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形非常不好,簡隻剩了20萬的籌碼,夏洛克30萬,老湯普森是唯一的贏家。


    女郎現在在重新洗牌,老湯普森趁著這個時機看了看簡,又望了望夏洛克,在發現兩個人臉上都沒了那股剛剛上桌前的銳氣後,笑歎。“有的時候擁有衝勁,是好事,但不看前路就這樣橫衝直撞隻會把自己送下懸崖而已。”


    女郎已經將牌洗好,正在整理。


    “沒關係。”夏洛克已經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反正用的不是我的錢。”


    我看看他,好險忍住才沒轉頭看向坐在我身邊人的臉色。隻憑借感覺覺得他重新將雪茄咬在了嘴裏,把玩著火機,不斷打開,關閉,打開……


    火機金屬蓋的‘咯噠’聲在安靜的包廂裏顯得特別清楚,但除了稍微讓夏洛克微微一瞥和讓女郎發牌頓了一下外,簡依舊僵硬著笑容緊盯著牌麵,根本沒有心情去管除了麵前賭桌上外,其餘的一切。


    唯一顯得氣定神閑的老湯普森衝坐在我身邊的男人歉意一笑,帶著一點得意和炫耀意味的說,“抱歉讓您久等了,不過相信馬上就要結束了。老實說……”他轉頭重新看著桌麵,搖搖頭,“輸贏到現在基本上根本就沒有一點懸念了。”


    簡沒有說話,隻是輕抿了嘴角,看了看女郎發到自己手上的底牌,重新蓋上後,望向夏洛克和老湯普森,似乎想要從他們倒扣在桌上的牌背印花上看出點什麽。但並沒有用。


    女郎再開始發牌。


    現在簡手上是:黑桃k、黑桃j、黑桃q


    夏洛克:紅桃k、草花a、方片k


    老湯普森:紅桃a、紅桃j、紅桃8


    我看了兩局,加上身邊人的科普,現在隱約知道該怎麽去看,目前牌麵簡有可能會是同花順,但還有一張牌的發牌率,加上原本的底牌,如果底牌花色不同的話,這牌早就已經廢了。他的表情僵硬且透著緊張,仔細一看似乎還可以隱隱看到鬢角有細微的……汗水?


    夏洛克如果想要贏,必須下張牌拿到唯一的一張草花k才會比老湯普森的同花大,不然兩個人都會輸在這裏。


    但是……我看了眼身邊依舊在把玩著火機,顯得特別氣定神閑的人。他在察覺到我看向他時回以了一個善意的笑。


    我轉頭,再看向桌麵。十指還是忍不住緊握。


    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發牌。


    簡:黑桃10


    夏洛克:黑桃a


    老湯普森:紅桃q


    老湯普森在看見發給夏洛克的牌是黑桃a的時候,笑了笑,他看向簡,“這可真有意思……”


    簡現在的牌麵是黑桃k、黑桃j、黑桃q、黑桃10,現在就看他底牌是什麽,如果是黑桃9,那麽就是最大的同花順。


    “雖然你的牌麵很大,但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老湯普森故意放緩了語調,一麵盯著簡,一麵對他施壓,他在看見簡的鬢角有汗水流下時,輕蔑一笑。“年輕人,你的底牌不可能是黑桃。”他指了指簡的鬢角。


    “我必須得承認你很聰明,對我剛剛說的兩個要點馬上就可以學以致用,但畢竟是臨時磨刀,真是可惜。”說完,他轉頭看向夏洛克。看了看他的牌麵,又盯著夏洛克麵無表情的臉看了一會兒。歎息。


    “至於你……我還真看不透。不過……”他笑。“無論輸贏,至少我現在已經穩賺不賠了,全下,我要看你們的底牌。”


    他將自己麵前的籌碼全部往中間一推,做工精致的籌碼嘩啦傾瀉在賭桌上,卻引得夏洛爾輕微皺眉,和簡咬肌一抽。


    老湯普森將自己的底牌往桌子上一甩:紅桃9。


    紅桃a、紅桃j、紅桃8、紅桃q、紅桃9。同花


    “好了。現在該你們了。”他依靠在椅背,左手向後微舉,自然有人第一時間上前將煙草幫他夾上,並點燃。


    簡看了看夏洛克,扯出一個苦笑。


    夏洛克對於簡的表情,隻回以了倨傲的一瞥,翻開底牌:紅桃k、草花a、方片k、黑桃a、草花k,剛好是壓老湯普森同花一頭的葫蘆。


    老湯普森咬著煙,隔著嫋嫋白霧眯眼看著夏洛克攤開的底牌,歎氣看向夏洛克。“你的運氣還真不錯。”


    誰會想到夏洛克的底牌剛好就是那張2%才可以拿到的草花k呢。


    “但奇跡並不會產生第二次。”老湯普森看向遲遲沒有翻開底牌的簡,“你的底牌不可能是黑桃a,所以,開牌吧。”


    “你放心,我們動手都非常的利索。”


    簡將底牌又看了看,抬眼看向老湯普森,“您猜對了,我真沒可能會拿到黑桃a,但是……”


    他慢慢將底牌掀開,輕輕放置桌麵,看著老湯普森的笑容一點點的從臉上隱去。


    黑桃9。


    “雖然不是最大的同花順,但……”他聳肩。


    黑桃k、黑桃j、黑桃q、黑桃10、黑桃9。僅次於最大牌麵的牌。


    “……它還是同花順。”簡笑眯眯的。


    “就像您說的一樣,賭場上最重要的兩點:第一,沉住氣。”老湯普森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第二,就是永遠不要讓你的對手看出來你的真實想法。”


    包廂裏有近一分鍾的沉默,這種安靜到似乎隨時會爆發點什麽的氛圍特別讓人心驚。就像你身邊坐著的人,下一刻就會變身吸血鬼衝你撲過來一般。


    老湯普森的收下雖然都帶著墨鏡,但感覺似乎就等著他一句話,就會掏出槍將簡和夏洛克當場斃命一般。


    “算了。”老湯普森擺擺手,他一開口就解開了空氣中幾乎快要凝固的氛圍。“我可不是輸不起的人。錢你們拿去,但隻有一個要求,出了這個門,不許說這件事。”他強調著。


    “多謝。”簡笑著。夏洛克已經像是坐不住似的跳了起來直徑往門口走。我和簡跟在身後。


    “等等。”老湯普森從背後喊住我們,在回頭後才開口,“你們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女兒的真正死因。”


    兩年前凱文堅稱自己是將老湯普森的女兒給放了,但老湯普森卻說要為了死去的女兒報仇,這中間到底誰在說謊早就在當時越演越烈的混亂中分不清。


    加上小醜幫不想惹下更大的麻煩將凱文驅逐出去,所以就更不知道真相。


    老湯普森一直認定自己的小女兒就是被凱文殺死的,偏偏這個卑鄙小人卻在殺人後又口口聲聲的說自己講她給放了,這樣的人簡直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自己女兒的死因可能真的另有隱情。不免讓他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的判斷是不是真的出錯了?


    “我們也是到你的莊園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簡開口。隔空指了指跟在老人身邊的中年人。“您的小兒子。我想他也許隻是無意的,但……”簡聳聳肩。


    “胡說八道!”年輕一點的中年人漲紅了臉,憤怒到跳腳,但卻在自己父親慢慢起身回頭看向自己後,忍不住畏縮退後。“父親……我不可能……”


    “你當時應該是除了你大哥以外最有希望成為自己家族掌舵人的吧?中間過程一定是為了無聊的家族利益之類的,但一定是你和凱文合謀想要做出自己妹妹被綁架的騙局。然而在最後卻被她識破所以不得不殺掉她?”夏洛克雙手插兜,站在那裏,“或者說剛開始隻是想威脅,但發生了意外?”


    “任何一個第二都想要取代第一。”簡笑著,“所以也許這就是為什麽凱文願意和你合作的原因,……估計也是他死的原因。”


    “我是為了給妹妹報仇!”中年人大吼著。


    “enm……還真是你殺了凱文啊……”簡輕點下唇。


    中年人這才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似的住嘴,噤若寒蟬的看向老湯普森。“父親……”


    老湯普森做了個製止的動作,臉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墨來,他用最後的一絲禮貌壓抑著怒火衝我們和坐在一邊的男人開口。“抱歉,我想我今天需要處理一點家務事,交易暫時取消好嗎?”


    “沒有問題。”男人微笑著站起來,矜持的微微點頭,伸手牽過自己的女伴,跟在我們身後走了出去。


    哀嚎和哭求隨著包廂門的關上再不可聞。


    -------------------


    然後我們一行人回到加州調查局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9點,最重要的是,當走近辦公室的時候居然燈火通明沒一個人離開,而在周他們眼巴巴的透過落地玻璃望過來的時候,女王裏斯本正黑臉站在那裏,雙手抱胸。


    “……哎呀。”我看著裏斯本,停下腳步。迎著左邊簡似笑非笑的臉,和右邊夏洛克‘→→’的表情,突然想上廁所這句話就怎麽就說不出口了……_(:3」∠)_


    進門,和簡、夏洛克一起排排站在裏斯本麵前,不過和一個笑眯眯試圖蒙混過關的汪,和一臉‘本喵怎麽可能會認錯?魚唇的人類’嘴臉的喵相比,我做懺悔狀低頭,對手指。


    “……蘇一定是被你們兩個拐帶的。”


    因為這句話,我頂著簡和夏洛克這樣‘→→’的神情被裏斯本放飛自由︿( ̄︶ ̄)︿


    嘛……我確實是被他們兩個拐帶的呀~~


    大約被教育了十分鍾左右才被釋放,但在知道殺死凱文的凶手有可能已經死掉或者秘密消失後,又被裏斯本重新拎回來再教育十分鍾。然後總算宣布可以下班。


    時間已經是9點半。和大家歡快的下班相比,裏斯本捧著腦袋一麵往外走一麵想著怎麽打結案報告的樣子,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喜感。


    果然汪和喵湊在一起就是一場堪稱世界大戰的混亂狀態。


    ╮(╯▽╰)╭


    ----------------------


    夏洛克看了看手裏一直不斷震動的電話,隨便進了一間審訊室,關上門,接聽。


    【夏洛克。】電話那頭略帶詠歎調的叫法讓他忍不住跳眉。夏洛克不說話,聽。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倫敦?】


    “我想我不說你都應該知道吧?麥洛夫。難道是內華達州的雨水不小心流進了你的耳朵裏,所以現在思考問題上出現了問題?”


    【別總是和我頂嘴,我的弟弟。】麥洛夫已經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調。【今天要不是我讓凱琳幫你作弊,我想你根本連包廂的門都出不了,最重要的一點事,你剛才差點破壞了我要執行的任務。】


    夏洛克在電話這邊露出個不以為然的神情,心不在焉的透過拉下的百葉窗縫隙看向外麵。


    ——這間審訊室,剛好對著cbi的大辦公室。他看見等在空無一人辦公室裏的蘇正坐在那張半舊的真皮沙發上,然後又跟個跳豆似的換了幾個姿勢,直到躺在那裏才終於消停下來。


    走廊上方的燈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落在那雙總是看上去冰冷機製的灰綠色瞳孔裏,就像是在裏麵染上了一層暖色調一般。


    夏洛克看著閉著眼睛趟在外麵沙發上,呼吸逐漸平緩的人。一麵漫不經心的和自己的哥哥強嘴。


    “就算沒有你,我想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你說這句話是因為當時和你一樣在牌桌上的派翠克·簡?我一出來就已經查到了他的資料,沒想到我的弟弟有一天居然會依靠別人才可以脫險?你確定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嘲笑的語氣在溫和語調的掩蓋下,更顯得特別刺耳。


    “這是作為同伴間的相互信任。”夏洛克說著,讓電話那頭有兩秒鍾的沉默。


    【……唔,我想我一定是淋太多內搭化州的雨所以耳朵有點進水。同伴?我以為你認可的人也就隻有華生和蘇而已。】麥洛夫淘淘耳朵。


    “我認可他們認可的人。”依舊是冷冷的語氣,麵無表情的神情。


    【你還是這麽幼稚,我的弟弟。不過先不說這些了,倫敦現在需要你……】


    “我想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夏洛克挑眉,顯得有些挑釁的說。“而且我現在不是因為殺了人在流放中嗎?所以我想近段時間我還是不在倫敦比較好。”


    【我沒有把你流放到美國。】麥洛夫忍不住在電話那頭眯眼,【那個人已經死了,蘇不會受到任何的威脅,而且她身邊還有個派翠克·簡。唔……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到英國來定居。】麥洛夫翻開著剛剛凱琳找到的屬於派翠克·簡的資料,很感興趣的說。


    “他?”夏洛克一想到那個隻有智力和自己匹敵的戰五渣,就忍不住語露不屑,一副本喵最厲害,本喵最賽高的倨傲神情。


    【夏洛克。】太熟悉自己糟心弟弟尿性的麥洛夫在察覺到夏洛克想要掛電話的前一秒,忍不住加重語調。【你‘拿’了大英博物院的《女史箴圖》作為道歉的禮物就不說了,剛才你還用我的錢差點輸光也不說了,但是你現在必須馬上回到倫敦……啪!】


    號稱大英政府的麥洛夫·福爾摩斯先生少有的呆滯了一秒,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眨眨眼。


    他,居然被掛了電話?


    唔……果然還是覺得自己的弟弟很。吐。豔。( ̄︶ ̄)##


    --------------


    夏洛克掛掉電話後,隨手將那個號碼拖進黑名單後,才重新看向剛才的方向。


    明顯剛剛從茶水間出來的派翠克·簡,站在距離一步遠的位置垂眼看著在沙發上淺睡的蘇。


    灰綠色的眼睛透過百葉窗的縫隙靜靜的看著他們。他看見簡將茶杯輕輕放在一邊,小心的蹲在沙發麵前,看著蘇的睡顏,慢慢的伸出手,隔著一點點距離,描繪她的輪廓。


    ——【你看。】不久之前的那個人,用空洞死寂的雙目想是在看玩具一般的看著自己。【我掌握了瑪麗的秘密,就掌握了華生,而掌握了華生,我就掌握了你——夏洛克】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重合的點,夏洛克。】


    【我的手上掌握了很多人的秘密,甚至是……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的,不願想起的秘密。】


    【哦?你知道我在說誰不是嗎?】


    【我真沒想到。】他閉上眼,手指在空中翻動,就像他的麵前有個巨大的資料庫,他正在查找自己想要的文件一般。【她會是那麽多人的製約點。……這正是有趣。】


    【尤金·馬歇爾、夏洛克·福爾摩斯、派翠克·簡,還有……】輕笑。他睜開眼看著自己,像是發現了什麽特別好玩的事。【夏洛克,連變態連環殺人凶手都對她很感興趣呢……】


    【你看,你保護不了華生,也保護不了蘇。】男人歎息的攤手。


    【夏洛克。你誰也保護不了。】


    灰綠色的眼瞳孔緊縮,從記憶中回神。他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隔著百葉窗看著明明隔得那麽近,卻又那麽遠的兩人。


    一人清醒著。


    一人卻毫不知情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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