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葉神話。


    這位葉家嫡子,帝城年輕一代佼佼者,他究竟會以什麽手段挽回顏麵,回擊對手?


    “真以為打敗程老,趕走蘇青鋒,你們就能為所欲為,肆無忌憚了嗎?”


    葉神話眼睛眯成一條縫,聲線沉重,綿長。


    像是一條蛇掛在芭蕉樹上,砍掉所有芭蕉葉,他才露出頭,吐出蛇信。


    劇毒的獠牙,初露頭角。


    葉神話抬起雙臂,輕輕拍手。


    “梁前輩,該您出場了。”


    哈哈哈哈……


    笑聲,在華燁酒樓回蕩,充斥了這片天地,宛如一尊魔鬼橫空出世。


    頭頂上,一片片黑白花瓣,漫漫散落。


    一位身披血色長袍的老者從天而降,長發如雪,眸生暗電,修長的指甲好似利刃出鞘,在燈光下,折射出鋒利的寒芒。


    嘔——


    有人捏著鼻子,扶著牆幹嘔。


    有人腸胃翻湧,瑟瑟發抖。


    “他是誰?”


    “好濃厚的血腥味。”


    有人強忍住幹嘔,捂著嘴發問。


    有人回答道。


    “血衣,梁秋生。”


    “什麽意思?”


    “還記得十五年前,一夜間覆滅的帝城楊家嗎?那個流血夜……”


    “莫非?”


    “沒錯!就是他,白衣染血,指甲如刀,爪功出神入化……據說楊家當年一百零七口人無一存活,每一個都是被千刀萬剮。”


    “還有人說,這血衣,由鮮血染紅,永不褪色。”


    嘶——


    隨著血衣老者身份被扒出來,眾人忍不住後退。


    十五年前的楊家,雖然不比帝城四大家族,也算是二流之首,高高在上。


    卻一夜之間滅族。


    曾有人懷疑是四大家族所為,卻找不到證據,後來查出梁秋生,此人已經消失在大眾視野。


    時至今日,梁秋生再現。


    他居然,是被葉家窩藏了?


    “梁前輩,拜托了。”


    葉神話微微躬身,眼睛裏浮現出濃烈自信。


    這位,是老牌高手。


    十五年前跨入大宗師,受葉家恩惠,今日出戰,誰人能擋?


    梁秋生點頭。


    血衣飄飄,長發亂舞,一雙瞳孔宛如紅寶石,冷漠地掃過四方。


    最終,定格在寧寒身上。


    “自縛雙手,跪下賠罪,老夫給你一次活命機會。”


    血氣爆發,腥風撲鼻。


    所有人都退避三舍,承受不住梁秋生這氣場。


    秦皓月倒抽一口冷氣:“寧寒,加油啊。”


    縱然是需要寧寒給他妹妹治療,也不得不在此刻作出抉擇,憑秦皓月本身實力,在梁秋生手底下,一招都撐不過去。


    他也隻能給寧寒默默祈禱。


    或許會有奇跡。


    或許,納蘭輕語會回來?


    雖然上次被納蘭輕語當沙包胖揍,到現在都還沒痊愈,剛才見到納蘭輕語時,秦皓月都主動避開視線,可他現在多麽希望納蘭輕語回來。


    至少,她能對付梁秋生。


    秦懷月冷笑:“指望他創造奇跡?見鬼吧,全盛時期那小子都不是梁秋生對手,更別說剛被納蘭輕語暴揍一頓。他,死定了。”


    秦懷月眼中,狠色洶湧。


    陰鷙的光芒,如閃電綻放。


    強如他,在血衣梁秋生的壓迫之下,都感覺到窒息,不得不退後。


    寧寒看似無恙,不過是強弩之末,硬撐罷了。


    “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了嗎?”


    寧寒嘴角上揚,納蘭輕語留下的瘀青還在,配合那烏眼青,怎麽看都有些滑稽。


    可他的眼神,冰冷,又凶狠。


    葉神話猛地一顫,沒來由感覺背後涼颼颼。


    隱約有種錯覺,好像,寧寒能贏?


    “不可能!”


    葉神話咬牙,一字一頓從牙縫擠出來:“能死在梁前輩手中,你該感到榮耀。”


    “梁前輩,乃大宗師。”


    “梁前輩,請殺掉他。”


    葉神話對梁秋生抱拳,他不想再拖下去。


    越是拖延,越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梁秋生沒著急動手。


    回頭看著葉神話。


    “十五年前,老夫怒斬楊家一百零七口,是你葉家保住老夫。十五年來,老夫替葉家殺人無數,今天過後,這筆債,就算是還清了。”


    葉神話眉頭一皺,眼角狠狠顫抖。


    沉吟五秒鍾,最終點了點頭。


    “那當然。”


    哈哈哈……


    梁秋生右腿抬起,腳尖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黑白花瓣飄飄揚揚,克服重力飛上天。


    血衣紛亂,籠罩在黑白兩色中間。


    梁秋生伸出右手,拈起一片花瓣。


    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血色瞳孔越發明亮,越發耀眼。


    “這些花瓣,是血和骨灰熬製煉成的,這血衣,是由老夫每一位對手的心頭血浸染,今日,多你一個。為了老夫能報恩,能重獲自由,受死吧!”


    花瓣騰飛,如刀片割裂空氣,射向寧寒。


    寧寒手腕一翻,銀光咆哮。


    簌簌簌——


    黑白花瓣撕裂,銀針射向梁秋生。


    後者血衣淩空,迎風招展,迅速靠近到寧寒麵前。


    血衣百孔千瘡,梁秋生不傷分毫。


    “宗師,畢竟隻是宗師,你太嫩了。”


    梁秋生一掌,朝麵前拍過去,獵獵寒風吹散迷霧,裂開乾坤,直叫寧寒黑發倒懸,像是被人從背後一根根薅住,硬生生扯著頭皮要給他扯斷。


    寧寒則是同樣一掌,回敬過去。


    “不要!”


    秦皓月心頭一凜。


    秦懷月笑了。


    葉神話嘴角也是揚起一抹弧度。


    “螢火之光,安敢與皓月爭輝?”


    梁秋生的笑容,忽然僵在臉上,取而代之是濃烈的不可思議,從血色瞳孔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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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顫抖,如同蝴蝶效應籠罩手臂,繼而蔓延全身。


    雙掌分開。


    寧寒右手臂耷拉著,指縫流下血水。


    梁秋生的手臂,卻是沒能放下,懸在半空中,不停顫抖。


    在他掌心,一根金針搖曳,隻剩下針尾,猶如一條吸血蟲大半截鑽進去,留下了尾巴。


    “我非螢火,你也不配稱皓月。”


    寧寒嘴角抽搐著,抬起左手,從梁秋生的右手掌心,拔出金針。


    細長的金針一尺三寸,除卻針尾,皆是黢黑。


    梁秋生哇一下噴吐黑血,整個癱倒在地上。


    “你,你……”


    “你殺不了我,也救不了葉神話,到地獄,去給那些枉死之人,懺悔去吧。”


    寧寒丟掉發黑的金針,順便結束了血衣梁秋生的罪惡一生。


    這一針,原本是留給蘇青鋒。


    可蘇青鋒被納蘭輕語斬掉一隻手,攆走了。


    如今送給血衣梁秋生,贏了,代價是,寧寒右臂骨折,經脈受損。


    當然了,寧寒能賭贏,也因為梁秋生輕敵。


    但最終,他贏了。


    成王敗寇。


    今天隻有兩個結果,要麽贏,要麽死。


    寧寒來不及處理傷勢,以銀針止血,鎮壓疼痛,一步步朝葉神話走去。


    “別!”


    “不要!”


    “你不要過來——”


    葉神話慌了。


    兩股戰戰往後撤,扯著嗓子,歇斯底裏:“秦懷月,你不是要娶葉白琬嗎?殺了他,幫我殺了他,我把葉白琬送給你!”


    “白癡!”


    秦懷月攤了攤手,沒有任何出動的打算。


    是人,都會恐懼。


    尤其是麵對死亡。


    葉神話,也不例外。


    “此人,好強。”


    秦懷月本以為寧寒就算僥幸能從梁秋生手中保命,也僅限於逃命,還得付出巨大代價。


    這家夥居然反殺了梁秋生。


    代價不小。


    可,自己即便成為大宗師,有機會戰勝他?


    幾分鍾前才生出來的夢想,夭折了。


    再看看已經慌了神,麵露絕望的葉神話,秦懷月陰鷙的臉上黯淡無光,隻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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