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完兩個女孩的射擊,我把狐猴的內髒和切碎的皮肉,均勻塞進蜷縮在籠中的滄鬼口袋,他應經虛弱到睜眼的氣力都沒。


    鉄籠推到大船中間的舷邊,依靠繩索的牽引,慢慢將滄鬼懸到河麵上,平緩下來的水流,從他沾滿烏血的體下淌過。籠體浸入水麵三分之一,能夠使滄鬼血腥的味道,盡快在水撒開。


    十米長的鉤杆,緊握在手中,蹲在鐵籠的船舷上方,不斷攪動河水,使之泛起異常的波紋。潛伏在水中的猛獸,眼睛多向上凸鼓,不僅便於巡視水麵以上的動靜,還能夠感受出,哪些是異常的響動。


    攪拌大概持續了五六分鍾,我站起身來,用望遠鏡窺看四周的河麵,水草密集的地方,不斷泛起詭異的漩轉水紋,


    這可能是危險逼近的前兆,大型的雙棲猛獸,攻擊前不會這麽暴露,它們的偽裝,極盡完美,雖然有時麵對有備的人類,顯出掩耳盜鈴的醜態,但無恥的偷襲,卻是它們慣用伎倆。


    生活在水域中的魚類,比甲板上的我更敏感這些,它們的異動,昭示著大型捕食者的靠近。


    蘆雅和伊涼的狙擊步槍,還在船頭砰砰響著,水底潛伏的大型生物,並不知道產生這種聲音的破壞力,比它們吼叫之後瘋狂的牙爪高出百倍。


    船尾水麵的噗通聲,開始繁密,偶爾會有長長的龍魚躍起,這些現象由遠及近,反應出水底危險的移動範圍。我忙蹲在鉄籠的上方,使勁兒用鉤杆攪拌出水花。


    昨日混黃的河水,此刻變得黝灰,假如水中的動物,是青色脊背,辨別起來相當困難。腳下的滄鬼,臥在籠子哆嗦不停,應該比我更敏感四周的動靜。


    他身上的血跡和狐猴碎塊兒,浸泡在活水中,已經很容易招致危險,再加上我用鉤杆的攪動,無異於幫助那些嗅覺到氣味兒的猛獸,快而準確的尋到這裏。


    鐵籠像有浮力的木箱,懸吊在繩子下端,隨著大船起伏。周圍的水色開始變暗,一條條半截樹腰粗的黑影,以為隱蔽良好,在水下來回穿插,調整攻擊姿勢,。


    “嘩啦”一聲,一隻尖嘴的寬吻鱷竄起,對著鐵籠裏的滄鬼,上下鄂如孔武的手掌追拍飛動的蚊蟲,猛地抨夾在金屬棍焊接成的籠條上。鐵籠原本四四方方,此刻被鱷魚凶猛的一咬,如給人狠捏了一下的麵包,隻是凹陷下去的地方,遲遲反彈不起。


    “哎呀,啊,啊,啊……”恐懼就像嗎啡針劑,注入半死的滄鬼,使他在狹窄的籠中翻滾,邊哭嚎邊蜷縮頭腳,躲避鱷嘴前端的骨白鋒牙,透過籠條縫隙鉤去他的皮肉。


    這隻凶性十足的鱷魚,生來第一次碰到比自己牙齒還硬的金屬,那一下猛烈的啃咬,震得它青黃的齦肉滲出血絲。籠子的橫條,正好卡住它參差的排齒。


    鱷魚借助水力,能輕鬆的躍起竄咬,可現在露出水麵的大半個腦袋,直挺挺仰掛在籠子上,下不來更上不去,就像看牙醫的病人,手術做到一半,醫生突然有事走開,隻好咬著撐鉗,尷尬痛苦的等待。


    瞅準時機,我雙手握杆,弓步使上肢前傾,咬緊牙關猛的衝這隻鱷魚暴露的下巴鉤拽。機輕鬆:.1⑹κ.文字版首發


    鋒銳的鐵鉤,隻在它下頜細小的鱗片滑動了三公分,鉤尖就掀起鱗表,鉤掛住下層的皮肉。握緊長杆兒的雙手,感到這一刹那,臂膀使足力氣,猛的向上一拉,三個肉鉤中的一個,刺破頜下的植皮,從鱷魚張開著的嘴中冒出。鋒利的彎鉤並未傷害到它上膛,反而鑽進布滿白骨牙的齦肉,使倒鉤緊緊掛住鱷口。


    破鄂之痛,使這隻寬吻鱷如遭電擊,水下的粗尾巴和後腿,急速的蹬甩,仿佛突然發動起來的螺旋槳,打的白水花翻湧飛濺。鐵鉤的傷害,遠遠大過它猛咬鐵籠產生的疼痛,這時的它,再也顧忌不得卡住的牙齒,整個身子開始借助水波翻轉,脊背和腹部反複交替,貼在鐵籠上狠命掙紮。


    手裏的木杆兒,震感強悍,另我雙臂酸麻,但和在大泥淖殺鱷魚比起來,我心裏踏實很多。大船很高很陡峭,隻要人不下水,根本不用擔心挨咬。就算我控製不住長杆兒,或者杆截中斷,綁在炮台上的繩子,仍然牢牢牽扯住鐵鉤,不會失去獵物。


    我並不急於將鉤鎖住下頜的鱷魚提起,故意先給它掙紮,使鱷魚消耗體力和流失鮮血。其它鱷魚還是舉著巨型大嘴,隔著鐵籠朝裏麵的滄鬼撞咬。


    滄鬼的叫喊充滿了哭腔,他最終折服在恐懼之下,有了懺悔的悲咽。此刻別說逼問他白粉窩藏的位置,恐怕連兒時偷過同桌鉛筆頭兒的類似囧事,也嚇得一股腦兒說出,求生欲已經將他過去的一切囂張跋扈,清空的幹幹淨淨。


    一股人體排泄汙物的惡臭,從水下泛起,昔日威風凜凜的強盜頭子,這會獻出了原型,承認了自己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種類。


    鉤掛住的鱷魚,因疼痛刺激出的第一波劇烈掙扭,完全的逝去,我開始把住長杆兒上提,待到它整隻肥厚的身子全部脫離水麵,才感覺這家夥體積不小,遠比在水下看著壯碩。


    提升過程裏,鱷魚自身的向心力,另它下頜與鐵鉤之間產生拉力,這種疼痛,刺激的它幾度淩空騰甩,如咬中魚鉤的蜥蜴,四肢拚命做劃遊狀,仿佛要借助空氣,緩和一下鉤扯的痛苦。


    鱷魚被鉤拽的傷口,在重力和拉力的作用下,汩汩血漿奔如泉湧,順著青灰的鱗甲脊背和白而微黃肚皮,成蛇形狀下滑。可能是滄鬼的頭或者腳掌,已經被群鱷的牙齒傷到,鐵籠四周的水麵,溶解漂散著黑與紅兩種血液。


    黑血應該是狐猴死後,窩在血管裏的血液因缺氧而變黑,紅色自然是尚可呼吸的滄鬼和鉤杆兒下的鱷魚釋放。


    為了在滄鬼這個**誘餌失去作用前,多捕些鱷魚上來填補食物,我急速的搗騰著長杆兒,利用鱷魚掙紮的間歇,盡量快的向上拉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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