    “奶奶的,還不是因為這些日子蹦出來的那個小子,不知怎麽惹怒了十赦大當家,這次直接讓人家堵在了寒嶺裏麵,看來十赦是想要徹底將那小子誅殺在寒嶺啊!”


    那小子!這句話卻是引起了林岩的注意,繼續認真地聆聽著。


    “大哥,那小子真的有傳說的那麽厲害?”對麵的那人似是不信,開口問著他們的大哥。


    “我哪裏知道,不過聽那些說那小子的實力是在破元境啊!”


    “破元境……”


    聽到這話的人多是一口冷吸,破元境的實力已經足夠讓人膽寒了。


    林岩聽到這話,麵色的疑惑卻是越加的深了;破元境的小子,難不成是他?


    林岩起身了,來到了他們的桌前,他走過來自然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看著他,不明白他過來是要做些什麽?


    “你哪位啊?”


    對方的語氣近乎無理,可林岩未加理會這無理的舉動,笑著問道:


    “在下林岩,敢問你們所說的那位小子所用的兵器是什麽?”


    “這我們哪裏知道啊……”


    “不,我知道;是劍,那個人用劍!”這話是他們老大說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少了輕浮,多了幾分凝重。


    劍!又是近些日子才出現的人,這時候,尹郞也反應了過來,走過來問道:


    “那人莫不是你的那位朋友?”


    “我想應該是了……”


    林岩歎道,看著窗外的雪;雪依舊很大,可再大的雪林岩卻是不能休息了,他得走,越快越好!


    “對了,寒嶺在哪裏?”


    “苦寒最北方的那座山峰,恩,你是要……”


    林岩對他一笑,尹郞並沒有猜錯,他的確要走了,去寒嶺;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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