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芙蘭聽後直接傻了:“麵包裏有石頭?怎麽可能?我們平時做麵包,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石頭啊。”


    樸相河抓起麵包甩她臉上:“西八的你還抵賴是吧?!”


    麵包雖軟,但力量之大,竟把法芙蘭臉上砸出了血,嚇得她驚叫起來。


    樸相河一腳踢開板凳,伸手說:“賠錢,我肚子吃壞了!”


    樸宇鎬狂拍桌子,尖聲笑道:“賠錢!賠錢!”


    “不許欺負我媽媽!”溫蒂一聽到法芙蘭被打,當即抓起麵粉袋從後廚衝出來,將其用力砸在樸相河身上。


    麵粉嘩得散開,樸相河身上本來就髒黏,再加上又圓又胖的體型,被麵粉籠罩後就跟雪地裏的雪人似的,看上去頗為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樸宇鎬笑得前撲後仰,不停拍桌,“哥,你看看你,變成一隻白豬了!”


    樸相河瞪著他:“西八的很好笑是吧?”


    “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樸宇鎬笑得停不下來,笑著笑著,他突然視線一定,指著樸相河腿邊狂呼道,“喂喂喂快逮住她,她跑了!”


    樸相河扭頭一看,溫蒂從旁邊的桌子底下鑽了出去,他伸手一撈沒抓住,被她跑到了外麵。


    溫蒂知道自己打不過大人,當然不會傻兮兮逞強,直接跑出店外大喊求助:“打人了!有沒有士兵叔叔?這裏有壞人打我媽媽!”


    薄暮城雖然有7000名士兵,但一大半要在城牆巡防,沒辦法做到全城無死角巡邏。


    所幸溫暖麵包鋪離昨天的案發地很近,是重點巡邏區域,隔壁街區就有士兵駐守。


    再加上兩母女在這附近人緣很好,當即有熱心人圍過來護住溫蒂,還有人直接跑去找士兵幫忙。


    見此,樸宇鎬陰森地笑道:“咿嘻嘻嘻...有士兵要來了哦~”


    樸相河麵無表情走出店外,對路人的指責視而不見,眼睛直瞪著被人群護住的溫蒂。


    “he~tui!”樸相河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伸出手指朝溫蒂點了三下,眼中若有深意。


    “走了!”他對店內吼了一聲。


    樸宇鎬反正也吃飽了,沒多說什麽,陰笑著跟在樸相河身後,一同離去。


    因為樸相河身上實在太臭了,宛如一個行走的糞坑,大家都不願意靠近,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兩人消失在雪中。


    幾分鍾後,士兵聞訊趕來,治安隊長剛好也在。


    醫生正在給法芙蘭處理傷口,溫蒂在跟治安隊長說明情況:“壞人有兩個,一個很瘦,眼睛特別小,長得也很難看。還有一個是蓬頭垢麵的髒大叔,打人的就是這個髒大叔,胖胖的,身上特別臭,他說我們的麵包裏有石頭,但我們做麵包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石頭。所以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沒錢買麵包的流氓,想要吃白食,故意往麵包裏塞石頭誣陷我們。”


    “流氓?盧戈這家夥,怎麽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治安隊長暗罵了兩句,寫下筆錄,隨口敷衍道,“情況我們知道了,會處理的。”


    說是這麽說,這點雞毛蒜皮的破事他才懶得管。


    反正沒造成什麽損失,影響也不大,就算抓到流氓,最多也就是抽兩鞭子,撈不到任何油水。


    這大冬天的,又恰逢天外來客入侵,哪來的閑心管這種小案子,有這時間,還不如在治安署烤烤火,反正拖著拖著就會忘了,小平民都這樣。


    治安隊長離去後,溫蒂和法芙蘭一起打掃店麵,忙活到下午才弄幹淨。


    傍晚5點,凜冬季的太陽下山早,麵包鋪也即將關門。


    溫蒂將今天沒賣出去的麵包裝到布袋裏,再拿起一瓶奶,說:“媽媽,你先做飯吧,我去磨坊喂貓。昨天那隻貓媽媽生了好多小貓咪,我去給它補充點營養~”


    溫暖麵包鋪從不賣隔夜麵包,溫蒂拿麵包喂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法芙蘭摸摸她的頭,柔聲說:“天快黑了,喂完趕緊回來吃飯。”


    “好~”溫蒂拿著麵包跑向後院,進入磨坊。


    這裏是溫暖麵包鋪儲存小麥、研磨麵粉的地方,非常空曠,溫蒂經常會收留一些流浪貓流浪狗,把它們養在這裏,給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動物提供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傍晚,如血殘陽灑入磨坊,堆砌的原始小麥仿若一顆顆凝固的血晶,磨盤逆光投下巨大的陰影,光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昏暗,地麵也像氧化後的血那般發黑。


    “喵~喵~”溫蒂在磨坊裏探頭探腦,不停學著喵叫,呼喚道,“貓貓,你在哪?來吃飯啦~”


    這隻流浪貓,溫蒂已經喂了半年多,相當熟。


    要換作平時,隻要聽到溫蒂的聲音,它就會跑出來翻肚皮撒嬌,但今天卻沒任何動靜,連一聲貓叫也沒有。


    “貓貓~貓貓~”溫蒂繼續往裏走,心想貓媽媽現在可能在給小貓喂奶。


    這時,牆角的草垛堆動了動。


    她沒好氣地笑了笑,小跑過去:“哎呀,你又亂鑽,上次就找你半天。”


    走過拐角,那個活物呈現在溫蒂麵前。


    沒有貓。


    貓已經死了,大貓小貓都死了,肢體支離破碎地灑在地上,除了關節處還沾著肉,其它地方都被啃了個幹淨。


    樸相河坐在草垛旁,手中正握著半截小奶貓的屍體,他一口咬掉它的爪子,血淋淋地嚼著,隨即吐出嘴裏的骨頭,冷漠地看向溫蒂,懷中血跡斑斑的榔頭露出半截,仿若野獸展露獠牙。


    溫蒂隻感覺寒流自脊背蔓延而下,整個人手腳冰涼,想都不想,扭頭就跑。


    然而剛轉過身,她就跟人撞在一起。


    抬起頭,一張尖嘴猴腮的醜臉正在對她詭笑。


    樸宇鎬握著一塊散發著刺激性氣味的濕布,用力按在溫蒂臉上...


    ...


    昏天暗地,意識模糊...


    溫蒂艱難地睜開眼,視線非常模糊,怎麽也聚焦不起來,什麽都看不清,唯有黑白噪點不斷擴散,猶如溺水者看到的海麵,試圖占據整個視野。


    她想用手撐地爬起來,但不管怎麽動,胳膊都沒反應,隻有鑽心的劇痛傳來,像是有木鋸在關節處拉扯,每顫一下都會讓疼痛加劇萬分,隨之而來的還有極致空虛的無力。


    手...


    胳膊...


    胳膊不見了...


    溫蒂的氣息薄如蟬翼,呼吸間還不斷有血從口鼻嗆出,模糊的視線艱難地看向旁側...


    怎麽回事...


    有一半東西看不見...


    眼睛...


    眼睛少了一隻...


    “咳!咳...”溫蒂不停咳著血,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猶若剛剛從樹上摘落、被人摧殘凋零的樹葉,虛弱地嗚咽著,“媽媽...我想回家...”


    “咿嘻嘻嘻。”隨著尖銳的笑聲,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個人影,樸宇鎬抓住溫蒂的頭發,單手將她拎起——對於一個沒有四肢、隻剩軀幹的小女孩來說,這廢不了多少力氣。


    樸宇鎬每走一步,地上的血線就蔓延更深,他將溫蒂拎上一台血跡斑斑的裝置,這是殺豬用的斷頭閘。


    溫蒂艱難地眨著眼,隱約能看見上方懸掛的閘刀,以及刀刃處閃耀的銳利寒芒。


    一張麵無表情的肥臉出現在視線中,越靠越近,惡臭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濃鬱...


    樸相河幾乎是貼著溫蒂的臉,頭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就這麽麵無表情地打量她。


    “好冷...”溫蒂不停咳喘,口鼻冒出的血嗆得滿臉都是,過度失血讓她的視線出現了幻覺,仿佛看到了昔日憧憬的身影,眼淚順著麵頰流下,吧嗒吧嗒滴落,“行政官大人...救救我...”


    樸相河咧嘴一笑,臉緩緩從溫蒂的視線中移開。


    “哢。”開關啟動的聲音傳來。


    閘刀失去束縛,毫無滯納地斬過溫蒂的脖頸,孤零零的小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落在樸相河腳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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