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鬱心蘭絕望的時刻,耳邊忽然聽到劈啪幾聲脆響,隨即,人就被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陣旋轉之後,耳側響起一道低柔如大提琴般的聲音,“你沒事吧?”


    睜開眼,赫雲連城那張神情冷峻的臉就出現在她的眼簾,腳下也感覺到了穩實的大地。


    赫雲連城半途見到險情,發覺馬車上是鬱府的徽標,忙趕去求援,在聽到她的呼救聲聲後,心都不自覺地收緊,好在……她沒事。


    見她沒暈,赫雲連城眸中露出幾分讚賞,隻是覺得懷中的嬌軀抖得厲害,放手隻怕她會摔倒在地,反正這裏沒有外人,不必講那些個虛禮,便半摟半抱地扶著她。


    這時離斷壁已經隻有幾步之遙,馬匹帶著馬車一頭栽了下去。鬱心蘭聽著馬匹地嘶叫聲,和車廂撞到山壁上的碎裂聲,舒緩的心跳又變得瘋狂起來……好險、好險,她剛才離死亡真的隻有一步之遙啊。


    心情一鬆,人就卸了勁,無力地往“牆”上一靠,隨即感覺這麵“牆”僵硬了起來,鬱心蘭不解地抬眸,這才發覺,她居然把赫雲連城當成了“牆”,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懷裏。


    鬱心蘭大窘,慌忙推開他,退後幾步,斂祍萬福,“多謝公子相助。”


    赫雲連城沒有還禮,實際上,他非常想笑。


    紫菱花了一早上為鬱心蘭精心梳理出的優美的、薄如蟬翼的雲鬢,在馬車中甩得風中淩亂、釵簪鬆斜,再配上她故作鎮定卻難掩羞窘的表情,實在是太有喜感了。


    不過,赫雲連城知道女孩兒麵皮薄,忙將右手虛拳放在唇邊輕咳幾聲,將笑意強壓下去。


    如果鬱心蘭沒有就著陽光投下的身影,看到自己那跟雞窩有得一拚的發型的話,也就會慢慢鎮定下來,可偏偏被她發覺了自己的窘境,還是當著自己的未婚夫婿的麵……血色一下子衝上了俏臉,這會兒如果有個地洞,估計她都會鑽進去了。


    赫雲連城忙轉過身,令自己的侍衛將蕪兒帶過來,讓蕪兒幫小姐重新梳理一下。


    等這兩個男人走遠幾步,鬱心蘭才恢複了點常態。那種高難度的雲鬢在這野外自然是無法梳理了,蕪兒為小姐梳了一個反綰髻,插上一隻金鑲寶石的花簪和一隻金步搖。待整好妝,鬱心蘭發覺遠處僅見赫雲連城一人,那名侍衛已不知去向。


    赫雲連城察覺她們走近,轉回身來道:“請鬱小姐稍待一會,我吩咐賀塵去辦些小事。”


    鬱心蘭點了點頭,覺得幹站著不是個事兒,便輕聲問,“聽說你病了。”


    赫雲連城眸中升起一股暖意,“沒事了,多謝小姐記掛。”


    其實後麵這句是正常的客套話,可赫雲連城說出口後就覺得別扭,微微覺得羞赧,鬱心蘭也不知怎的俏臉一熱,別過了眼看風景。


    幹等了約摸一刻鍾,賀塵的身影從斷壁下竄了上來,麵色凝重地在赫雲連城耳邊輕聲嘀咕幾句,雖然四人站得很近,可鬱心蘭就是聽不見賀塵說了些什麽,但他會從斷壁下上來,定是與她有關的吧?


    赫雲連城仍是戴著那半邊銀質麵具,冷峻的俊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聽完賀塵地稟報,隻是示意他退到一旁,向鬱心蘭道:“我跟賀塵帶你們過去吧,隻是時辰不早,不能慢慢而行,一會要請小姐與我共乘一騎。”


    鬱心蘭知道這裏離官道不知有多遠,便低聲道:“有勞公子。”


    赫雲連城扶住她的纖腰,輕輕一用力,便將她送上馬鞍,自己隨即飛身上馬,一提馬韁,當先而行。蕪兒本是有些羞澀,可見小姐都不在意了,也隻好袖著臉坐在賀塵的鞍前。


    馬匹跑得不急不緩,赫雲連城的心卻跳得極快。剛才情勢危急沒有多加注意,這會兒才發覺掌下的纖腰不盈一握,柔弱得仿佛一用力就會斷,少女清清淡淡的蘭香不斷地往鼻子裏鑽,讓他想專心想些事情都不能夠。


    鬱心蘭的心思卻放在之前的險情上,尋思了半晌,幽幽地問,“剛才賀塵在下麵查到了什麽?”


    赫雲連城的眸中劃過驚訝,沒想到她一介深閨女子竟能聯想到這些,原本他是不想讓她害怕,才不說,現在卻可以告訴她,“馬車被人動過手腳,隻能往右轉彎。不過動得很巧妙,隻是將車轅前的一根橫梁斬斷再重搭,想往左轉就會卡住。從官道一直往右,就是這片斷壁……現在,說是撞斷的也可以。對了,你們的馬匹是怎麽受驚的?”


    鬱心蘭想了想道,“方才在官道邊遇上了蜂群,似乎,蜂群不會主動攻擊無關的人。”


    赫雲連城淡聲道:“現在蜜蜂的確多。”


    他心中已經明了,這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謀殺,無外乎就是要懷中小女人的性命,可恨的是很難找出證據。他情不自禁地將手收緊,將嬌小的人兒摟入懷中,無比希望婚期能早日到來,這樣,他才能時時刻刻保護她。


    鬱心蘭也在想著同樣的事情,剛才赫雲連城的意思,車轅處的斷痕可以被推給在斷壁處的撞擊,不能當成證據,那麽能證明這場陰謀的,就是誰將蜂群引到鬱府車隊了。


    赫雲連城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鬱府不是他能插手的地方,隻能派人暗訪,這樣要的時間會很長。在這之前,他的未婚妻的安全,得派個人保護才行。細想了一遍人選,輕聲道:“一會兒看到須救之人,就救下吧。”


    鬱心蘭微微一怔,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不過還是將這話記在心裏。


    快到官道之時,赫雲連城和賀塵都跳下馬來,牽著馬走。


    王夫人還在原地“焦急又驚慌”地指揮家丁四處尋人,鬱玫和鬱琳一人扶在一邊,袖著眼眶安慰,“母親,您別心急,四妹吉人自有天向,不會有事的。”


    鬱心蘭遠遠聽到,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諷地輕笑,揚聲道:“母親,蘭兒沒事,讓您掛心了。”


    王夫人和鬱玫這回是真的驚慌了,傻傻地看著赫雲連城一瘸一拐地牽著馬越走越近,那在馬背上淺笑盈盈的,不正是毫發未損的鬱心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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