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政府很聰明的將廢鈔日定在美國總統大選投票的那一天,2016年11月8日,想在全球主流媒體都無暇顧及之時,打一個閃電戰,等美國總統大選塵埃落定,印度也完成了廢鈔,不會給國際金融市場投機者任何可乘之機。


    可惜,可惜。


    華騰公司在印度央行內部有很多情報源,最重要的當然是網絡技術領域的信息采集,將這件事調查的很清楚。


    早在半年前,印度央行就已經在悄悄印製價值十萬億盧比的新鈔,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政府下令廢除舊鈔。


    印度這個國家,很多事情都是有通病,包括軍事在內的大部分對外采購都要求技術轉讓和本地生產,結果,本地生產往往意味著高成本、低質量,在本國鈔票印刷廠的管理上更是漏洞百出。


    印度央行一直是將鈔票設計、印刷工作交給3家外企——美國鈔票公司、英國印鈔廠德納羅集團、德國gdc捷德公司負責,出於所謂的大國尊嚴,又在國內開辦了四家印鈔廠,最主要的一家就是孟買安全印鈔廠——名為“安全”,實則一點不安全。


    印度的新鈔雖然是完全在本土設計,本土生產,但因為缺乏技術實力,從印鈔紙到水印技術、變色油墨的選擇,都還是英國德納羅集團轉讓的那一套東西。


    徐騰派遣的高級合夥人全權負責此事,一直到7月份才將所有事情都查清楚,通過孟買安全印鈔廠拿到了尚未發行的新鈔,然後在華騰高科某部門的協助下,用了最先進的技術仿製母版,在安哥拉的一家印鈔廠秘密印製偽鈔。


    這位高級合夥人最終選擇安哥拉印鈔廠的原因很簡單,一、沒人管;二、這家安哥拉印鈔廠和孟買安全印鈔廠的設備、油墨、印鈔紙、防偽水印技術都來自於英國德納羅集團。


    這裏麵還有一個很尷尬的事情。


    正常來說,一個國家更換新鈔,必然也要對本國銀行係統的所有驗鈔機進行升級,但是,印度連這種技術也嚴重缺乏,銀行係統的所有驗鈔機都是英國德納羅集團提供的,所有的升級也必須由德納羅集團負責。


    這一次更換新鈔時,印度在設計新鈔時,完全遵循老鈔票的防偽密碼和規則,就是換一個花樣而已——除了省一筆升級費用外,印度政府刻意搞一次突然性的換鈔,打擊黑市經濟,根本沒有時間升級銀行的驗鈔機。


    這意味著印度銀行係統的驗鈔機,幾乎不太可能分辨出安哥拉偽鈔和印度的新鈔,唯一的分辨手段是鈔票的編碼。


    所以說,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技術。


    2016年!


    徐騰幾乎無法用語言形容他在這一年的喜悅與收獲,全球經濟的回暖和華銀aig財團淨資產的創紀錄增長,華騰工業4.0的ias體係創立,以及針對日本賄賂智庫機構和國際傳媒的反射鏡計劃,讓國際世界和中國民眾意識到日本的陰險卑劣,這都是最好的回憶。


    至於韓國和台灣自己送上門的三星手機事件、薩德問題、兩岸問題,更是三次神助攻,讓華銀財團及華騰工業聯合體坐收其利。


    然而,時間的流逝並不以徐騰的意誌為轉移,無論徐騰對這一年有多少依依不舍的留戀,這個2016年還是無法阻擋的成為曆史的車輪。


    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他一個人,靜靜的在書房度過,在冬季陽光的映照下,喝一杯好茶,什麽事都不做,就這麽安靜的享受2016年的最後一日。


    這一時,這一刻,徐騰真心覺得這個即將成為曆史的2016年就是他的人生巔峰,不能更美妙了。


    幾天後。


    2017年的第一周,徐騰乘坐專機抵達美國紐約,前往德蘭普大廈拜訪即將上任的德蘭普總統。


    人生啊。


    此一時,彼一時。


    在沒有成為共和黨候選人,沒有在總統大選獲勝之前,德蘭普家族對徐騰是什麽態度,現在又是什麽態度,堪稱是戲劇性的大反轉。


    徐騰並不介意。


    巍峨高聳在紐約上東區42街的德蘭普大廈,金碧輝煌的頂層豪宅,這就是德蘭普總統的生活和家庭。


    徐騰非常了解美國,也非常了解這位即將成為總統的德蘭普先生。


    有人說,德蘭普先生對世界一無所知,愚昧,蠻幹,疾世憤俗……這些都隻是所謂國際主流媒體給他貼上的標簽,在徐騰看來,這隻是一個對美國現狀非常不滿的老年右翼富豪。


    年紀大的老人,要麽像戴維-洛克菲勒那樣,越老越高雅,越紳士,要麽就像德蘭普一樣,越老越頑固,有些自大,有些不講道理。


    這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會有老邁的那一天,慢慢跟不上時代的信息量和變化的趨勢,何況康納-德蘭普先生是科赫兄弟那樣的共和黨人。


    徐騰早已習慣和這樣的老人家打交道。


    當徐騰的座駕和車隊抵達德蘭普大廈時,紐約的媒體,美國的媒體早已搶先抵達,圍堵在街道的兩側,大量的攝像機和電視台記者雲集於此。


    對徐騰來說,美國並不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在露天環境公開露麵的時間越短越好,但他還是和那些被紐約警察隔離開的記者們抬手致意,隨即在小德蘭普和伊維卡-德蘭普夫婦的迎接下,以及特勤局特工的護送中,進入德蘭普大廈。


    在他抵達之前。


    agi安全公司已經和德蘭普家族及團隊交待的很清楚,為了避免被竊聽,所有人都不得佩戴手機,會談室及其周邊三十米內不得有任何電子器材和設備。


    徐騰率領自己的團隊抵達時,所有人的電子產品也都要上繳保管。


    到目前為止,徐騰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沒有見過這位德蘭普總統先生,此番再見麵,雙方都還是很客氣,但在德蘭普先生的身上,臉上,眼睛裏,再也看不到過去的那種敬畏仰慕之情。


    現在,德蘭普先生和徐騰一樣,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男人之一。


    這依舊是一次家族會晤。


    畢竟,兩個家族的關係一直很不錯,相互關照的典範。


    奇怪的地方在於,德蘭普總統還是將自己的兩個兒子排除在會談人員的範圍外,讓他的女婿和女兒參加會談,以及他的首席顧問施蒂恩-班倫。


    德蘭普總統身邊的這個政治團隊,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維爾倫斯-沃坦德和伊麗莎白-福爾摩斯小姐的推薦,特別是伊麗莎白,她對共和黨與美國政治的了解,以及她的人脈都比德蘭普總統深厚的多。


    施蒂恩-班倫是一個例外,他擁有一個非常右翼的網站,並且一直是親自主持這個網站的運作,在美國有著極高的知名度,堪稱是白右翼的極端代表。


    德蘭普總統在競選初期就自行挑選這個人,擔任首席策略顧問。


    關於徐騰支持德蘭普家族,以及支持康納-德蘭普參加競選這件事,在整個美國可能不超過十個人清楚,施蒂恩-班倫並不在這個行列。


    但是,施蒂恩-班倫是一個極度聰明的人,也非常博學,隻是思想有點極端的人,他隻用眼睛觀察,聽語氣就知道,aig集團對共和黨及德蘭普先生的競選支持,很大層度是來自於徐騰的指令。


    這一刻,他忍不住要仔細盯著徐騰多看幾眼,他很清楚,或者說,這一刻更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大財團資本家,也是他立誌反抗的那些人中,最厲害的那一個。


    徐騰能感覺到這種敵意,但他還是很隨性,並沒有急著聊生意的事,而是和康納-德蘭普先生聊一些家庭裏的瑣碎小事。


    幾分鍾後,大家開始討論正事。


    中美關係、稅收、醫保法案、能源政策、朝鮮問題、tpp……!


    康納-德蘭普先生本質上就是一個很憤怒的美國盎格魯-撒克遜裔的白種老男人,對美國的現狀嚴重不滿,同時,他很有錢,很有名,在共和黨缺乏合適競選人的混亂局麵裏,他以一種強勢的態度吸引了茶黨支持者和中下層白種選民,最後在共和黨的基本盤上,通過搶奪五大湖鐵鏽區的搖擺州,一舉獲得更多的選舉人票,最終贏得了總統大選。


    德蘭普先生對美國的現狀非常不滿,但他其實並不確定,該用什麽辦法扭轉這個局麵,改變這個現狀。


    康納-德蘭普先生是一個很成功的美國商人,擁有70億美元的身家,但在德蘭普先生及其家族的心中,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商人,最聰明的資本之神必然是徐騰。


    在這個時刻,雖然在心態上已經不用唯徐騰馬首是瞻,不用再仰視崇拜,康納-德蘭普先生還是主動邀請徐騰前來造訪,像朋友一樣的談一談。


    他們確實是朋友。


    如果沒有這個關係,徐騰根本沒有必要支持康納-德蘭普參加總統大選……至少在德蘭普家族看來,情況就是這樣,在他們心中,沒有徐騰通過aig集團和伊麗莎白-福爾摩斯小姐在幕後協調,他們的父親也無法贏得大選,甚至連共和黨候選人這一關都很難闖過去。


    “毫無疑問,我們有著幾百個問題要理清楚頭緒,但我們是商人,我們還是得用我們最擅長的方式思考問題。”徐騰並沒有急於給出他的建議,反正時間上還是很寬裕的,他這一段時間都會住在紐約。


    即將繼任為新總統的康納-德蘭普先生主動邀請徐騰到美國訪問,可不是單純為了分享智慧和出謀劃策,而是希望徐騰出手擺平美國媒體的那群瘋狗,還有民主黨那群瘋狗,還有共和黨內部的那群瘋狗。


    康納-德蘭普先生真心覺得這個美國已經徹底瘋了,他都是總統了,這些瘋子還在瘋狂的反對他,我艸,沒天理啊!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徐騰隻能答應對方的邀請,親自到紐約,盡力擺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此時此刻,徐騰還是想一想,觀察一下康納-德蘭普這位候任總統人的真實態度,對方到底是不是要和中國搞起,連他都不是很確定。


    國內也一直在建議他抓緊時間到美國走一趟,搞清楚這個問題。


    對於徐騰,德蘭普家族的基本尊重還是有的。


    在徐騰抵達之前,他們特意重新布置了這間茶客廳,將一對鑲嵌金絲的鎏金高背單人沙發椅擺設在靠牆的位置,另外兩側擺設是一對配套的長椅。


    康納-德蘭普坐在正席,徐騰坐在次席,位置稍微偏一點,伊維卡-德蘭普及其丈夫阿什利-庫納坐在父親右側的鎏金沙發長椅上,施蒂恩-班倫則單獨坐在徐騰的左側,中間是一張特別選購的橢圓形白色鎏金茶桌。


    這是伊維卡-德蘭普做的事。


    徐騰一眼就能看出來,隻有女性才會如此心細,很早就重新選購了一套沙發茶桌,以備不時之需。


    他還是先喝一口茶,稍微想一想。


    “當我們接手一家新公司時,首先得製定一個底線目標,至少不能虧損,其次才是長期目標。對你來說,在成為總統之後,你同樣有兩個目標,底線目標是成功連任。我的建議很簡單,如果你想成為最終的贏家,你就必須讓敵人更少,讓朋友更多。”


    徐騰和身邊的康納-德蘭普先生提了一個基礎的建議,“這意味著,你必須盡快找到更多盟友,減少敵人,這樣才能更好的開展工作,追求一個不錯的執政成績,然後成功連任。我相信,對美國民眾來說,他們根本不想得罪任何國家,不想管太多的事,他們隻是需要一份體麵的工作,而不是門衛和清潔員。我知道你很欣賞俄羅斯人,但是,俄羅斯人根本解決不了美國民眾的需求,所以,在棋盤上,我們將俄羅斯的問題先放到一邊去。”


    “那意味著,我們至少可以緩和與民主黨的關係,也可以和共和黨內部大多數的參議員保持良好的合作。”阿什利-庫納在關鍵時刻,為徐騰給予一個助攻,說服他的嶽父不要妄想扭轉美俄關係,做了這麽多年的死敵,不差這四年的任期。


    “參謀長聯席會和陸軍很想解決這件事,和俄羅斯合作解決中東問題,石油公司也希望我們盡快解決isis的問題。”施蒂恩-班倫並不是堅定的親俄派,但在這一刻,他決定站在徐騰的對立麵。


    “中東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已經折騰了這麽多年,不差這一年半載的時間,至於石油公司,伊拉克70%的油田是在我的手中,我都不急,埃克森美孚公司那邊有什麽好急的。”徐騰終於確定,施蒂恩-班倫是真正貨真價實的白右,確實有種族主義傾向,寧可相信斯拉夫人,也不會想和中國合作。


    這人據說很博學,書讀的很多,看來都沒讀什麽好書。


    “現在的情勢很簡單,我剛買了一家地產公司,有一棟內部存在各種犯罪集團的爛尾樓,那我的最佳選擇隻有兩個,要麽賣掉,要麽等一段時間再處理,先將容易處理的業務搞好,因為不管是做生意,還是打仗,我們首先得解決錢的問題。”徐騰和康納-德蘭普先生有著很好的共同語言,他的意思很簡單,處理中東問題要花錢的,在沒有將錢的問題解決之前,別的事就別急著推進了。


    “我們必須先處理資金的問題。”康納-德蘭普先生是一個很不錯的生意人,很快就理清楚頭緒,不管這些人怎麽提建議,沒有錢,中東就是一個永遠處理不了的爛尾樓。


    “相信我,總統閣下,即便是美國,也根本沒有人關心俄羅斯,沒有人真正的關心中東,特別是你的選民,他們要的是解決經濟問題。”


    徐騰繼續給這位總統繼任人打一劑強心針,堅固他的新想法,別管俄羅斯,先處理經濟問題,“所以,問題很簡單了,我們首先要製定目標,底線的第一目標和更高的第二目標。第一目標就是盡可能多的解決經濟問題,創造更多的就業,讓選民看到真實的改善。此外,你的任上需要提名兩位,甚至是三四位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我們必須贏的很漂亮,必須提名最年輕的知名保守派法官。在這兩點基礎上,我們再逐步解決中東問題,最後,我們必須盡可能的讓美國民眾意識到民主黨是蠢貨,他們毀了美國。這四個問題就是底線,總統閣下必須要精力解決它們。”


    “shun,就像我總是要和別人說的那樣,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商人,你總能在最複雜的事情中,找到那些最重要的問題。”康納-德蘭普這位老人家顯得特別高興,雖然徐騰說的這些,他其實比誰都更清楚,他隻是需要一個足夠信任,足夠聰明的人告訴他,你的想法就是對的。


    “現在,我們來談經濟問題。”徐騰並不著急,娓娓道來,“首先,我們要分析美國經濟為什麽變得糟糕了,關於這一點,很多人都說了非常多的理由,民主黨的稅務,北美自貿協議,中國問題,日本問題,德國問題。現在,我來做一個總結。”


    “全球擁有70億人口,如果這些人都和中國一樣,人均gdp接近一萬美元,那這個世界就非常美妙了,美國是最大的獲益國,中國其次,歐洲、日本、韓國,以及中東、俄羅斯和澳洲這些資源出口也將獲益頗豐。”


    “我們的這個理想是對的,但是,美國並沒有讓民眾成為獲益者,恰恰相反,讓民眾成為輸家,美國企業之中,實際上也是一部分獲益更多,一部分受損。”


    “那麽,我們要如何解決美國的經濟問題,答案很簡單,讓更多的美國企業和更多的民眾也成為贏家,我相信政府工作就和管理財團一樣,我們得理清楚頭緒,想清楚最根本的道理,再去解決問題。”徐騰在說這些話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反駁,甚至沒有人插話,因為他是這個領域最有資格說話的人。


    康納-德蘭普先生隻是連續點頭,默默用心的聽著徐騰的建議,聽徐騰如何將複雜的問題梳理清楚,理出最根本的矛盾。


    “為什麽,美國的很多企業和民眾,沒有在這個全球化貿易結構中獲益,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但我們依然可以將問題梳理的更簡單。”


    “實際上隻有一個原因,發展的不平衡。德國是目前世界上第二大的貿易順差國,如果從操控匯率的三個基本原則來判斷,德國其實操控匯率了,但為什麽沒辦法指責?因為歐元匯率的決定權在歐盟手中,整個歐元區的經濟一團糟,而匯率是經濟競爭力的反饋,競爭力強則匯率高,競爭力弱則匯率低。所以,當前歐元的匯率必然要走低,彌補整個歐元區的經濟競爭力不足缺陷,而這就導致德國的產品更具性價比,更便宜,更容易被采購。”


    “最簡單的表現就是在德國和美國處於相同工資水平上,在美國本土采購的汽配零件,價格反而要高於從德國進口的產品,這就不合理了。”


    “中國也是一樣,中國有14億人口,大部分人口還無法適應高附加值的工作,隻能從事低端工作,收入必然微薄,但是,至少有2億人口能從事高附加值的工作。換句話說,中德的問題是一樣的,發展的不平衡。”


    “對歐盟來說,他們需要時間讓南歐、東歐國家重新振作起來,但我認為,歐盟恐怕是做不到了,未來二十年,歐盟隻會越來越糟糕,他們根本沒辦法改革。”


    “至於中國,這就隻是時間問題,十年後,中國人均gdp達到1.7萬美元時,或者是接近2萬美元時,情況自然就會改善。對美國來說,解決中美投資協定是第一大任務,讓美國企業更多的投資中國,讓美國產品更多的出口到中國,同時讓中國企業更多的投資美國,形成一個中美經濟共同體,這就行了。”


    徐騰在中美經貿問題上稍微有點避重就輕。


    “問題在於,中國的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對美國構成的威脅也越來越大,而且,隨著中國的發展,會不會是越來越多的中國商品出口到美國?”施蒂恩-班倫終於抓住這個破綻,迅速反擊,試圖證明徐騰終究是中國人,隻會為中國說話。


    “你必須搞清楚一個基本的世界貿易分類問題,中國主要是向中產階級和低收入階層供應商品,這意味著,中國在美國的出口規模增長有限。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收入的提高,我們以後也不太可能繼續向世界供應低收入階層的商品,因為我們的勞動力成本高了,競爭不過越南和印度。”


    “美國不能去和中國競爭,那意味著,美國得將工人收入水平降低到中國的標準,包括你的稅收政策,土地政策,全部都要跟中國對準,最後是物流和運輸成本問題,美國的西海岸根本容納不了那麽多的工業人口。”


    “對美國來說,最優的選擇是和日本、韓國、歐洲、台灣競爭,將美國過去轉移到這些國家的產業,盡可能多的收回來。在全球主要大國中,中美在經濟、政治層麵是絕對性的互補關係,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在半導體材料和設備領域,日本占了一半,中國必須從日本進口,如果美國產品的質量相同,價格更低,我們為什麽不從美國進口?”


    “美國的石油和天然氣儲備也很豐富,為什麽不能向中國出口?互相給予最多優惠,分享彼此的市場,在政策性和收稅性的操作,盡可能確保出口商品的到岸價格比別人優惠,這就夠了。”


    “中美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單一市場,隻要中美合作,優先保障對方的利益,其次再考慮其他國家的問題,我不認為中美經貿關係存在衝突。”


    “我再舉一個更簡單的例子,中國和歐盟的貿易是平衡,和美國的貿易就不平衡,為什麽不能改一改,讓中美貿易走向平衡,中歐貿易走向不平衡?”


    “台灣、日本、韓國,迄今都還是對中國貿易的順差國,為什麽,這些順差部分不能調整到美國?我個人認為,這才是美國應該競爭的產業,也不會降低美國工人的收入水平。”


    徐騰大致談一談自己的判斷,順便也要提醒康納-德蘭普,“當然,你要注意人口和勞動力資源的問題,美國看似適齡勞動人口多,將黑人青年去掉,你的青年勞動力資源就不行了。我是亞裔,所以,我不會有種族歧視,但是問題客觀存在。我們在美國的工廠,最頭疼就是必須招聘適當數量的黑人,實際上根本就招不到合適的,企業支付了薪水,聘請的員工卻根本不能達到標準,還沒辦法處理。我們的汽車工廠,超過一半的工人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真的很麻煩,這是美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現在的問題很複雜,我們在美國的投資中,金融、半導體、網絡技術、製藥產業更容易招聘到合適的員工,其他都很困難。”


    “我們是否可以吸收更多的拉丁移民?”伊維卡-德蘭普提了一個小建議,“或者是亞裔移民?”


    “不好處理,美國現在不僅需要繼續吸收高技術移民,也需要吸收35歲以下的青壯年勞動力,還要想出策略,教育更多的黑人青年遵紀守法的參加工作……當然,這可能有點難。你們還要意識到,亞裔青年中,移民意願最強烈的往往不是最好的選擇。”徐騰盡量不直接提及宗教問題,但是,在座的都很清楚。


    “我能做的隻是幫助總統先生理清楚問題的根本,給您一些基礎的建議,具體要怎麽做,還是需要您和您的團隊協商出好的辦法。”徐騰其實沒有什麽好辦法,他就隻能這麽說一說。


    禁穆是必然的,如何有遴選的吸收青年勞動力移民,這是一個問題,如何教化黑人青年,這是一個更複雜的問題。


    “現在其實還有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那就是高科技對華禁售,我給你們一個很簡單的數字,我們在歐洲的投資中,至少有700億美元的科研項目都是為了解決美國對華的高科技禁售。”徐騰再提醒康納-德蘭普先生,這個問題也必須處理,當然,這也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在國會內部想要推動這件事的難度很大。


    “我們應該和中國達成一個對美國更有利的貿易投資協定!”康納-德蘭普先生是很老派的美國人,很清楚,有些問題在美國根本搞不定,幹脆抓一個最容易搞定的事。


    他其實將這件事的很大希望都寄托在徐騰身上,指望徐騰遊說中方接受這件事,對美國讓利。


    “單純的讓利是不妥的,你需要兩隻手同時出擊,一手促進中美貿易投資協定,另一手搞定美國內部的出口限製和稅收問題,最終讓美國產品在中國的到岸價低於日韓歐。相應的,你也要保證中國產品到美國的到岸價低於競爭對手,這就是我們必須弄掉tpp的原因。”


    “強者是天然的盟友,也必須結盟,和弱者結盟永遠是給自己增加麻煩,為了牽製中國,不惜傷害自己的國民,不惜向日本、越南讓利,這隻有最蠢的政客才會這麽做。”徐騰說一個最經典的話,這是他和德蘭普家族說過的商業準則,他隻和有實力的家族、企業合作,所以,他永遠是贏家。


    “我真的認為你說的非常正確,強者是天然的盟友,也必須是盟友。我們可以增加新的盟友,可以和中國結盟,讓那些隻想賺美國的錢,還隻會拖累美國的國家都靠邊站,這就是我的答案。”康納-德蘭普並不是第一次聽徐騰說這句話,立即吸收了徐騰的觀點,變成自己的觀點,向他的女婿阿什利-庫納和首席策略顧問施蒂恩-班倫強調這一點。


    “問題是我們如何和中國達成更好的協議,建立更好的關係?”施蒂恩-班倫畢竟是這裏唯一專業搞政治和輿論的,暫時不能挑戰徐騰的權威性時,他必須提醒所有人,特別是總統先生,別傻了,你很難實現這件事。


    “我們首先要讓美國輿論界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中國並不會挑戰美國的霸權,關於這一點,我可以代表政府直接做出承諾。你們要理解,中國的國際政治理想是一種很典型的孤立主義,這是中國政治的一種傳統,潔身自好,隻要自身的利益不受損傷,就不會過問外界的事情。”


    “即便中國的綜合國力和國民gdp超過美國,中國也依然不會試圖取代美國的世界領袖地位,對美國來說,和中國實質性達成盟友關係,就可以借助中國的力量維持領袖地位,唯一的犧牲是適當照顧中國的利益,不去傷害中國的利益。我個人認為,相比美國為了維持領袖地位付出的代價,這簡直是最低成本的方法。”


    “我們是最強的兩個國家,我們可以協商,相互照顧對方的利益,至於其他國家,我們沒有必要管太多。當然,大多數時候,我們還是要顧及其他國家,這就像分蛋糕一樣,美國先切一塊最大的,中國再切一塊,然後歐洲,其他人依次分剩下的。”


    “什麽是國際秩序,這就是國際秩序。歐盟總是希望超過美國,優先切走最大的一塊,或者是和美國平分,即便是實力最不濟的時候,也希望是僅比美國切的小一點點。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這種實力了,還需要靠美國支撐他們切割利益,最荒誕的地方在於,在國際經濟的競爭中,歐盟和日韓一直是美國最大的競爭對手。”徐騰盡量用康納-德蘭普先生這位繼任總統能聽懂的方式,簡單直接的將問題說清楚。


    “這就是我一定要請shun盡快到紐約的原因,我一直說,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看吧,我從未說錯過!”康納-德蘭普很高興的向在場所有人強調,他的決策是對的,先不管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讓徐騰到這裏來,幫他理清楚頭緒,再幫他解決那群已經瘋掉的美國媒體和民主黨,還有那些已經瘋掉的共和黨。


    “我們是商人,我們信奉同一種理念,用同一種思維考慮問題,我們用實力說話,這就是我們的方式。其他人可能不懂我們的想法,但我們是對的,我們總能說服他們聽我們的安排。”徐騰和康納-德蘭普說一說這番話,也是提醒對方,別人暫時不理解你是很正常的,別急,別製造更多敵人,盡可能嚐試說服對方別做敵人。


    “shun,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也都是很成功的商人,如果你是美國人,我一定要邀請你出任副總統,我不是說麥科不好,我是說你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人!”康納-德蘭普先生再度強調徐騰的聰明,強調他們的關係很好,很好,非常好。


    此時。


    徐騰也意識到了,康納-德蘭普先生的詞匯量確實有點問題,誇獎別人的方式翻來覆去就那麽一句話。


    這才多長時間,已經用了五次“聰明”這個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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