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林霽塵都在後山洞府中安靜閉關。


    除了跟看守弟子要過幾次藥草後,便再沒有鬧出任何動靜。


    不過甄少明也很耐得住性子,他依舊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安安本本地帶著分壇弟子每日上課、修煉,就好像真的什麽事也沒有。


    但很多弟子則沒有甄少明這般耐心,逐漸躁動,就連汪自如也似乎等不及了。


    “老大,別等了吧,再等下去,弟子們都壓製不住了。”


    “慌什麽,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們是可以不急,可以壓製體內血脈,可那些弟子們可不行,一旦發作,必然暴露。”


    “這...”


    “哎呀老大,不能再等了,那林霽塵這幾日都在閉關,根本不管我們,我們還怕什麽?”


    “再等等,再等等,我始終心神不寧。”


    ....


    又是幾日過去。


    這一天,後山看守弟子突然找到甄少明,說林霽塵留下口信,下山尋藥去了,短則十幾天,長則兩三月。


    聽到這一消息,甄少明大喜,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又強忍了兩日。


    直到第三天夜晚,還是沒看到林霽塵蹤影,他終於讓汪自如開始行動。


    很快,大量分壇弟子趁著夜色偷偷下山,由汪自如親自帶領。


    就在他們剛到山門時,一道身影擋住了他們去路。


    汪自如心神緊繃,臉色慘白。


    可當他看清擋路之人麵貌後,又如釋重負,長鬆口氣,緊接著又滿臉凶惡,厲聲嗬斥。


    “柳韓賓!你他媽的想嚇死人啊!誰讓你出來的!”


    見來人不是林霽塵,汪自如放下戒心,立刻變得凶神惡煞。


    而身後的弟子們也都麵露不屑,顯然都沒把這位三長老放在眼裏。


    柳韓賓看著他們這一幫人,臉上露出不忍之色,苦口婆心地勸阻道:“汪長老,別再一錯再錯了,你這是要將所有分壇弟子都毀於一旦啊!”


    汪自如雙目圓瞪,怒罵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這是讓弟子們快速提升修為,你這迂腐之人懂什麽,趕緊滾蛋!”


    “我不能再看你墮落下去,那換血之法,乃邪門歪道,你們和魔修交易,是自取死路,當懸崖勒馬,及時悔悟啊!”柳韓賓痛心疾首道。


    然而汪自如卻根本聽不進半個字,還譏笑道:“柳韓賓,你就是個窩囊廢,你當初被宗門調到這裏,都三十年過去了,你看看你,修為還是止步不前,若是繼續不思進取,你這輩子都沒法出頭!”


    “而我們就不同了,隻要將修為提升上去,等明年的分壇大選,我們定然可以一鳴驚人,到時候宗門也一定會再次器重我等,將我們調回去,宗門的資源何等磅礴,豈是分壇可比的,這裏就是養老之處,不思進取者,隻能在此淪為塚中枯骨!”


    汪自如說著臉上露出向往之色,道:“我被調來這裏才十年不到,甄長老更是隻調來了兩年,可我們的職位卻都超過了你,你還不覺得羞愧麽?再過幾日,怕是很多弟子都要超過你了,你混吃等死,別拉著我們,所以趕緊滾!”


    柳韓賓被說得低下腦袋,是的,他原本是分壇總長老,可因為修為卡在瓶頸不得寸進,便被後來的甄少明跟汪自如追了上去,自己淪為了三長老。


    若是正常修煉,他必然會羞愧難當,也會更加刻苦加入大家的修煉之行。


    但問題是,汪自如他們那所為的變強之法,卻是一門邪術啊!


    想到這,柳韓賓原本羞愧的心瞬間又變得平靜沉穩,他一字一句吐道:“爾等靠這種方式變強,本長老不屑為之!”


    “你再說一遍!”


    汪自如怒了,拔劍就要殺人。


    好在這時甄少明出現在了現場。


    “柳長老,你錯了,無論什麽方式,隻要能變強,就是好方式,在這修仙界,沒人會在乎你是正是邪,隻要你夠強,就沒有人敢輕視你,實力,才是根本所在!”


    甄少明淡淡開口,眼中滿是對實力的渴望和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柳韓賓咬著牙道:“你們可知道,你們的換血之術,是那些魔修到處濫殺無辜,取那些童男童女的心頭血所得,你們這是在助紂為虐!”


    “放肆,我等又不曾亂殺無辜,那些血乃別人所為,與我們無關,我們隻是在他們手上購買而已。”汪自如狡辯道。


    柳韓賓冷笑,道:“你們明知道這些血的來曆,卻不聞不問,還大肆購買,致使那些魔修為了利益更加瘋狂的屠戮他人,你們還敢說跟你們無關?”


    “夠了!”甄少明失去耐心,寒聲道:“本長老沒工夫和你辯論,趕緊滾回去看守分壇!”


    “甄長老,你...”


    “你是想你妻兒都被你逼死麽?”甄少明放出大招。


    柳韓賓瞬間拳頭繃緊,額頭青筋爆鼓,他很想反抗,可一想自己的結發妻子以及可愛女兒,他隻能再次忍讓。


    “罷了,罷了...”


    柳韓賓徹底失望,鬆開拳頭。


    甄少明滿意一笑,道:“這就對了,放心吧柳長老,隻要等明年我們被調回劍宗,你妻女就會平安無事的回到你身邊的。”


    柳韓賓聞言木楞的點了點頭,隨後如行屍走肉般轉身往回走。


    甄少明和汪自如對視一眼,皆露出得意之色,隨後他們再無顧忌,帶著弟子們飛速下山。


    柳韓賓扭頭看了眼他們的背影,終是深深歎了口氣,絕望道:“當初宗門調我坐鎮分壇,希望我能夠庇護分壇弟子,讓劍宗香火在月華州延續,卻沒想到我這般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入歧途,劍宗長老在上,弟子柳韓賓愧對宗門呐!”


    說著,柳韓賓跪下朝劍宗方向叩首磕頭,他其實很想改變現狀,但把柄被人掌握,實力又不如甄汪二人,所以無論他怎麽努力也無濟於事。


    柳韓賓突然想起林霽塵,可隨即又露出厭惡之色,感歎道:“那林霽塵,本完全可以出麵解決這一切,可他身為劍宗弟子,卻根本不管分壇死活,對分壇不管不顧,唉,我就算找上他,他也未必願意出手,這等人,怎麽配成為掌門高徒,真是可笑啊...”


    就在他自怨自艾之時,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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