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歐學起女人抱怨時的樣子,很是惟妙惟肖,從這家夥身上,我能看出他表演的天分,如果他肯努力和堅持,定會成為一位受福卡普市民喜愛的表演家。可是,水泥森林的浮華和**完全淪陷了他,使他墮落,智慧的雙眼已經因良知的缺失而緊閉。


    如果他當初買到艾米和達普這兩個流浪孤兒之後,心存一點善良,和他們排練一些小節目,去街道上表演,那些外來遊客定會心悅神怡,拍著手點著頭給他們丟硬幣。與此同時,也讓世界各地的遊人,看到一座可愛且人文溫暖的城市。


    可是,他卻弄瞎了一個無辜孩童的雙眼,把他們殘害的恐怖而猙獰,使路人遠遠見到就慌忙躲避。


    “哈哈哈,沒看出來,萊格歐這家夥蠻滑稽。”懸鴉笑得直聳肩膀,扭過臉來對我說。


    剛才要殺萊格歐的緊張氣氛,仿佛被眼前的歡笑驅散。萊格歐很為自己的模仿得意,他更著脖子,拉關係套近乎地對懸鴉說:“現在你倆明白了,我其實很悲慘,很可憐。如果我賺不到錢,就會有很多人瞧不起我。咱們三個合作吧,做別人不敢看不起的男人,將來咱們的老婆,十個手指上都戴滿寶石,看看哪些親朋好友、街坊四鄰的敢不羨慕。到那個時候,指不定多少人削尖了腦袋要和咱們交好。”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這群連最起碼的是非判斷都不具備了的水泥猴子,我可不想活給他們看,更不想為了獲得他們那幹巴巴垂涎愛慕的眼神兒,而愚蠢地耗費掉自己的心神和智慧。”懸鴉輕蔑地搖著頭,望著天上的星星,欣慰地長舒一口氣。


    “猴子?這裏哪來的猴子?你們倆肯定不是國外城市裏來的,我從小在福卡普市區長大,在城市裏,隻有動物園才會有猴子。除了福卡普北郊動物園,這裏就連一樽猴子的石像都看不到。”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肯站出來,對萊格歐這家夥說一聲閉嘴,那可真是對他莫大的憐憫,實在不忍心這家夥再繼續弱智下去。


    他根本理解不了,懸鴉所指的那群水泥猴子,隻會看到別人手指上有沒有戴寶石;而不去思考一下,那種手指上空空卻不抱怨並慫恿老公的警察夫人們,才是最可值得尊重,最該把愛慕的眼神兒送給她的女人。


    可是,上帝賦予人性獨有的鄙薄和愛慕的眼神兒,卻被水泥猴子們顛倒了使用,然後自食苦果。


    相比之下,反而是他們的這種價值判斷標準,這種放棄對錯與良知的追捧和羨慕,激發出了一批又一批萊格歐這種思維的人。


    根據萊格歐所說,紮密爾原是一名漁村漁民,剛進入福卡普小城時,被很多人看不起。最後,這家夥終於爆發,將自己出賣給了惡魔。


    他為了發跡,獲得最原始的資本積累,便對這些流浪兒童下毒手,迫使他們紛紛進入城市,向路人遊客展示不幸,或者伸手要錢。


    而流浪兒童在福卡普市區的大量湧現,最終倒置隱患,迫使該市領導大發雷霆之後高度注視,命令警察驅趕這些流浪兒童,不準他們進入市區,以免氣宇軒昂的象征著城市發展了,繁榮了,富裕了的大廈或建築物下麵,出現某個或某幾個煞風景的小黑點,大白天端著破茶缸,惡心了行人,也惡心了領導。


    如萊格歐所言,這些流浪孩子,確實成為了紮密爾斂財以及警察們有所作為的犧牲品。問題解決到尾聲時,流浪兒童死的死,賣的賣,已經聊聊無幾。


    就在這種利用兒童乞討的行為漸漸失去市場之際,紮密爾已經斂足了財富,開始走上新的道路,那就是從事地下交易和寶石黑市。


    當初讓領導大發雷霆的罪魁禍首,現在卻彼此成了朋友,昂貴的哈瓦那雪茄和璀璨的寶石,開始成了深化關係的供給,大人物的嘴上,大人物老婆的手指上,都增添了讓一群群水泥猴子羨慕得要死的氣派。


    而我和懸鴉準備出手的這批寶石和金條,如果在福卡普城就進入地下黑市洗掉,那麽最後很有可能,買家最終的源頭就是他紮密爾。


    “你告訴我,你的真名叫什麽?”我突然麵目陰冷,低沉生硬地對萊格歐逼問到。這男子嚇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有點想突然起身逃跑的念頭兒。


    “別想逃跑,不然我一腳踹斷你的腰。”我更加陰冷地注視著萊格歐。


    “萊……,萊格歐,”這男子霎時緊張,說話結結巴巴。“這是個歐洲名字,你在福卡普混跡,這不過是個假名,你沒有告訴我們你的真名。你不是說自己本地人嗎?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的真名叫什麽?你可以說謊,就像我可以宰了你一樣。”


    我逼近一步,蹲在這男子的麵前,冷冷注視著這家夥的眼睛。“怎麽!你……,你不是來福卡普淘金的,你你……,你不會是紮密爾派來除掉我的保鏢吧?不要殺我,你隻要給我時間,我也可以像他那樣富有,我到時可以給你們翻倍的錢。你現在放過我,我馬上在福卡普城消失,再也不回來。”


    萊格歐嘴唇也開始顫抖,他說話鼻子發酸,眼看就快要哭出來。“瞎緊張什麽!這位先生問你真名叫什麽,你如實說就是了”


    站在一旁的懸鴉,也語氣生硬地搭了一句,此時身後的兩個流浪小孩兒,又嚇得嗚啦一聲哭起來。


    “不要哭,你倆誰不聽話,我一會兒就扭斷他脖子,然後把你們這間車頭做得小鐵屋也一把火點燃了。”懸鴉這一聲喝斥,就如按了一下收音機的開關,賣花小女孩和盲眼小男孩兒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說,我叫巴巴拉爾埃伯伍,今年二十六歲,目前沒有存款,我的職業你也看到了,就是和這兩個孩子相依為命。你放我一馬,看在我將來可以富強的份兒上,我一定會重重報答二位。你們看這倆孩子多可憐,要是沒有我,他們明天就進不去福卡普賺錢了,那些警察會打死他們。”


    這一次,我徹底相信,這家夥講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他確實害怕極了。


    “你記住,像你這種家夥,即使賺再多的錢,你也隻能是富裕,遠遠談不上富強。富而不強,反而招致災禍。哪個國家有你這種品性的家夥,哪個國家就永遠不會富強,無論它多富裕。我不認識你所說的紮密爾,也不想天天壓榨兩個小孩子的骨頭,摳唆出幾個硬幣。你告訴我,在福卡普城最賺錢且來錢最快的路子是什麽?”


    這一次,我和懸鴉都很期待,隻要這個真名叫埃伯伍的男子說出是黑市裏的寶石交易,那麽我倆到此洗錢的第一步就算有了穩定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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