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非立和寧子恒一驚一乍的時候,他們身後的位置上,坐著一位不起眼的男生,長相普通但並不醜,小小的眼睛銳利有神。


    等到前麵的倆人開始翻高數課本,男生的按了一下手機,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出教室。


    集體自習的地點選在了一處空教室多的教學樓,走廊間很是空曠,彌漫著淡淡的咖啡味道,運動鞋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保險起見,男生上了兩層樓,才在廁所給蘇白打了電話。


    “白哥,有情報。”


    “啊……什麽?”


    “寧子恒,果真是用心險惡。”


    男生簡要複述了一遍,又把錄音發給蘇白。


    專業得像個潛伏多年的間諜。


    “好的,我知道了。多謝多謝,改天帶你上分。”


    “上分就免了……害,我也是看他不爽,你跟夏哥多般配啊,他寧子恒是個什麽妖怪,輪得到他來反對?”


    蘇白不喜歡占小便宜,好兄弟幫他打聽東西,他當然不能虧待。


    幾番推脫後,對方還是答應了,靦腆地笑了笑,旋即掛掉了電話。


    “誰啊?”遊戲語音裏,李浩然問。


    “於澤成。422寢室的,前幾天剛被我策反,是爸爸安插在寧子恒小團體裏麵的奸細。”


    “……厲害了,不是,怎麽真有人跟著那個傻狗混啊?”


    “其實沒多少,經曆了軍訓的洗禮,腦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來子恒兄是個傻麅子,他們已經答應在周三晚上的班長正式選舉中給我投票,剩下的幾個巴結著寧子恒的,多半是圖他吹噓的那點資源。”蘇白頓了頓,“其實也沒什麽資源,害,就是家裏有幾個在本地當小官兒的,覺得自己很有能耐,就是腦子有點大病,丟到三和人才市場打一個月工就治好了。”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你讓我緩緩。”李浩然咀嚼了半晌,突然驚呼,“你要當班長?什麽時候決定的?”


    軍訓後要重新選班委,李浩然下意識地認為基本都是原先的臨時班委繼任,想不到蘇白居然在謀劃著搞個大新聞。


    “就前幾天吧,我私下把能爭取的都敲定了,現在寧子恒就是個光杆司令,除了幾個看不清形勢捧臭腳的,其他人都已經是爹的小弟了。”蘇白有點得意地念叨著,“要不是我讓他們演一下,今晚的集體自習,能有五個人去就不錯了。”


    “喔尻,原來你早就……”李浩然一副拍案驚奇的語氣,“牛蛙牛蛙,傻兒子,你這搞顛覆的功底也太絕了,要不要考慮去非洲弄個土皇帝當當?”


    “然後作為素材加入通遼可汗的奇葩小國係列嗎?”


    “焯,絕了!”


    寧子恒當然不是什麽討人喜歡的貨色,喜歡舔輔導員已經很減分了,居然還試圖搶別人的女朋友,蘇白毫不費力地就贏得了群眾的擁戴。


    這是人民的選擇。


    也就剛開學的時候大家互相不熟悉,才能讓他當幾天班長,事到如今給他擼下來,對蘇白而言容易的很。


    亞當老師給他心愛的布偶貓貓擦完屎回來了,乍一聽兩人的對話,忽然興奮:“怎麽了?你們要組織罷課?我要享受額外的假期了?”


    “……罷課個鬼啊,這裏又不是髪國。另外,請不要總是期待莫名其妙的假期,敬業點,亞當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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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是怎麽回事?”


    “簡而言之就是,我們的輔導員是個事兒賊多的憨批,而我們的班長又對她言聽計從,為了同學們未來四年的大學生活質量,我決定篡位班長,取而代也。”


    出於文化差異,亞當沒怎麽聽懂,隻是聳肩:“好吧,無所謂了,快開快開!”


    十一點多,蘇白下線,去洗了個澡,然後脫光光在床上打滾,思考該如何處理寧子恒這檔子事兒。


    實話說,他覺得寧子恒關於夏江月的算計很幼稚,而且肯定沒啥用,但蘇白見不得別人算計夏哥。


    他想起讀小學的時候,有幾個村裏跑到市區借讀的男生,特別野,幾次三番往夏江月桌洞裏丟髒東西,毛毛蟲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屎殼郎和蜘蛛。


    蘇白跟他們打了一架,沒打贏,那時候蘇白年紀尚幼,而且沒去三和人才市場進修過,鬥毆技術屬實費拉不堪,一打多沒贏麵的。


    於是蘇白請教白女士,白女士推薦蘇白帶那幾個野孩子去蘇白的小姨開的恐怖屋裏玩。


    那一夜,恐怖屋的員工們爆發出了此生的巔峰演技,將自己扮演的恐怖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堪稱逗瓣評分九點七。


    經曆了奧斯卡之夜,野孩子們再也沒敢騷擾過夏哥,甚至見了蘇白就牙齒打顫。


    寧子恒不僅算計夏哥,而且對她有非分之想,蘇白覺得是時候敲打他一下,免得他再搞事情。


    這老哥滿腦子騷想法,性格結合了校園做題家的幼稚和社會老油子的卑劣,賊欠揍。


    當然,寧子恒目前尚未搞出什麽實質性的動作,但蘇白是喜歡未雨綢繆的,尤其是涉及在意的人,把不妙的苗子掐死在源頭,就像對線後期大核的時候前期多喊打野來抓,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思索良久,蘇白給諸葛打了個電話。


    秒接。


    那仿佛被閹了二十年的、充斥著騷浪賤的公鴨嗓響了起來:“哦~我親愛的小白白,你居然會在這個時間問候我,充分證明了你和小月月目前還沒有……”


    “別廢話,有正事兒。你再幫我調個課唄?”


    “嘖,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發生了什麽。”


    “……你別管。”


    “誒~我偏要管!你得給我說清楚啊,不然我才不幫你。”


    “……”


    該說諸葛的嗅覺還是很敏銳的,沒辦法,隻好把事情的原委給他講了一遍。


    “好家夥,現在的學生戲這麽多啊?”諸葛給聽樂了,“話說,我覺得你可以找個機會揍他一頓,我幫你喊人,隻要別太張揚,他也隻能吃啞巴虧。”


    “那太便宜他了。”蘇白摩拳擦掌,“我聽說寧同學體育課選了散打,你給我調到他那個班裏,再幫我給任課老師打個招呼……俺尋思,對付賤骨頭,就得每周打一次。”


    諸葛愣了半晌,十分佩服地感慨:“還是你狠。”


    於是,次日下午。


    西區體育場,武術教室。


    望著意外出現的蘇白,寧子恒錯愕地挑了挑眉毛,尋思著課程的薇信群裏沒他人啊,難道是臨時調劑來的?


    不管了。


    寧子恒走向蘇白,露出和善的假笑:“呦,你也選散打啊。”


    “對啊,本來是上籃球課的,想打你,就換了一下。”


    “……”


    空氣突然安靜。


    “好了好了,都別吵吵了,過來集合!”


    任課老師出現了,是一個眉目凶悍、個子很高的女人,自我介紹說曾經是全國女子散打冠軍,當過兵,退役之後做過一段時間安保,年紀大了轉行做教學。


    同學們紛紛感到稀奇,選課的時候覺得散打好玩還能鍛煉就選了,想不到居然是女老師。


    蘇白則是驚愕地張著嘴巴,倒不是覺得女老師不能教散打,而是因為……


    這阿姨以前就是給白女士當保鏢的。


    疏忽了啊!


    早知道就看一眼任課老師是誰了,白欠諸葛一個人情啊。


    不過,既然是熟人,就更好辦了。


    隻見蘇白嘴角瘋狂上揚,湊到寧子恒旁邊,熱情地摟住他的肩膀。


    “你要幹嘛?”寧子恒本能地感到恐懼,淦,這個逼力氣好大。


    “好兄弟,既然是同班同學,等下咱們就一起練習吧。互相幫助,促進提高。”


    “呃……散打課很好拿分的,除了一千米的必考項目之外,隻要把動作做到位了……”


    “嗨呀!你怎麽滿腦子都是分數分數的,能不能有點追求,來都來了,那當然是學點真功夫。”


    說著,蘇白將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嚇得寧子恒腿發軟。


    老師讓大家脫掉鞋,上了麵積很大的地墊,做熱身運動。


    隨後講解教學安排。


    前四周都是教授基本動作,主要是步法和直拳、勾拳、擺拳。


    這堂課教起手架勢和直拳,照貓畫虎倒是簡單,重點是練習。


    “兩兩一組對練,自由組合,組合好了去那邊拿拳套和護具。”


    聽到“對練”倆字兒,寧子恒心頭一顫。


    壞了。


    正想逃走,又被蘇白攬住了肩膀。


    “想逃?”


    “哈哈哈……那個,我覺得咱們在體格上差距比較大,我還是換個對手吧……”


    “別啊,身為班長,就要勇於挑戰自我。”蘇白活動著另一隻肩膀,語氣很溫柔,“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麽專業選手……也就省級青少年組拿過名次吧!”


    “?”


    糾纏之間,其他人都找好小夥伴了,於是寧子恒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蘇白搭夥兒。


    蘇白拉著他來到了武術教室的角落,地墊的邊緣處。


    一看就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寧子恒舉著長方形的硬海綿護具,瑟瑟發抖,瞅著老師四處遊蕩,眼睛一亮,大喊道:“老師,我想去洗手間!”


    “去你大爺,懶驢上磨屎尿多,給我憋著!”


    同學們發出一陣哄笑,寧子恒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望著慢條斯理往手上綁拳套的蘇白,感覺自己像個獵物。


    他惱羞成怒,顫著嗓子故作鎮定:“哈,這就是你的格局啊,有人追你女朋友,就動手?”


    蘇白皺眉:“你好像覺得,追別人的女朋友是很光榮的事情?”


    “談不上光榮,公平競爭嘛。你們也沒結婚吧?”


    “好!說得好,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蘇白二話不說,照著他麵門就是一拳。


    噗通!


    一聲悶響,擁有別致三觀的寧子恒同學,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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