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州是一個好地方,徐騰在江南省考察的中途,忽然折返錫州,仔細的考察了一周左右,必須承認錫州的投資環境比江州好很多。


    可惜,他還是不能太重視錫州,不能在錫州投入更多資源,因為麵積太小。


    錫州發展的很好,下麵都是縣級市,到處都是城區,這種情況下,錫州還有多少土地可供工業化發展,可供產業轉型?


    江州過去的麵積也不大,兩江合並,吸收江北市後,情況就截然不同,江州經濟也比較慘,根本沒有縣級市,這反而是一種優勢。


    有一點就能證明,錫州的土地供應能力是有限的,楊書記此前批給華騰置地集團的那塊地是“農改商”,這意味著錫州已經大麵積消耗農業用地支援城市建設,這種手法再過幾年是完全搞不下的,剩下來的就是填湖,填湖也遲早會被禁止。


    徐騰的這個判斷迥異於江南省和錫州市兩級領導的預判,當然,他也沒必要說清楚。


    這段時間,關於徐騰在錫州考察的新聞在國內各大媒體上反複發酵。


    徐騰離開錫州,繼續北上考察江南省的其他地級市投資環境時,他還在路上,收到了江淮省那邊一位領導的短信。


    現在隻要徐騰在外麵考察,談及汽車產業和工業3.0,很多媒體就會若有若無的指向江淮省,條件差,行政能力差,投資環境更差。


    省裏壓力山大的,好不好?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徐騰並不看好華騰係在錫州的長遠發展空間,但他在錫州連續投入多個項目,確實是一副隨時可能遷入錫州發展的態勢。


    國內商界大佬們,大體都知道徐騰的華騰係手握四個st股的殼資源,目前來看,這是都要投入到錫州,等於是讓錫州多出四個上市公司。


    這個能量是很強的。


    徐騰考察完錫州,繼續北上,江南省的十三個地級市,他都要走一圈,要談的項目太多了……其實都是地產業,沒辦法,地產業真的很賺錢,僅次於炒股,而且風險極低。


    華騰科技廣場、電商產業大廈、銀泰金融街、神州院線、大學生創業中心……徐騰手裏有很多地產概念,拿地不用搶,靠吹。


    俞總負責吹,見到各市領導就上台發表十分鍾熱情洋溢,充滿時代激情和創業經驗的演講。


    徐騰負責在台下裝高雅,一副“賺錢這種事,真的好無聊”的超級紈絝風采,當然,見到領導,特別是準備批地求合作的領導,他還是很親切,很熱情的。


    為了逼格,為了避免讓人識破華騰係就是在到處跑馬圈地,徐騰和俞總還商議了很多次,刻意漏掉幾個經濟較差的市,送地也不要。


    當然,很快會有本地人脈深厚的地產商主動聯係相關領導,華騰係不幹,他們願意幹。


    說真話,現在的華騰係確實有點太能吹,連引力波、量子計算機這種概念都玩起來了,還在寶馬集團持股,還在玩各種大學生創業、大眾創業、電子商務、基因工程概念,最近又吹出一個雲計算的概念。


    在江南省跑了一圈,各個市都走一遍,省裏規定的70億投資,一大半都被徐騰投入到地產業,全部包裝成電商產業大廈、銀泰金融街、大學生創業中心之類的新概念。


    距離2005年元旦還有最後10天。


    徐騰二話不說,繼續去魔都吹牛圈地,錯,去滬州發展。


    這真的不能怪他太黑心,關鍵是各地主動求他上門圈地吹牛逼啊,他也不想的,對不對?


    冬季的魔都,經常飄著濕寒的冬雨。


    徐騰是乘坐專機,直接從江北地區飛抵滬州,入住馬勒別墅,夏莉提前一周就到了,她最近真的不去電視台了,安靜寫書,一天四百字左右。


    大部分時間,她是雙手托著下腮,坐在電腦桌前發呆,對著窗外看風景。


    夏莉很熟悉這座城市,剛發第一張唱片時,曾在這裏培訓了半年有餘,後來的很多商業演出也是在這座城市,還舉辦過一個萬人場的演唱會。


    人生玩成這個樣子,她也算是賺到了。


    這座北歐丹麥風格的民國別墅,讓她鍾愛不已,恨不得就在這裏一直長住。


    徐騰進了門,看見夏莉一路跑下樓梯,挺高興的摟著她,順便問她一句,“寫多少字了?”


    “快一萬字了。”夏莉虛報了兩千字,大半個月,她的《傾國皇妃》才寫了八千字,剛寫完開局前兩章。


    “這個……?”徐騰有點無語,還得安慰她,“開局就是這樣,你將開局寫出來,後麵就容易多了。”


    “哈,但願吧。”夏莉笑的有點詭異,不想告訴徐騰,她今天猶豫了一整天,不知道該不該將前段時間寫的開局刪掉,重新換一個新開局。


    她迅速岔開這個話題,幫徐騰脫去外套,問他,“我聽嘉莉說,你在江南省就是負責收刮地皮的,哈,刮了多少地皮啊?”


    “這話說的……還真精準。”徐騰苦笑,江南省給了他40億的貸款,必須要用在本省的工商業投資,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省裏的意思,其實是希望他將華騰和寶馬集團的生產線,安置在寧州市,工業3.0的新能源、智能機械等等產業,盡量放在錫州。


    現在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從政也不容易。


    徐騰吹出工業3.0的泡沫,本來是要忽悠江淮省,沒想到,本省堅決不上當,隔壁的江南省倒是死死咬住了魚鉤,不肯鬆口。


    這真是太尷尬了。


    徐騰此時仔細想想,感覺自己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場悲喜劇,哭笑不得。


    “嘉莉什麽時候能到這邊?”徐騰的2005年元旦準備是在馬勒別墅度過,他這就要上樓,和夏莉在閣樓裏享用燭光晚餐。


    休息兩天,養精蓄銳,後天上午,正式去魔都市政府狠狠吹牛逼。


    他這一次背負著一個很艱巨的重任,同誌們是不知道啊,徐總一貫太貪心,97年金融危機以後,負責投資興建浦東環球金融中心的日本森大廈株式會社缺錢了,地基剛挖了一半就隻能停工,成了爛尾工程。


    徐總太黑心了,一口氣接盤,連帶著周邊的陸家嘴土地陸續吃下,準備籌建浦東環球金融中心、金茂大廈和滬州國際中心大廈,還得再加一座華銀國際大廈,四座超級摩天樓全部在做設計圖紙。


    徐總那幾年也缺資本,隻有錢拿地,沒錢投建,所以,這個環球金融中心就一直在挖地基的狀態……堅決學習李嘉誠的內地挖地基術,一挖三四年,坐等地價翻倍再建樓。


    華銀係在2002年做的內部規劃是從2004年開始建造,一座接著一座,到2012年建成四座超級摩天大樓,象征華銀係當時的華夏、銀河、博安、鳳凰四大資本財團。


    結果沒想到,計劃總是一直在變。


    一座大樓就是一個px項目的投資規模,沒有80億的建設經費是拿不下來的。


    徐騰提出永泰化工集團的規劃後,正好占據了這四座摩天大樓的建設經費,永泰化工轉移給華銀係負責,四座大樓則轉移給華騰置地集團……華銀係的新決策很簡單,徐騰有錢建設,那就開工,一年30億左右的投入,正好一舉奠定華騰置地的高端形象。


    反之,徐騰沒有錢就先停著,等兩年再說。


    結果徐騰真沒錢,2004年隻能繼續打一年的地基,市領導來檢查時就開工幾天,市領導一走就歇工。


    既無良策,隻能吹牛,請市裏協調向銀行借錢運作了。


    這四座摩天大樓組成的“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大計劃,光靠徐騰已經吹不動了,上陣夫妻檔,徐騰這一次是必須聯手正牌女友梅嘉莉一起忽悠,吹一個大泡沫。


    “嘉莉姐去首都了,明天應該會到吧?”夏莉不是很確定,梅嘉莉的公務很繁忙,比徐騰都忙,她也不知道梅嘉莉的準確行程。


    “哦,隻要周一能到就行了。”事關重大,堪稱2004年的華騰係最後一戰,徐騰馬不停蹄,提前幾天就到了滬州積極備戰。


    從始自終,徐騰一直有一個很好的習慣,絕不玩七蓋八鍋的資本遊戲,每個項目的資金都是獨立的,哪個項目的資金籌集不到位,他就堅決不做。


    “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大計劃,徐騰隻有土地和設計圖,1/3的資金靠銀行貸款,1/3的資金靠華銀係和其他央企、外資的聯合投資,1/3的資金靠專項融資債券。


    這就是有名氣的好處。


    他用中國首富的名譽擔保“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大計劃,空手套白狼,將四座摩天樓建起來,借幾百億的資金怕什麽,隻要能建成,光是地價漲五年的利潤就不止幾百億。


    在中國,除了央企,除了徐總,換任何一個資本家,麵對這麽大的投資計劃,估計都得認慫,不知道得有多緊張。


    徐騰也有點緊張,但比以前參加高考的壓力小多了,基本就是高一高二的期末考試差不多。


    晚上陪著夏莉享用燭光晚餐時,他基本就沒想這件事,和夏莉有說有笑,聊她的新書。


    徐騰不著急。


    有一個人著急。


    這個人姓周,目前的滬州首富。


    98年時,華銀係為了拿下陸家嘴中心的這個52萬平方米的整板塊優質土地,曾經請對方幫忙,2003年,這個人差點坐牢,華銀係出資解決了他虛假注冊和挪用上市公司資產的問題,讓這個人避免了一場牢獄之災,還了對方人情。


    2004年,這個人幫某些人去拿pn保險公司的股份,華銀係出手後,因為雙方關係不錯,還請對方斡旋,避免得罪某些人。


    這個人叫周征毅。


    華銀係在98年從日本森大廈株式會社和市政府手裏拿下“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土地時,平均價位僅是820元/平方米,現在已經漲到了9300元/平方米。


    簡而言之,徐騰現在什麽都不做,將地賣掉就能賺到50億元,7年前才花了4.3億元,這裏麵還包括給周征毅1400萬的中介費。


    當然,華銀係做的很絕,當初拿地的那家“新加坡東亞國際置地投資公司”早已注銷,企業法人也去向不明。


    周征毅現在急需項目自保,他犯的事太多,徐騰和徐總搞鼓的“亞太金融信息中心”計劃,就是他急需的護身符。


    這幾天,周征毅一直通過各種途徑,到處打聽徐騰的行蹤,剛確定徐騰到了魔都,住在徐家的馬勒別墅,這就迫不及待前來拜訪。


    這會兒,徐騰剛和夏莉用完燭光晚餐,氣氛很不錯,正準備那啥,聽說這位來拜訪,當然不開心。


    沒辦法,前段時間剛請別人幫過忙,徐騰隻能下樓接客,還將俞亮喊了過來,免得等會兒談崩了,因為他早就從趙丹陽那裏聽說過,周征毅想做“亞太金融信息中心”,哪怕不賺錢,以他的名義來運作這個項目就行。


    這人消息很靈通,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不知道,檢查機關盯住他的真實目標是要順藤摸瓜,所以,沒有人能保他,也沒有任何一個項目能保他。


    這個消息的來源很特別。


    暫時隻有徐總和徐騰、蔣寧遠知情,因為華銀係和這位周首富來往頗多,透露消息的人,希望華銀係離對方遠點,別誤事,別作惡。


    徐騰穿著睡衣下來的,一身紫紅色繡金絲鳳凰團紋的細羊絨睡袍,很貼身,柔軟舒適,還穿著棉皮拖鞋,刻意沒穿內衣,顯示自己已經上床了,臥室裏有美女等著呢,不宜被打擾太久。


    俞亮什麽都不懂,一點不懂,西裝革履,正和滬州首富聊的很愉悅,還就在談“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商業計劃。


    關於這個計劃,俞亮的想法是聯合幾家央企,還有南方的幾家地產商一同建設,聯合投資,分擔風險,最好是在2008以前同步完工。


    這個想法非常有萬科特色,就是追求資金的回籠速度,避免信貸風險。


    滬州首富願意參加聯合投資,好事啊,俞亮很歡迎。


    徐騰笑眯眯的和兩人打個招呼,抬了抬手。


    “徐董事長,冒然來訪,請多見諒,咱們也是初次見麵,一點小禮物,還請笑納。”周征毅這一次是要請華銀係再幫個忙,給他一張護身符自保,當然要送上大禮。


    這位滬州首富籌備已久,出手自然不凡,早就給徐騰準備了一套顧景舟的九頭梅花壺,品相完整,一壺六杯,總計用浮雕的手刻了九枝梅花,故名九頭梅花壺,屬於扁圓壺的造型,別致高雅,氣韻古樸。


    禮物很不錯。


    徐騰很喜歡,把玩一番才讚歎數聲,謝過周征毅。


    “徐董事長,此前周某遇難,多虧貴財團出手相救才能幸免牢獄之災,感激不盡,隻是我這兩年流年不利,最近恐怕又要請華銀係幫忙。”周征毅其實是一個很狂,很狂的人,也就是在徐騰麵前,急於求救,這才顯得格外謙卑熱忱。


    “您但說無妨。”徐騰隻當是什麽都不知道。


    “董事長,周總的意思是想接盤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計劃,由他控股的滬州地產公司牽頭,實際配股和利潤分配還是以我們為主,由他分擔1/3的融資抵押,主持工期建設。”俞亮真的不知道這是周征毅的保命手法,還以為周征毅隻是純粹想提高身價和名氣。


    所以,俞亮很支持這個計劃,用別人的錢賺錢,這當然是最佳的商業合作。


    “哦!”徐騰顯然不會同意,隻是對方還沒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他也不可能將話說的太絕對,“周總的這個禮物確實很高雅,但這個商業合作計劃,我還得再考慮一段時間。其實我來滬州之前,市裏已經派人協商過,有可能會安排國企一同合作,加速項目的推進。具體是直接沽售套現給國企負責,還是繼續拖延一兩年等待新的機遇,我暫時還沒想好,和市領導洽談之後才會做決定。”


    “其實,如果徐董事長願意和本地企業合作的話,我有很多朋友都想參與,隻要您願意信任我,讓我操盤,資金絕對不會有問題。”周征毅信誓旦旦,看起來也確實是很有自信,“利潤分成的問題,您更不用擔心,肯定能讓華騰集團滿意。”


    “好,我會考慮,請您容我多考慮一段時間,畢竟是幾百億的大項目,慎重起見,我還要考慮更多因素。”徐騰就是一個拖字訣,盡量往後拖,最終肯定是要避免和這位周總合作,免得引火燒身。


    “如果您對我開的條件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再談。”周征毅拖不起,他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還有級別更高的檢查機關在調查他,他想了半個多月,現在隻能拿這個項目保命。


    “不急。”徐騰笑的很隨和,不露痕跡,“說實話,我暫時真的不會急於運作,因為我手裏的項目太多,這不僅是我的資金鏈問題,也有我的工作安排問題。這個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商業計劃未必能賺錢,我至少要等到明年的下半年,才會做出最終的決策。”


    “那您不如讓給我來運作吧,具體要多少錢,您才願意轉讓項目?”周征毅急了,這件事不僅關係到他,後麵還會牽連更多人。


    他要是不能在短期內找到一張足夠的護身符,這幫人就會將他踢出局,犧牲他。


    “周總,您這個意思恐怕有點不妥吧?”徐騰隻是笑著,笑的很隨和,也沒有笑裏藏刀的意思,他就是一個大四學生,犯不著到處得罪人,特別是這種快死的人。


    對方是a股的大莊家,華銀係也是大莊家,風格卻截然不同。


    從2000年操盤四十多支科技股開始,華銀係就擅長玩板塊操作,提前幾個月,甚至是一年的時間大量用本金建倉,買入整個板塊的幾十支股票。


    有時是提前知道消息,有時是直接在上層運作,促使某部門出台某些扶持政策,哪怕隻是某部的一個工作會議,出台一些基本沒辦法有效執行的指導文件,也能炒作成一輪a股風暴。


    大量私募資本湧入整個板塊,拉高股價,促使散戶和其他機構跟風,達到一個價位,華銀係的本金先撤走,華銀係旗下管理的上百支私募資金隨後撤離,最後就是散戶和機構被套。


    從2000年的科技板塊,到地產板塊、汽車板、白酒板、中草藥板、水泥板、航空板、鋁材板、電子板、金融板、旅遊板……華銀係都操作過。


    到了2004年,這真的是大熊市,華銀係也沒辦法操作板塊,隻能將大量資金推向實業,大肆投資px化工、煤炭、地產、科技、汽車、稀土等項目。


    確實,華銀係的操作很凶殘,年複一年的屠殺散戶和各路中小機構,但絕無重大的違規問題,既不非法調用上市公司的資產,也不虛假增資,不管證監會怎麽查,都查不出大問題。


    因為華銀係從不缺資本,還掌控著三家證券公司,關係密切的證券公司也有十幾家,曆來都是實打實的硬殺硬捧,不需要弄虛作假。


    a股迄今為止,最接近華銀係的莊家是德隆係,幾百億的資金規模都是靠民間集資,高利貸。


    周征毅的調控範圍也能達到幾十億規模,利用杠杆,操作過一波上百億的資金流,可他的原始資金到底從何而來,那就是真正的原罪了。


    他的原罪很簡單,利用虛開增值稅發票的政策,從98年到2003年,這位滬州首富虛假開設了高達三百多億元的電解銅期貨交易的增值發票,利用政策源源不斷的借調銀行資金周轉。


    表麵上,他沒有從中撈取到利潤,但在這些年裏,至少占用了上百億的銀行資金,今天借,三個月後歸還,甚至連利息都不用付。


    這個招術,最早在92年的粵省就出現過,後來在沿海各省都出現過,並不算是很聰明,這個罪的罪名是很重的,一旦判決下來,基本沒有低於十年的。


    周首富的厲害之處就在於玩了整整五年,知情者眾多,卻沒有人能查倒他。


    上百億的資金進進出出,五年時間讓這位滬州第一黑莊坐擁150億的上市資產,手裏估測還有幾塊很昂貴的地皮和幾十億的現金流,正在滬州積極運作地產項目。


    可惜,誰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件事似乎被人捅了上去。


    周征毅現在非常驚慌,寧可將手裏的所有資本都拿出抵押,也要拿到一張護身符,一張足以讓有關領導為了顧全大局,保他安然無恙的護身符。


    華銀係的“亞太金融信息中心”項目就是最佳的選擇,三百多億的投資規劃,關係到魔都在亞太金融領域的地位,關係到魔都的亞洲金融中心的規劃,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大局嗎?


    周征毅以為華銀係會幫他,因為這塊位於陸家嘴中心腹地的52萬平方米商業用地,最初還是靠他幫忙,華銀係才有機會順利拿下。


    唇亡齒寒的道理,華銀係不會不懂。


    是的,這個道理很容易懂,可這一次,已經有人告誡華銀係不要多管閑事,現在這個局麵很複雜,不會有人追究華銀係當年是怎麽拿地的。


    畢竟這個項目的風險太大,耗資太多,華銀係能搞成就是萬幸,何況華銀係還有芯片、麵板、存儲這三大護身符。


    這個世界很複雜。


    華銀係和那些人一樣,此時就是一腳將周征毅踢出局,送他去死。


    關鍵時刻,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徐騰的笑容很隨和,就像是和朋友開玩笑,婉轉的告誡周征毅,你死不死和我們華銀係沒關係,別影響我們賺錢。


    我們華銀係隻負責賺錢,順便做一個利國利民的大項目,夯實在魔都的人脈,夯實華銀係在中國金融業和地產業的地位。


    周征毅臉色鐵青,原先過來時的那種樂觀心情瞬間破滅。


    現在,誰敢和徐騰當麵撕臉?


    “徐董事長,我自問一直有功於你們徐家,你救我一次,以後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周征毅不敢撕臉,不敢說什麽“唇亡齒寒,同歸於盡”的話,“其實,您父母也知道,我對華銀係仰慕已久,如果你們願意收留我,我一定竭盡所能,為華銀係鞠躬盡瘁。”


    周征毅已經感覺到一種更不妙的危險,華銀係在國內幾乎是尼米茲級的雙航母戰鬥群,僅次於三桶油、四大行、十大軍工之類的頂級央企,縱然遇到魯先生那種級別的人,也能輕鬆應對,不擔心被打擊報複。


    華銀係的消息也比他靈通十倍,上次救他,這次不救他,搞不好是有更厲害的問題,比他知道的情況更可怕。


    這一下,他徹底無法顧及所謂的滬州首富身份。


    “周總,很抱歉,您讓我再考慮一段時間,畢竟是這麽大的生意,涉及到各個方麵,我需要一段時間考慮。”徐騰還是什麽話都不說清楚,也不和周征毅撕臉。


    “您這邊是不是已經有消息了?”周征毅現在已經顧不得“亞太金融信息中心”這張護身符,更關心徐家為什麽不再救他一次。


    “其實也沒有什麽。”徐騰很平靜,示意周首富別太多慮,這就起身準備送客,“大概因為上次替你洗脫嫌疑,有人說了我們幾句閑話,謹慎起見,我們暫時是真的不能再出手幫忙了,抱歉。”


    徐騰撒謊了。


    華銀係有很確切的消息來源,這一次是動真格的。


    某位老派的經濟學家大概是炒股虧空的太狠,憤然一句“中國的a股就是賭場,甚至連賭場都不如”捅上天,惹出了國人億萬散戶的共同憤慨。


    證監會這一整年都很忙。


    華銀係在a股坐莊史上的各路道友、各路馬仔、各路幫凶,今年是抓的抓,判的判,死的差不多了,連華銀係現在都不敢繼續做莊,上千億的本金瘋狂湧入各種實業。


    從px做到麵板、芯片、存儲,做到汽車、化工,甚至連機床、重工、材料都要做,而不是集中一切資本做最賺錢的地產,何嚐不也是華銀係的自保手段,避免受牽連。


    華銀係的這些資本家基本沒人是黨員,集體很怕死,所以,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今年還主動出擊,推出幾個替死鬼,幫證監會應付壓力。


    周征毅送的九頭詠梅壺,目前在市場上至少價值幾百萬,小禮物罷了,徐騰也不打算拒收,和聲細語,嫣然輕笑的繼續寬慰這位周首富幾句,終於將對方送出馬勒別墅。


    回到客廳,徐騰繼續在沙發裏把玩茶壺,隱隱還是有心事,反正華銀係是肯定安全了,一直以來就很守規矩,很隱蔽。


    至於是不是華銀係在壓力之下,將周征毅也推出去送死,誰知道呢?


    反正眾所周知,華銀係去年還曾救這位周首富一次,幫他躲過一次牢獄之災。


    俞亮這位總裁是很精明的,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徐騰,“董事長,這位周首富是不是出了大事?”


    “他有什麽事,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咱們必須繼續遊說滬州領導推進這個亞太金融信息中心的項目,就算是虧錢,恐怕也得盡快建成。”徐騰將手裏的九頭詠梅壺放回去,重新裝好,苦笑一聲,“等我從滬市離開,你就要盡量想辦法開工,資金上要真是調動不過來,就讓趙丹陽想辦法抽調一筆私募資金做專項債券投資。”


    徐騰的意思很簡單,用“亞太金融信息中心”項目在a股發行專項債券,再由華銀係的各家私募基金出資收購,炒熱起來,吸引其他私募和機構認購,隻要能比銀行的貸款利息稍微低點就行。


    這就是掌控金融業的諸多好處之一,融資手法多種多樣,再加上他的首富之名,估計能在兩年裏籌借五十億的專項資金,先撐住這兩年再說。


    這也是華銀係要將這個超級項目交給徐騰和華騰置地公司負責的原因,其實就是借散戶和機構的錢給滬州市辦事,夯實關係,再在別的地方撈錢。


    生意是要這麽做的。


    至於德隆係、周征毅、顧儲軍之流,掌握不了金融機構,難以合法籌集資本,隻能用違規違法的手段聚集資金,那當然就是找死。


    徐總這麽些年,堅決悶聲發大財,堅決不玩這種偽劣招數,正因為徐總太清楚了,這些榜上有名的a股十大黑莊,最後都死的很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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