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方父,剛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剛醒來,就聽到有人在忽悠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不憤怒。


    “胡說八道,別把我兒教壞。”


    方父趕緊把自己的兒子拉遠,一臉警惕望著李命,道:“你竟然敢自稱聖人,報出名號,你是哪位聖人?”


    眼前的這個少年十五六歲模樣,妄稱聖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年輕的聖人。


    肯定是江湖騙子。


    見李命不說話,方父的麵容就更加得意,道:


    “說不出話來吧,我就知道你是個騙子,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像你這種騙子,我見多了。”


    “你見過哪個騙子騙他讀書?”


    “……”方父一時間啞言,搞不懂這個年輕人到底在幹嘛,的確不像江湖騙子,但是總感覺怪怪哪裏怪怪,道:


    “你到底想做什麽?”


    “別著急,有話我們慢慢聊。”


    李命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枚閃閃發亮的珍珠,將其塞到方父的手中。


    本來還有些憤怒的方父,一下子就平靜了思緒,仔細打量手中的珍珠,越是打量,越是驚喜,這玩意肯定很值錢。


    果然是有錢人。


    於是,他的姿態放地一些,笑道:“剛才我態度可能有些不好,這位兄弟,剛才不是有話要跟我聊聊嗎,盡可跟我說說。”


    他還將李命給拉遠一些,怕李命瞎說,讓他兒子聽到。


    態度發生三百六十度的轉變,讓李命驚訝。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貪圖小錢,目光短淺的人。


    見他的態度也發生變化,李命順勢爬杆,道:“剛才我說的話,你已經也聽到一部分,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其實我隻是聽到你說你是聖人,還聽到你說我兒會隕落。”


    “聽到就好,我說的是實話。”李命也不再跟他兜兜轉轉,直奔主題。


    “這怎麽可能?”方父剛才收了李命一顆珍珠,否則,此時已經跳起來揍他,“你是不是聖人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兒方仲永,可是神童,怎麽可能隕落?”


    “你看那些厲害的人物,比如說孔聖,管子,老子,這些哪一個不是聰慧之人,但是他們並沒有仗著自己的天資聰穎就不讀書;還有孟母三遷,你應該這個故事吧,母親為了兒子好好讀書,搬家三次;你的兒子很厲害,要是你讓他這個年紀好好讀書,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到時候想要啥錢沒有,現在沒有必要急於求成,現在你就應該,就算是窮得叮當響,變賣家產,也得讓他讀書,這樣日後才能住得上像我這樣的空中樓閣……”


    李命比劃一下,一頓說教,然而並沒有用。


    因為他的年紀看起來太小。


    如果換成一個老頭,或者是孔聖現身,方父可能會聽一聽。


    在中年男子的眼中,李命就是個小屁孩。


    他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一個看起來比你小那麽多的孩子,對你說一堆道理,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聽。


    甚至會覺得你說的話狗屁不通,還有些尷尬。


    方父也不惱怒,因為李命有錢,淡淡一笑,說道:


    “這樣吧,我們沒有必要說那麽多,你和我兒子比一場,指物作詩,要是你能勝得過我兒,一切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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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你要讓你的兒子跟我比?”李命望著他。


    “確定。”


    “行。”


    李命剛才還在想如何找切入點,經過他的一番話,終於找到了切入點,這個方父對自己的兒子有著謎一樣的自信。


    如果自己能堂堂能堂堂正正打敗他,那麽情況就不一樣了。


    方父信的是聖人。


    看來我李命,不得不得將聖人這個名諱坐實。


    “仲永,過來一下,你現在跟這個年輕人比試一下指物作詩,記住啊,得讓一讓這個年輕人,別讓他輸得太難堪。”方父得意道。


    “大可不必,小孩你得用盡全力,因為我一旦出手,就沒有你的機會。”李命淡淡開口。


    “哈哈哈。”方父哈哈大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凝視著李命,到底是年少輕狂啊。


    方仲永突然感覺到一股壓力。


    在金溪縣也碰到很多秀才,但是他們都比不上自己,不知道為何在這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的人麵前,竟然覺得壓力山大。


    “你先來,你隨便指物作詩,作多少首都無所謂。”李命道。


    “還是你先來吧。”


    方仲永舔了舔他的小嘴唇,他覺得李命的氣勢很強,就連在旁邊的方父也隱隱感覺到一些。


    身側的少年鋒芒就如同時沉睡的巨龍正在覺醒,隱隱有金澤在他的身上爆發。


    一直在地麵趴著,耷拉著耳朵的黑狗也打起了精神。


    “我說了要是我出手,你將沒有出手的機會。”李命淡淡開口。


    “仲永,你先出手,把他氣勢蓋過去,讓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主動認輸。”方父指了指這裏的環境,道:“你以這裏的環境賦詩一首。”


    方仲永環視四周,瀑布,流水,花園,桃花林,空中樓閣。


    一會兒,一首詩湧上心頭:


    “岸夾桃花蝶浪生,空中樓閣霧畫雲。”


    “飛瀑直流如玉簾,懸空萬丈倒鉤蓮。”


    “山高水長無窮意,江湖再見霸別離。”


    “書中自有無涯路,我自許縹緲人間。”


    賦詩完畢。


    方仲永望向李命,臉上還有些得意。


    “啪啪啪……”方父聽不懂兒子在講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但是感覺好厲害,不斷鼓掌,得意地望著李命,道:


    “該你了。”


    李命愣住,完全聽不懂方仲永講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一個小孩能夠做出地步,的確讓他驚,也不再好挑剔什麽。


    “你要不要再來一首詩?”李命問道。


    “不需要,剛才那首詩足以。”方仲永道。


    “別再拖時間,趕緊來一首詩,我倒要瞧瞧你的文采。”方父也道。


    “我說了我是聖人,你們偏不信,很好,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是聖人的至高境界。”李命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方仲永和方父同時望著李命,道:“什麽境界?”


    李命從容不迫,道:“聖人的至高境界就是筆落驚風雨,書成泣鬼神,你們可得看好,我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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