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斧重重劈在法寶殘片上,它深深陷入禁錮屏障,更接近靜躺的太叔拔塵。</p>


    隨著法寶殘片越來越接近太叔拔塵,他醒來的跡象也越來越明顯。</p>


    終於,當劍開天大呼小叫,帶著渾身傷勢逃回此地時,太叔拔塵在眼皮下反複顫動的眼珠亮了起來。</p>


    他張開雙眼掃過我父和魂影巫帝,便將倆巫帝分身驚得魂飛魄散,隻覺得落入了無盡黑暗的空間裂隙。</p>


    但驚人心魄的目光也僅有這一線,隨即兩巫帝再怎麽看,也隻覺得太叔拔塵強則強矣,遠不至於一眼就讓他們神魂不穩。</p>


    那一眼不僅僅來自於太叔拔塵,此時空的守魂奴也透過太叔拔塵的眼睛,略略掃了驚醒太叔拔塵的兩人一眼。</p>


    有人透過他的禁錮喚醒太叔拔塵,守魂奴自然會看上一眼,當他看到是我父和魂影巫帝圍在太叔拔塵身邊,旋即收回了目光。</p>


    太叔拔塵緩緩立起,一對鷹眼銳利掃過近在咫尺的我父和魂影,便將目光投向了極遠處呼嘯追逃的劍開天和天初。</p>


    天初正操控墨戮一下下戳在劍開天身上,若不是劍開天混元太初體極強,又有幻時閃避,他早就被捅成馬蜂窩慘死異時空。</p>


    “太叔阿!老太叔救命!”</p>


    隔著老遠,劍開天向太叔拔塵大聲呼救,仿佛和太叔拔塵是無數年的至交好友。</p>


    太叔拔塵輕哼,目光回落到那幾塊法寶殘片上,“你這混賬是誰?竟敢用我分身的法寶碎片來喚醒我!你把我分身怎樣了?”</p>


    聲音並不大,但穿透力強得不可想象,就仿佛跨越空間直接炸響在劍開天耳邊。</p>


    “還能怎樣?他好得很,這隻是我倆切磋打碎的廢寶而已!是你分身送給我淬煉精華的贈禮!”</p>


    劍開天急急解釋,心道怎麽太叔拔塵和其他人不一樣,居然不知道分身的經曆?</p>


    太叔拔塵不再言語,開始凝神魂追分身,少頃後緩緩點頭,“時宇怎麽了?怎麽會變成天初的樣子?”</p>


    太叔拔塵這話沒錯,此刻的天初就是時宇的氣息天初的樣貌,一個詭異糾結的合體人緊追在劍開天身後。</p>


    “別問啦!時宇已經被天初奪舍,正要殺你被我攔住!你快出來打死他!”劍開天放聲大吼,擦過太叔拔塵身邊也不敢停。</p>


    他一路狂逃,用話語將天初激得神智盡喪,敢稍有遲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p>


    太叔拔塵心中一頓,臉色嚴肅起來。雖然沒有和時宇真正動過手,但在他心裏,時宇才是最強的對手。</p>


    緊追而來的天初,掃見我父和魂影巫帝,殺意更加磅礴,揮手扔出幾樣法寶向二人套來。</p>


    本時空的我父和魂影巫帝,還不配讓天初專門停步嚴正以對。</p>


    太叔拔塵見天初如此目中無人,冷哼一聲撕開禁錮壁障站在了我父麵前,手一伸便定住了那幾樣法寶,側頭疑惑地看著我父。</p>


    “奇怪,我以為你倆是兩個人,怎麽近看又是一個人?”</p>


    “太叔!別想其他!天初來啦!”已經逃到極遠的劍開天大聲提醒,打斷了太叔拔塵的疑思。</p>


    太叔拔塵剛剛輕描淡寫定住</p>


    法寶,讓天初心驚,太叔的實力比天初想象的更高,他不得不先舍了劍開天,專心對付這個不該醒來的大敵。</p>


    天初的想法很簡單,趁著太叔拔塵還沒對近身格鬥警惕,先抓住他的命線一擊斃命。</p>


    劍開天怎會讓天初如願,遠遠扯著嗓門大喊:“太叔!別讓他近身一丈!這小子學會了時宇的邪門招式!”</p>


    太叔拔塵不知道時宇有什麽邪門招式,但作為和時宇關係最緊密的幾人之一,劍開天的話總不會錯。</p>


    當即一道微風旋起在太叔拔塵身周,我父和魂影巫帝被他輕輕發力一撞,便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劍開天身邊。</p>


    劍開天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落在眼前的兩巫帝,心中直呼太叔拔塵神技無雙。</p>


    兩巫帝也是如此,他們竟然在毫無知覺下被人空間挪移,若太叔拔塵對他倆有殺意,此刻已是兩具熱屍。</p>


    “他是誰?怎的如此可怕?”我父渾身一哆嗦,竟然伸手抓住劍開天臂膀給自己壯膽。</p>


    藏在雪珠內的夜墨白皺起了眉頭,看看身邊實力無匹的彪悍我父,再看看外麵那個有些怯懦又有些驚恐的我父,詫異道:“你為什麽要弄這麽個分身?不覺得丟人麽?”</p>


    自太叔拔塵和天初開始動手,劍開天就讓襲淩放開了雪珠遮蔽,太叔拔塵一個人還不能完全壓製時宇,需要夜墨白幫忙。</p>


    我父深深明白這一點,微微一笑並不言語,而是推了夜墨白一把,“你傷好了吧,可以出去幫忙了,太叔拔塵一個人收拾不了時宇。”</p>


    </p>


    “你還叫他時宇?現在明明已經完全變成天初了。”夜墨白聞言舒展幾下手腳,不解道。</p>


    我父使勁抓了抓頜下短須,“隻要劍開天不放棄,他就還是時宇。”</p>


    夜墨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伸手探出道元力撞在雪珠空間壁障上,眨眼就站在了太叔拔塵身邊。</p>


    不止是他,除了我父,淩霄、襲淩和猊大幾人也同時出現在虛空,都是一臉憂色地看著天初,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已經異變的時宇。</p>


    夜墨白剛現身,就毫不客氣揮出一道璀璨烈芒,對著直衝而來的天初轟去。</p>


    天初奔速不減,身體一明一暗在虛實之間轉換,便讓光芒透體而過,毫發無傷又近百裏。</p>


    太叔拔塵輕吸一口冷氣,對這種匪夷所思的形體轉換驚訝無比,有這樣神妙的身體,無論麵對誰都可立於不敗。</p>


    夜墨白也是第一次真正見識時宇實力深淺,盡管天初意識萌生不久,但和時宇意識不分彼此,完美的身體操控讓夜墨白暫時找不到破綻。</p>


    太叔拔塵側首瞄一眼夜墨白,淡笑道:“你我終於見麵,我分身對你可是讚不絕口。”</p>


    夜墨白也微笑示意,眼睛卻盯著越來越近的天初,輕問:“不知太叔兄如何應對此人?”</p>


    太叔拔塵轉首眺望,長歎一聲,“應對不難,勝之極難。”</p>


    雙手一揮,兩道淡淡漣漪從太叔拔塵手中蕩漾而出,在天初撲擊而來的前路上鋪開如薄紗般的層層立幕,當天初撞上第一層薄幕時,便被神異地傳出數萬裏,落在遙遙虛空驚詫不已。</p>


    夜墨白也</p>


    驚奇萬分,仔細打量太叔拔塵雙手,“這是功法?還是天賦?”</p>


    太叔拔塵不答,兩掌合擊重拍,一道空間裂隙如電飛射,正正撞在天初胸口。</p>


    天初慘叫一聲猛然釋放海量混沌,才堪堪將被擊穿的胸口補全。</p>


    而太叔拔塵則是手掌一翻,亮出手心中仍在跳躍的心髒,臉上露出得意笑容,“趁其不備,撈了顆心髒回來,你要不要展示一下絕技,讓我也開開眼?”</p>


    夜墨白盯著鮮紅心髒,仿佛慶幸似的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你分身弱得可憐,不然我怕是見不到你的真身。”</p>


    “謙虛了!用蠻力,你我誰都不是我父的對手。我不信你一代天驕,那一世衝上上界的第一人,隻會簡簡單單的元力轟擊。”太叔拔塵再度翻手,將奪來的心髒扔給劍開天。</p>


    劍開天大喜,扯著嗓子高喊:“太叔!一塊塊搶回來!我拚成個時宇你再殺了天初,說不準我們就把時宇救回來了!”</p>


    打得一手好算盤,劍開天指望拿到些零零碎碎湊成個完軀,時宇就能用一線純淨魂靈脫離舊身恢複自我。</p>


    太叔拔塵和夜墨白同聲大笑,衝著劍開天搖頭,太叔拔塵指著已經驚退遠避的天初,“劍開天,那邊可不是個簡單人物,極難有第二次。”</p>


    劍開天拿著手裏的心髒不知該怎麽辦,哀歎道:“那你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p>


    “要命?天初和時宇可是一個人,能不能要命是一回事,真死了你願意?”</p>


    “嘿!”劍開天將心髒扔給一邊臉都綠了的淩霄,又拍拍麵如土色的猊大,很是豪氣地喊道,“隨便殺!如果能殺了時宇,哦,天初!殺了他你們可以直接上去!”</p>


    太叔拔塵和夜墨白頓時收起嬉笑麵容,一臉正色抬頭望天,仿佛那裏真有一雙眼睛在俯視蒼生。</p>


    夜墨白既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給太叔拔塵解釋,“那一雙眼睛,我們開始都以為是時宇,但藍楓的出現蒙蔽了我們的雙眼。”</p>


    “你是說附體藍楓的那個人,此刻附在時宇身上?那他為什麽不殺了天初?”太叔拔塵對著咬牙切齒的天初,再度揚起了雙掌。</p>


    夜墨白嗯了一聲,伸手攔住太叔拔塵,“其內隱情我哪裏知道,但你不是想看看我的真本事麽?現在換我出手!才不到你八成實力,我很不甘啊!”</p>


    太叔拔塵哈哈一笑,抬腿退後三五步,將正麵應對的位置讓給了夜墨白。</p>


    夜墨白深吸一口氣,對著同樣思慮如何對敵的天初喊道:“我不知該稱你天初還是時宇,終於能和你堂堂正正交手一次!很是欣慰。”</p>


    天初不屑道:“廢話少說!你們兩個不過是未死遺種,當今大世哪還有你倆立足之地!即便你們再強,也不過是今世強人的踏腳石一枚!”</p>


    正欲出手的夜墨白和冷眼旁觀的太叔拔塵,臉色齊齊黯淡。</p>


    天初說的再對不過,在洶湧澎湃的亂世,任何厲害的前輩,都不過是被時代淘汰的前浪,真正有力的巨浪永遠是後繼者。</p>


    “那就讓我這踏腳石試試你的斤兩吧,如果連我們這一關你都過不了,那你連當踏腳石的資格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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