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鼎銘在緊張地關注戰果同時,也在留意時宇一行的反應,畢竟這些人敵友不明,突然殺來的強敵和他們有沒有關係還是兩說。


    忽見時宇搖頭,心裏更是緊張,一些遙望天際的修士已經收回了目光,法器寶刃隱隱指向了時宇。


    時宇無意間看到這些,心下一愣,扭臉看向敖鼎銘,他一下子後躍幾步,大喝道:“貴客莫動,極易誤傷!”


    時宇點點頭表示理解,此況危急,敖鼎銘對自己警惕也是正常,不妄動便無礙。


    但劍開天不樂意了,踏前幾步站在時宇麵前堵住敖鼎銘隱含敵意的目光,大喝道:“爺爺我才沒興趣管你們死活,趕緊開門!我們這就走,沒興趣給你們陪葬!”


    劍開天這話說得刺人,也說得在理,敖鼎銘的模樣顯然是自知不敵破釜沉舟,時宇一行留在這裏真是陪葬。


    敖鼎銘麵色一僵,緩緩說道:“貴客莫急,這般情形也開不了界門,等我擊退來敵再說。”


    劍開天不依不饒,抽出大劍在舟麵一通亂戳,吼道:“你這娃娃胡說八道,看你跟死人沒區別的臉!要不是你攔著我們,哪有這事兒!”


    敖鼎銘被他一言激怒,冷臉後退,單手一揮召來幾人圍上。狂龍嘿嘿一笑,和劍開天並肩而立,龍狂身上也繞出銀蛇道道,周邊的虛空驟然凝固。


    秦克陽微歎連連,指掌翻飛,結出幾個法印護住自己人,又單臂一揮全力打出一道不亞於滅星神光的元力氣勁,追著光尾直衝未名強敵而去。


    敖鼎銘看著秦克陽麵色猶疑,終還是寒霜略緩,向著眾人點點頭,撤去了隱隱包圍的修士。


    時宇淡笑道:“敖兄莫要胡亂猜測,我等要是敵方,怎會帶著孩子來,你還是專心應敵為好。”


    敖鼎銘聞言一愣,心中大罵自己愚蠢,那孩子一看就是幼兒,況且自己還用水洹宮秘法仔細查探過,做不得假。看那娃娃和時宇及其他人的親密程度,也不是用來迷惑自己臨時捉來的傀儡,大敵當前實在不該觸怒這些人。


    當即抱拳道歉:“公子說得對,是在下肚腹不寬,公子雅量還望海涵,請問各位該如何稱呼?在下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時宇見敖鼎銘恢複冷靜,這才不緊不慢地將眾人一一介紹,卻也隻有姓名並無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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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鼎銘現下沒空在意這等細節,急急招呼隨從將時宇等人帶入客室,自己駕馭星舟落於星陸專心對敵。


    星舟外觀至簡,內部竟是無比奢華,時宇一行被帶入一座有十幾間獨房的小院,亭台樓榭假山流水無一不具,就連抬頭仰望,都能看到仿似星辰流轉的陣法天幕籠罩著整個院落,日月之行若在其裏。


    步入閣室,日常所用一應俱全,珍奇異果擺滿盤碟,每屋還有兩名極美婢女溫柔侍候,若說哪裏還能強過這裏,大概也隻有皇室貴胄、大宗嫡脈而已。


    “這些混蛋真會享受,打仗正酣還有心思在軍械


    星舟之中搞出這些!”牧琉憤憤不平地嫉妒著敖鼎銘,想想誕出自己的那些天青大能操勞一生,也從無這種待遇。


    “不一樣!這不是軍械,這星陸也非軍寨。敖鼎銘,怕是哪一大族的嫡親子弟,出來曆練而已,看那威武儀仗便知,哪個軍寨有閑心弄那麽些個漂亮健美的軍士。”秦克陽算是眾人中真正閱曆滄桑的人,遊遍萬千大界的他,一眼就看出敖鼎銘的底細。


    星陸外的戰鬥到底境況如何,時宇等人一無所知,僅能從星陸依然平穩的狀況來猜,敵人還沒有攻至近前。


    但無論如何,這裏並非安全所在,幾人都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向著院外張望,希望敖鼎銘及早出現。院外隱隱約約露出行跡的侍衛,時時提醒眾人莫要妄動。


    時宇又掏出萬域界門令把玩著,萬分期待能有分毫響應,他總覺得自己聽說過玄盤大界,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界名。


    既然自己聽說過玄盤,那麽很可能接觸過界內修士,到底是誰呢?時宇百思不得其解。


    最令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時宇等人隻見院上日月輪替一次,整座星陸便開始劇烈搖顫,院內聽來細微的嗶剝之聲,在外怕是恐怖巨力在撕裂扯碎了一塊塊星陸,院內十餘名一直溫婉微笑的婢女,此時也露出了驚恐麵色。


    “奶奶的!這敖鼎銘混蛋玩意兒到底在幹嗎?就是讓老子替他去打一場,也好過不聲不響把我們丟在這裏!時宇,你說,這王八蛋會不會丟下我們自己跑了?”劍開天滿心惱火,緊握大劍插入地下三尺,牢牢紮在院中央。


    這般不敬話語嚇得一眾婢女更是花容失色,看著劍開天就像是看著十惡不赦之徒,在他們心裏,嫡長高位的敖鼎銘少爺一根寒毛,都比這些奇形怪狀的客人要來得尊貴,尤其是這個不停氣哼哼往地上吐石頭痰的惡心莽漢。


    時宇不想摻和到莫名其妙的爭鬥中,一巴掌拍在劍開天後背,怒道:“閉嘴,要打你自己現在就去,以後別跟著我。”


    劍開天悻悻看了時宇一眼,闊口緊閉,隻是小眼珠還轉來轉去不死心。


    震顫越來越劇烈,整塊星陸已經像是巨浪中的小舢板,拋來甩去地胡亂翻轉,但凡非穩固在地的物什,統統已經傾覆散落。時宇不得不抱起時風,輕身懸空。


    劍開天耷拉著腦袋,被狂龍捏著後脖頸狼狽地提在手裏,心中愈發惱怒,忍不住怒喝起來:“人都死光了嗎?敖鼎銘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老子砸碎你這破爛星陸。”


    狂龍低頭斜睨劍開天一眼,淡淡說道:“你能扛得住那千丈巨人?”


    “哼!”狂龍的鄙視讓劍開天更加不爽,奮力一扭身子落在了地上,頓時消失不見。


    狂龍驚異地看著劍開天消失的地麵,落在上麵輕踏幾下,地麵完好無損,完全不見有人從此遁入的痕跡。淡淡陣紋隨著他的踩踏浮現出來,顯然是阻止有人遁形潛隱,狂龍自忖無能悄


    無聲息地沒入走脫。


    “這家夥有點本事,怪不得當日就他能發現我。”狂龍佩服地咂咂嘴。


    時宇苦惱地撓撓頭,歎道:“這裏簡直就是他的老巢,敖鼎銘怕是都搶不過他對這星陸的操控。走吧,我們也不要等了,劍開天這臭脾氣,外麵肯定已經熱鬧起來了。”


    剛說完,整座星陸又開始劇烈起伏,“砰砰啪啪”的塌陷斷裂之聲不絕於耳,隨即所有人都是身形一蕩,撞在了牆壁地麵上,整座星陸竟然急速飛馳起來,淒厲驚恐的哀嚎聲都傳到了本該靜謐的小院。


    時宇等人更不能靜候了,劍開天一出去就有這等動靜,不是他在胡作非為才怪。


    院外的守衛約莫九成早就在星陸初顫之時便撤離支援去了,剩下一成不知所措地看著這群不受拘束的怪客,隻得乖乖跟上,還不時當起了引路導行。


    時宇果然說得沒錯,一行人還未走出門戶,就聽見外麵隱隱傳來劍開天的癲狂大笑和不住拍擊的“啪啪”聲,期間夾雜著敖鼎銘的忍痛苦笑。


    “我說得沒錯吧,敖小子!劍爺爺我一出馬,什麽魑魅魍魎鬼物妖邪都要統統靠邊!你看!你看!都跑了!”


    “嗬嗬~嘿嘿~劍前輩果然勇武過人,隻是…隻是…這損失未免太大了些。”


    “什麽損失?我不來你們都死光了!而且這叫什麽損失?你們都死了,這些還不是爺爺我的?哪裏有損失?”


    “這……話不能這麽說吧?”


    “不能?你信不信爺爺現在就大喊一句,把那些雜碎全叫回來,你們上!打個你死我活!看看是啥結果!”


    “啊?呃……”


    時宇一行轉出門戶,朝著爭吵處瞧去。


    隻見一個身高萬丈的金石巨人正站在星陸上,正是劍開天。他一手提著數千丈長短的巨劍當空揮舞,一手耀武揚威的朝著虛空中遠遁的敵人拍擊胸膛發出聲聲怒吼的同時,還在和滿麵喪氣的敖鼎銘拌嘴。


    幾十個千丈巨人痛呼著躺在地上扭曲呻吟,一個個骨頭都斷碎無數,那些神奇的圓筒也丟落滿地。


    “嘿嘿”!時宇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夯貨一直在打這個星陸的主意,可讓他抓住機會了,敖鼎銘想要回去可不容易。”


    “嘖嘖!這家夥還有這一手,我小瞧他了。看來有了地利,我還不一定打得過他。”狂龍看著萬丈高的劍開天,讚道。


    看到時宇等人的身影,劍開天顧不得再和敖鼎銘鬥嘴,急忙散了萬丈法相跳將過來,“轟隆隆”一陣巨響,滿地的玉石精粹堆成了小山。


    “時宇!快!莫便宜了這小子,我打跑了敵人,這些都是我的!快收起來!”劍開天扯著時宇的衣袖,拉到那堆成山的玉石旁,笑得臉都開了花。


    時宇不像他這麽莽撞,扭頭看看苦澀欲泣的敖鼎銘,隻見他微微點頭,才一伸手拍在玉石精粹上,眨眼就收攏所有隻餘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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