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背著孩子,不方便開槍,還是給我把手槍。”池春說玩,縐了一下綁在背上的嬰兒,雙眸柔情的看著我,等待我給她武器。


    我將一把裝滿子彈的衝鋒槍,拉上保險,遞給了伊涼,又交給她一個彈夾,防止在路上遇到危險衝散後,她沒有足夠的彈藥保護自己。


    伊涼抿了一下俏嫩的嘴唇,接過武器,看都沒看就把槍挎在了肩頭。這在世上,她最信任男人,就是我。“把要帶的其他物品,背在後背,槍一定要握在手裏,保持隨時射擊狀態。”說完,我拍拍伊涼的肩膀,給她一個鼓勵。


    “不,我也要衝鋒,不要手槍,我比伊涼打的好。”蘆雅這會兒倒是收起了臉上的愁容,俏皮的撅起小嘴,伸著一隻白白的小嫩手,向我討要衝鋒槍。


    “你確定在危險時不慌張,清醒的想對方射擊,而不把子彈射的亂飛嗎?”我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她,等著聽答複。“我又不笨,幹嘛要把子彈亂打!”蘆雅的小嘴兒翹的更高了。


    “好吧,給你衝鋒槍。但要時刻記住,槍口不準麵向我們和自己。跨在肩膀上時,右手把持住槍頸下壓,萬一走火,也好打到地上。這種衝鋒槍,在開射時一旦落地,很可能轉著圈亂崩,直至把裏麵的子彈打光,才會熄火。那個時候,子彈是不分敵友的。”


    “好啦,我知道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撲朔著大眼睛,走過來接我手中的槍。


    蘆雅收起了高翹的小嘴兒,抖動兩下薄唇,突然抱住了我的腰,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知道是她怎麽了,就用雙手輕輕搬起她可愛的小臉,看著她。


    “別擔心,我們就要有舒服的大床了,大船上還有很多有趣兒的東西,到時候你可以坐在船舷上,垂釣海魚。”蘆雅並沒有顯得特別開心,隻是嗯了一聲,對我點點頭。


    “好了,我們出發吧,時間拖延的已經很長了。”說完後,我從後腰拔出一把手槍,放在了池春手裏。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彼此,又環視著這個保護我們多日的山洞,不免有那麽點留戀。“離開吧,住這裏遲早要出危險,帶走回憶就可以了。”


    女人們都不說話,臉上失去了當初想著離開時的興奮。也許,大家真正留戀的,是那段同甘共苦的日子。


    我率先出了院門,將射死的七八隻野豹拖著尾巴拽回到洞口。每隻身體特別的重,大的足有一百六七十斤,小的百十來斤。


    蘆雅看到死豹子,顯的有些不安,急忙躲到伊涼身後,偷偷張望。“都是死豹,不會傷人,看把你嚇的,待會兒進了樹林,看見活的野豹攻擊我們,你可不能這樣,要憤怒的向它們開槍。懂了嗎?”提醒著膽小的蘆雅,我已經把死豹捆好,爬上了穀頂,再用麻藤將它們一隻隻托拽上去,最後拋到穀下。


    由於花豹的肚皮和脊背,被密集的子彈鑽出很多槍眼,在麻繩勒著上拉的同時,一條條血水從肉孔裏擠出來,順著岩壁直往下淌。


    處理完野豹的屍體,我們幾個全副武裝著,正式向樹林裏邁進。


    灼熱的陽光,暫時沒把汁水飽滿的樹葉烤蔫,在樹林中疾走的同時,頭發和肩膀都被植物上麵殘存的積水打濕。野豹確實嚐到了苦頭兒,消失的很遠。


    我們盡量找靠近山穀的地方走,每行進大概一千米的距離,我就握著狙擊步槍,跑上穀坡半腰,觀察接下來要經過的一千米範圍內,有無鬼猴的出現。藍色的狙擊鏡片裏,依然是冒著白色水煙,正在蒸騰著的蔥鬱樹木。


    每當我離開去穀腰觀測的時候,伊涼和蘆雅她們就背靠著背,蹲在地上,組合成一個變身的哪吒,可以隨時向四麵撲來的危險射擊。


    從山洞到樹林中央,行走了有六七公裏,已經遠離了院子。這段過程裏,並未遇上什麽構成威脅的危險。


    由於我現在褲腰上,掛著一把鋒利的樸刀,能輕鬆的砍斷交纏在一起擋住去路的藤枝,也免去了不少繞道的麻煩。


    樹枝上蜿蜒著的雜蛇,好像因為這幾日的陰雨,也沒怎麽吃到食物。它們捕獵的時候,要靠芯尖探測熱源,完成追蹤。一旦冰冷的雨水把那些小鬆鼠之類的動物體溫降低,熱源就變得異常模糊。蛇就會像瞎子一樣,捕不到任何食物。這也是為什麽,冬季的時候,它們得去冬眠。


    現在正是到了繁殖的季節,很多滴水的綠葉子上,盤曲著顏色各異的小蛇是正常的。


    每當我用長木杆兒挑開它們的時候,這些家夥就搖晃著小腦袋,像擰螺絲似的,順杆兒往手臂上爬,把我當成它們的媽媽。


    好多花色小蛇,是我之前沒見過的。安全起見,無論蛇的體積大小,我都會先挑開它們再過去。因為蛇毒是蛇與生俱來的生存武器。我不能像豹群那樣,等到嚐了苦頭再重視,那就為時晚矣。


    路上,蘆雅仰起熱的淌汗的小臉兒,添添幹燥的舌頭說:“你剛在穀腰上看到了什麽?”我也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告訴她:“大樹,綠色的。”一說完,三個女人都笑了。這一路上,大家走在縱橫交錯的密林中,都熱的發悶發慌。


    行進的隊形,也是我編製的。我走在最前麵,伊涼斷後。背孩子的池春和蘆雅夾雜中間。我總是不時的回頭看後麵,生怕伊涼觀察不到尾隨的危險。若是有隻花豹,從後麵撲出來,伊涼的槍開射慢了,她勢必會受重傷。咬她,無異於咬我的心。


    “哦,對了,蘆雅,我剛看到一群調皮的小狐猴。”為了讓大家能堅持著走下去,我刻意的說些話題,調和大家的心緒。蘆雅是個喜歡小動物的女孩兒,從她和我一起捉鱒魚時那開心表情裏,就能看得出來。


    一聽我談到這個話題,蘆雅真的有了些興致,忙問:“小狐猴是怎樣的,我見過侏儒狨猴,以前弟弟們,常拿它們玩耍。”池春背上的嬰兒很乖,一路上並未哭泣,隻是這會兒也跟著熱的難受,才斷斷續續的吭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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