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後金兵也集結完畢,開始往營寨外進軍。


    這時候明軍的火炮開始遠程打擊,因為距離還遠,準頭還是差些,但是因為密集陣型在,隻要命中,隨便就帶走十幾條人命。


    不過這倒也沒有對韃子造成太大的恐慌,畢竟他們之前跟明軍交戰的時候,也是這樣冒著炮火前進的。


    “給炮團說,現在不要再吝嗇炮彈和火炮,全力急速射,畢其功於一役,贏了還有新炮,輸了也用不著這些火炮了。”


    盧颺對傳令兵說道,片刻之後,火力明顯密集了起來,韃子的傷亡也多了起來。


    從望遠鏡中,盧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被鐵彈帶走的頭顱、胳膊等,血肉橫飛,極其慘烈。


    不過這也能看出韃子的軍隊也確實不弱,如此猛烈的打擊,隊形還沒有散,一步步開始前進到一百步的距離。


    “上麵罩!”


    明軍將領紛紛傳令,士兵開始將麵甲拉下,一百步的距離,韃子弓箭手的拋射已經可以有殺傷力了。


    果不其然,隨後便有箭雨襲來,一些倒黴的明軍士兵手臂和腿腳有被射中,倒地後,便被醫護兵抬走了,後麵的士兵趕緊補上陣型。


    沒傷到髒器,又有酒精消毒,這些受傷的士兵大部分不會死。


    盧颺沒有在意這些,他此時定定的注視著韃子的陣列,因為在那些前進步甲的後麵,盧颺發現一陣煙塵湧起。


    韃子的騎兵動了。


    剛才盧颺還在疑問韃子為什麽不先動騎兵,畢竟騎兵對戰步兵那是有著先天優勢的。


    此時見韃子騎兵動了,盧颺心中大石落地,看來韃子是想出其不意。


    很快,那些前進的步甲紛紛讓出路來,後麵大隊騎兵開始奔騰而出,一百步的距離,騎兵衝鋒也就是幾秒鍾的事情。


    此時盧颺再看新軍的陣列,雖然還保持著陣列嚴整,但是明顯比剛才緊張多了,有些士兵握槍的手也開始發抖。


    ‘騎兵就是這個時代的坦克啊,在沒有機關槍的時代,還是得訓練一支精銳的騎兵。’


    盧颺心中默念,但也沒做任何反應。


    明軍對付騎兵的戰法已經演練多次了,就看能不能在實戰中頂住了。


    果然,在騎兵露出爪牙的時候,明軍已經開始動作了,隻見一排排虎蹲炮露出了黑洞洞的洞口,五百門虎蹲炮隨後便噴射出數萬枚鉛彈石子,如同暴雨般,砸向了那些奔跑的騎兵。


    ‘時機剛剛好。’


    盧颺心中默念,虎蹲炮營沒有等敵人再近到五十步才射擊,當騎兵剛竄出來,他們便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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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颺當初定的條例是對騎兵的開火距離是一百步,以便給後麵的投石機和火槍手留下開火的時間。


    數萬枚鉛彈砸向騎兵陣線,隨後便將那些騎兵掃射一遍,如同一條死亡之線,將衝在前麵的韃子騎兵一掃而空。


    韃子騎兵明顯一滯,不過後麵的韃子因為慣性依然在衝鋒。


    “這東西隻能打一次,兄弟們衝啊。”


    韃子那邊有不少人都認識明軍的虎蹲炮,他們知道這炮隻能發射一次,所以一個個開始有恃無恐的衝擊起來。


    不過他們話音剛落,隨後空中又飛來一顆顆瓦罐,然後在他們身邊炸裂。


    明軍的投石機開始運作了。


    這種瓦罐要比火炮殺傷力更強,因為它是可以爆炸的,其實它是一種大號的手榴彈或者說就是炸藥包,炸開後的瓦片和其中的石子鐵珠殺傷力驚人,而且巨大的爆炸聲,也讓那些訓練有素的戰馬驚慌不已。


    一輪炸彈洗禮之後,有不少受驚的馬屁開始四散而去,有的甚至帶著馬主人。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韃子這次一次就壓上了兩萬騎兵,兩輪攻擊之後,仍然有大隊的騎兵後續湧來,不過因為前麵的死馬屍體和攻擊,速度迅速的降了下來。


    伴隨著爆炸聲,火槍手也開始射擊,因為馬匹速度太快,他們沒有采用傳統的三段擊,而是直接三排齊射,又是數萬枚鉛彈轟擊,給騎兵造成了猛烈的打擊,所有的進攻在距離明軍十步的距離上戛然而止。


    看著前麵倒下的萬餘戰馬,後麵的騎兵開始逡巡不前,在短短半分鍾的時間裏,近萬名騎兵死傷,後麵的騎兵難以承受這樣的傷亡。


    “二哥,還得衝啊,那些明軍火槍手裝不了彈了,一旦近身,他們的火槍就成了燒火棍,現在不是考慮傷亡的時候,趕緊讓剩下的騎兵衝鋒。”


    皇太極看的明白,但是用騎兵來當炮灰打開缺口的戰法,實在是太奢侈了。


    這個戰法是皇太極提出來,大小貝勒也都同意,紛紛將自己看家的騎兵貢獻了出來,好盡快跟明軍近身混戰,不過這時候看到死傷如此巨大,一個個都猶豫了起來。


    不過代善也能看得明白,若是讓明軍再次裝彈,那之前死傷的騎兵真就是白死了。


    “衝衝衝,誰也不能留後手了,隻要騎兵衝過去,那步兵隨後就到,近戰,那些明軍根本不是對手。”


    代善下了最終命令,然後親自帶著騎兵衝鋒。


    “長矛手壓上!”


    不過趁著後金騎兵猶豫的檔口,明軍的長矛手按照預定方陣開始壓上,弓箭手開始拋射,掩護火槍手退後裝彈,而明軍的擲彈手也做好了準備,好在騎兵撞擊長矛手之前給他們最後一擊,降低騎兵的速度,減少長矛手傷亡。


    萬餘騎兵呼嘯而來,這次明軍火力減弱了不少,隻要弓箭手和投石機在進行火力輸出。


    這次有代善等人親自帶隊,大小貝勒隨軍衝鋒,韃子騎兵士氣異常高漲,麵對明軍的弓箭,根本沒有減速。


    明軍長矛手緊張的列隊迎敵,擲彈手紛紛點燃自己手中的手榴彈,再給長矛手爭取最後的時間。


    “扔!”


    一聲令下,數百枚手榴彈在明軍陣前十幾步的距離上集中爆炸,瞬間將衝鋒的騎兵一掃而光,也遲滯了騎兵的攻擊速度。


    不過明軍也隻是多了片刻喘息的時間,隨後便是大隊的騎兵衝出爆炸產生的迷霧,朝著長矛手撞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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