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汽車旅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這個時間因為室外溫度的原因是不會有人願意沒事待在屋外的,就算是淘金者也一樣。所以在簡給可伶打了電話後三分鍾,她就從二樓的汽車旅館的樓梯走了下來,隻是原本欣喜的笑在看見多出來的人後收斂,疑惑的看向簡。


    “可伶,我想和你談談。”簡笑著,他從警長那裏拿來的監控帶就放在手邊,說話的時候手指無意識的在上麵敲動了幾下,引起了可伶的注意。


    她的視線在簡的手指間停留了一會兒,才抬眼重新看向他,隻是依舊沒坐下,站在桌邊。笑容從燦爛到現在隻剩淡淡的禮貌。


    “談什麽?”


    “談談你和安妮的家族財產問題。”簡笑著說。在可伶準備開口前首先出聲製止。“我想你可以不用這麽快否認和安妮的血緣關係,雖然你們長得並不像,但從某些細節上依舊可以看出遺傳痕跡。”


    可伶沒說話,她靜默的站了一會兒後,在簡的對麵坐下。


    簡的視線在她的臉部表情和雙手抱胸的姿勢上停了一會兒,才將虛掩在手下的監控帶往前推了一些。“這裏麵,我同事通過一些方法,找到了一些對你不太有利的東西。”他一麵說的時候,眼神一直在注意觀察可伶,試圖找到突破口。周坐在簡的旁邊,全程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絲毫沒有因為可伶是難得的大美女而表情鬆動。


    瑞斯比、米勒和我坐在他們旁邊的一桌,因為對彼此的熟悉,已經很清楚現在周就是在用這種方式在衝可伶施壓。


    一個唱白臉,一個□□臉。


    可伶盯著推倒自己眼下的監控帶看了一會兒,重新抬眼看向簡。之前早上的甜美性感,元氣美女都沒了蹤影,雖然她已經穿著早上的那身露出小蠻腰的牛仔襯衣和緊身牛仔褲。現在更多的是一種冷硬的美。


    “我相信你剛開始是希望不傷人的。隻是你知道……”簡顯得有些無奈的偏偏頭。“你的姐姐並不是那麽聰明帶卻十分喜歡在很多事情上指手畫腳的人。”


    可伶的緊抿的唇微鬆。


    “再加上尼亞和科特也聽她的,所以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沒法收場的情況。”


    汽車旅館的餐廳裏這個時間幾乎沒人,大家都選擇在這個時間待在房間裏洗澡或者看電視,所以就算是已經選了偏僻遠離吧台的位置,吧台上方調的不大的電視聲依舊在這個沒人說話靜謐的空間裏,隱約的傳來。


    “你不是主犯,並且在犯案時有試圖阻止的意圖,如果你可以提供更多的線索,我們cbi也可以和當地檢察官說情,要是表現良好,最多也就是兩三年。”周從可伶坐下後第一次開口。


    雖然依舊冷言冷語,但負責唱黑臉的那個人可信度總是會比唱白臉的要高的。


    可憐隻猶豫了兩秒,開口。


    “他叫布林,幾個星期前在約會網站上認識的。我聊到了一些現在正在做的事,他很感興趣,表示想要過來看看。”當人願意開口後,他/她的狀態就會放鬆下來,不再緊繃,雖然這個道理並沒有人教過我,但看了那麽久多少也可以通過犯人們的反應分辨一二。


    所以我知道,現在可伶說的是真話。


    “安妮和我是表姐妹,但並不親密。原本布林到達的時間就已經是接近晚上,所以我就帶他去了蘇特芳坊,沒想到……”


    沒想到,見財起意。


    通過可伶的述說我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可伶是個大美女,她的表姐也是。但比起可伶不錯的學曆和見識,安妮一直就待在這個小鎮,連高中都沒有讀完就開始出來做站.街.女.郎。用她的話來說,這種方式來錢快,也輕鬆。加上她長得漂亮,所以總是會比其他人多了更多的機會。


    但再美的人,也有美人遲暮的時候,安妮現在已經快要40歲,雖然依舊貌美,但比起更加年輕且懂事會說話聰明的小姑娘來說,她已經老了。


    雖然她現在依舊借自己男朋友尼亞的店做‘生.意’,但會來這裏的人,都是做著想要一夜暴富的窮光蛋,就算偶爾有有錢的傷人來收原材料,也看不上安妮這樣的。


    直到可伶帶了布林到店裏。


    幾杯酒下肚,微醺的時候安妮就勾到了布林的大概情況,沒有人知道他到了這裏,連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原本隻是想要從布林身上撈點好處的安妮,在布林不小心說漏自己隨身拿著的皮箱裏,有20萬美金的時候。


    安妮覺得,機會來了。


    尼亞和科特聽從了安妮的指揮殺了布林,可伶從最開始的製止到被他們的殘忍嚇住而不敢出聲。


    再加上安妮在事後給了她3萬美金,並要求她將車開到隱蔽的小路扔掉後,已經成為同謀的可伶就更不敢再說什麽。


    “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可伶眼睛和鼻子通紅,紮成馬尾的發有一縷散了下來,垂在臉頰邊,讓她看起來憔悴又可憐。


    “我原本……”可伶哽咽著。“隻是想要在這裏找到一些機遇而已。”


    可伶被周他們帶回了‘cbi’的車上,並現在去抓捕安妮他們。我坐簡的車,慢悠悠的跟在他們車後麵,在目送他們進了蘇特芳坊後,才忍不住問身邊斜靠在駕駛座假寐的人。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是安妮他們的?”


    他睜開一隻眼睛,慵懶的看我一眼後又慢慢的閉上,慢悠悠的回答。“第一次。”


    “第一次?”我努力想了想,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忍不住問。“比如?”


    派翠克·簡妥協般的睜開眼,身子微微斜坐在駕駛座上麵對我。“還記得她自稱她的祖母有吉普賽的血統嗎?”


    我點頭。


    “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似是而非的內容的,尤其是當心裏藏了秘密沒法說但又覺得特別得意想要炫耀的時候。”


    “你從那麽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剛開始還不太敢確定,後來嘛,我故意跟他們說要是有路可以開到裏斯本前麵去,和他們開個玩笑的時候,她指了條小路給我。”簡左手悠閑的搭在方向牌邊緣,天氣太熱他已經脫掉了西裝背心,並將襯衣挽到肘部。“可是當時她的眼睛所看的方向,和指的方向卻不同。所以我想,她知道更近更隱蔽的小路,但因為處於某種原因不可以告訴我。”


    “可是可伶……”之前問他為什麽懷疑可伶還沒說呢。


    “因為她是唯一同意讓我們加入尋找黑金的人。”


    “……啊?”我有些不敢相信是因為這個理由。


    簡頭微仰,露出隱藏在下巴下的一點點喉結,微微閉眼讓陽光照到他的臉上,就像是在享受太陽的溫度一樣。“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答應陌生人導致自己的利益被瓜分。就算這隻是一種可能性也不會做。”


    “除非是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麽。”


    “唔……”我摸摸下巴點點頭,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就升起一種懷著惡感的捉弄感開口。“那你今天請我吃冰淇淋晚上又答應請我吃晚餐,……是想要得到什麽呢?”


    那張沐浴在陽光裏的儒雅臉孔含著笑意,一點都沒有因為我的話有任何的變化,他慢慢的睜開眼,那雙深藍色如海洋般的眼裏,此刻卻像是緩緩推開窗戶,看見的陽光照耀著的明亮海麵一般。


    我學他促狹的笑著,挑眉。


    無論如何,也要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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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翠克·簡看著她,周和瑞斯比他們已經將安妮帶出了蘇特芳坊,向他們的方向走來。但這些卻沒引起兩人的側目。


    他看著她,依舊帶著溫暖的笑意,內心苦澀。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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