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廢僧慘叫的同時,他心中已經明白,自己一條右腿被廢掉了。這家夥因吃疼而迸發出的躁狂,一下飆升到了極限。他憤恨地嘶吼一聲,猛揮手中的掛肉罪鞭,朝我翻扒在索道底下的頭部抽來。


    那條盡是細碎倒刃的鋼鞭,來勢勁道巨大,倘若橫著掄在我鼻梁骨上,別說臉上的皮肉給它剜拽下去,恐怕兩隻眼球都給連帶著掛出眼眶。


    凋魂門螺兩肩多傷,本就與阿鼻廢僧廝殺的極度艱難,可突然之間,見對手歇斯底裏地大喝一聲,那條再度打向自己傷處的掛肉罪鞭,竟然中途一抖變向,朝索道下麵抽去。


    她立刻明白,自己不再是孤軍反戰,我這個一直被她被視為低等傭兵而刻薄待見的男人,已經如幽靈一般,隱伏在繚繞迷霧中出手了。


    凋魂門螺從阿鼻廢僧的嚎叫中,聽得出對手傷得不輕,她豈肯放過這等機會,兩把鋒利獠長的棱刀,更是削中帶刺、刺中變削,宛如久旱之後爆發出來的雨點,密集地攻擊阿鼻廢僧的咽喉、心窩和雙目。


    那條宛如一股疾風抽打下來的鋼鞭,在我右臂快速蜷縮收起護擋頭部後,卻沒如料想的那樣打下來。


    “蒼啷啷……”一聲棱刀和鋼鞭的激烈撞擊,再次從索道上麵傳來。凋魂門螺知道,我翻扒在索道下,偷襲阿鼻廢僧,實則相當冒險。


    懸掛在索道底下的我,不僅躲閃不便,更會一不小心墜斷索道,讓四個人一齊摔進樹世底下。


    凋魂門螺和阿鼻廢僧,彼此已是廝打得傷痕累累,而播月這名悍將殺手,仍處在優良的格鬥狀態,仍在等待最佳的以逸待勞的時機。


    不難看出,播月與凋魂門螺之前那短暫的交手,使她對這個出身緬甸的殺手極為提防。


    播月一直沒對凋魂門螺冒然出手,是因為這個北歐洋妞心裏清楚,這場海盜大戰,不知何時休止,假如過早地使自己負傷,就等於減小了自己活到最後的機率。


    正如獵豹捕食水牛那樣,它寧可暫時餓著肚子,放棄一頓美餐,也不會為了把肉吃進嘴巴而使自己在狩獵中受傷。


    因為,瘸腳的獵豹吃得再飽,也不能規避生物鏈上的契約,等到它再度饑餓,估計連旱鴨都追不到。所以,狡黠的獵手不會讓獵物成為自己最後的晚餐。


    大自然的法則是威嚴的,它淩駕於人類社會的法則,不容許任何褻瀆。現在,這片幽隱在浩然雨霧中的查戈斯群島,已經將我們每個人,納入了地獄的法則。


    在這場獵殺與反獵殺的盛宴中,任何一個想活下去的人,僅靠缺失陰險和詭計的殘酷手腕,是遠遠不夠的,勢必處在獵殺鏈條的低端。


    到了這個時候,凋魂門螺也不得不做周全考慮,她寧可自己再吃阿鼻廢僧一鞭子,也不想讓我負傷。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播月遲遲不肯出手,正是想要至凋魂門螺於死地。而我,必須調動一切可能,成為播月的壓軸對抗。


    見阿鼻廢僧那凶猛異常的一鞭子,沒能成功地打下來,我乘機快速後撤,想再度消失進迷幻的水霧中。


    現在的凋魂門螺,總算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阿鼻廢僧得一邊忍著巨疼,一邊提防著腳下,防止左腿的腳筋再給從白色水霧下悄悄伸上來的匕首割斷。


    而且,阿鼻廢僧也已無法再用右腿襲擊凋魂門螺,那是一條在汩汩冒血卻沒時間包紮的腿,隻要凋魂門螺脫耗時間,阿鼻廢僧很快就會像斷油的機器,動作越來越遲鈍,直至完全停止,摔下索道死亡。


    我從樹冠裏躍出,奇襲摟鎖住播月時,咬得這個女人發出近乎絕望的淒慘尖叫,那聲音一傳入阿鼻廢僧耳朵裏,阿鼻廢僧便再度爆發潛能,一麵抗住凋魂門螺的攻擊,一麵騰出手來幫播月解圍。


    阿鼻廢僧這麽做,絕不是因為他對播月有什麽關懷之心,而是他不想讓自己落單,處於一對二的被動局勢。


    播月飛蕩在鉤山繩上的時候,與我有過近身接觸,她已經略略清楚,我究竟是個怎樣的對手。她見阿鼻廢僧突然被我偷襲成重傷,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兩把白閃閃的月牙割刀,像躥跳起來的刀螂前爪,直奔凋魂門螺的一條大腿後側削去。


    播月心裏清楚,這種直白的攻擊,很難傷害到凋魂門螺,但她還得這麽做,以此分擔掉阿鼻廢僧的壓力,讓他有一絲歇緩和調整。


    可能播月還不知道,阿鼻廢僧的腳筋已經給我割斷,這種傷害,不是坐下來喘口氣而就能恢複了的。


    凋魂門螺也早早料到,播月該被迫向自己出手了。她攥在右手的那把鋒利棱刀,隨身體一個變速側轉,當地一聲,撥開了播月剪削來的利器,同時右腿跟上,低位側踹播月的小腹。


    播月身體快速收縮,以單膝跪地的姿勢,保護腹部不受傷害,同時右臂乘勢下壓,格擋在凋魂門螺的腳弓外側。


    凋魂門螺閃動著陰森可怖的眼睛,死死盯住播月的腦袋,而她急速扭轉的腰肢,已經像上足勁兒的發條,致使左腿像鬆開擋栓的輪棍,再度攻擊跟上。


    “啪”!一記響亮的低邊腿,重重抽在播月跪蹲時直立的小腿上。凋魂門螺的招數,大多柔和了泰式格鬥,我在東南亞將近二十年,也深諳此種剛猛的攻擊。


    凋魂門螺那兩條腿,硬入鐵棒快如風,一看便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艱苦特訓,先練就出腿的速度,再去踢打粗糙堅固的大樹。直到將一棵一米維度的老樹踢死,再一棵類似的老樹接著踢。


    在磨練膝擊和肘擊時,這些被當作殺人工具培養的格鬥者,大多肉身上被抹了特殊植物的麻油,迫使神經不敏感**的疼痛。


    可想而知,這種殘酷方式培養起來的廝殺者,自然出手便是殺招,可頃刻結果普通肉身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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