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長得眉清目秀,俊俏非凡像他的母親,他有一個美麗無雙的母親。


    但他知道自己跟別的孩子是不同的。


    他沒有爹。


    在別的孩子打架打輸了被欺負了可以哭著回家找爹幫忙,他隻能硬生生的忍住淚水,笑著對母親說他很好。


    母親是個美麗卻懦弱的女人,受了委屈隻會去怪自己。柔弱的讓人心疼,他時常能看到母親在寂靜夜晚,小院裏那顆合歡樹下跳上一支舞,然後黯然落淚,拿著手上的一塊玉佩默默地呼喚著一個名字。


    多年的鬱鬱寡歡,終於在莫輕染五歲的時候,她去世了。


    之後,來了一群穿著黑衣的人,帶著他進了宮,那個穿著龍袍一臉威嚴的男人一臉慈愛的告訴他,他是他的父皇,一國之主的父皇,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得父皇,讓他娘思念成疾香消玉殞的父皇。


    相對於對其他的兒子的冷漠淡然,對於他,真的是算得上是寵溺,他給他請最好的老師,把他帶在身邊教導,任由他闖禍一次次擺平,卻隻能讓他越來越恨,因為這些好是用娘的命換來的。


    作為一個既沒有母親方麵支持,又沒有人脈資源的皇子來說,太過的寵愛,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於是他學的放蕩不羈,學的不關心朝事,學的為所欲為。


    不是有他縱著不是嗎。


    他放著他暗地裏培養了一堆死士,放著他聯絡朝臣,歸順的留下,反抗的殺,甚至最後他羽翼豐滿,他親手端起他喂得毒藥。


    莫輕染以為,自己似乎隻能永遠的孤零零滿手鮮血的站在地獄裏。


    直到看到了她,侯府大小姐程希。


    第一次見麵是正好撞見侯府夫人設計詭計把她推下了湖,她就那樣掙紮著,烏黑的頭發漂浮在水麵上,讓他一麵喜歡她的美麗,一麵卻又鄙視她的懦弱不堪。這樣的人,活不久,不值得關注。


    結果接下來她的反應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滿頭青紫血跡,她笑的燦爛的像朵盛開的牡丹花,絕代芳華的笑容裏掩藏不住的惡意,讓他移不開眼睛。


    她果然不像別的女人,看到一身夜行服的自己,沒有奪路而逃反而上來踹了一腳,那毫不留情的一咬,兩人滿口的鮮血的讓他被藥效控製的神智都引了回來,之後居然要咬舌自盡,看到她倔強的表情,他突然覺得,要不,把她放在身邊吧。一個人在黑暗裏的日子真是太久了,如果有她的陪伴是不是會有趣一點?


    於是強硬的要皇上賜了婚,看著一身紅嫁衣坐在自己麵前的她,他笑,隻要他想要的,什麽得不到?


    她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看著她一臉嫌棄的趕走了自己身邊的女人,看著她吃著美食露出滿足的表情,看著她驚愕的看著滿花園的牡丹花,她一點一滴介入他的生活,讓他開始覺得人生,似乎也很美好。


    早已經白發皚皚的他坐在她的身旁,聽到她問出那些問題,他突然好像就明白了,這是他們一起看的最後一場牡丹花雨了吧。


    他陪著看花開花放看了一輩子,怎麽會恨呢。


    隻是那一句“我愛你”,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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