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成敗在此一舉!”龜隱老人從懷裏取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隻藍色藥丸,一口吞下去。


    這是龜隱派的秘藥,名為金戈鐵馬。


    服用之後能加速氣血運行,壓榨出身體最大的潛能,提高刺殺成功率。


    但這藥也有副作用,加大使用者的心髒負荷,讓龜隱老人本就不好的心髒雪上加霜。


    不過龜隱老人不乎,他因為年齡和心疾的原因洗手多年,這次重操舊業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想了想,他幹脆又倒出一粒“金戈鐵馬”吞了下去。


    龜隱老人從背上抽出一柄細劍,手指輕輕撫過劍身。


    龜隱派的功法與體修類似:無法操控法寶,所以他也有一件武器。


    此劍名為“破靈劍”,長三尺半,通體烏黑,底部最粗處僅有拇指粗,尖端細如發絲,由精鐵、精金、烏石等多種材料煉製,堅硬無比又足夠柔韌,是破開修士防禦的極佳武器。


    龜隱老人自幼進入龜隱派,每天萬次出劍,早已掌握了破靈劍的習性,真正可以做到手出閃電,劍刺飛蚊的地步。


    破靈劍冰涼如水,劍尖微微顫動,仿佛迫不及待要飲血一般。


    眼看李錚越走越近,龜隱老人屏息提氣,雙足抵於樹幹,隻等他再靠近一點就來個蒼鷹搏兔,一劍穿心!


    這時李錚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對天上的侯謹招了招手。


    侯謹緩緩降落,“怎麽了?”


    “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跟蹤、偷窺我們?”李錚說道。


    侯謹怔了怔,四下觀望,除了不遠處有一棵大樹,入眼空無一物。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誰能跟蹤我們?”


    “這倒是……”李錚也不敢肯定,“不過我曾經是一名獵手,有這種直覺。”


    侯謹想了想,神情慢慢嚴肅起來,“那我們小心點,小心無大錯。”


    眼看兩人站在伏擊圈外說話,偏偏不往前走,龜隱老人有些著急,服用秘藥之後,他心跳得厲害,保持撲擊的姿勢已有半刻,血行加速,肌肉打顫,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眼看要堅持不住。


    就在這時,胸口傳來一陣絞痛,龜隱老人暗叫不好,心絞症偏偏在這個時候犯了!心跳如擂鼓,呼吸艱難,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那我們走吧。”侯謹取出酒葫蘆,喝了一口。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撲通”一聲,從樹上掉下一個人來。


    侯謹和李錚都嚇了一跳,以他們的修為,居然感覺不到附近有人!


    李錚拿出玄天棒,小心地往前走了兩步,見一名老者手捂心口躺在地上,臉上表情極為痛苦。


    “是凡人?”侯謹脫口道。


    兩人都不能從老者身上感受到絲毫靈力。


    李錚盯著地上看了一會兒,有些拿不準地道:“他好像發病了。”心下卻有些疑問,這人怎麽在樹上待著?


    既然是一名凡人,兩人多少放下戒心,侯謹走上前,低頭問龜隱老人:“你怎麽了?”


    龜隱老人費力地抬起一隻手,指著兩人,“救……”


    他知道現在隻能求助於眼前這兩個人,不過心裏打定主意,一旦恢複過來一定要把兩個人都殺了,是他們害自己心絞症再犯的!


    龜隱老人隻說了一個字,這下倒讓李錚和侯謹誤會了,兩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侯謹手裏的酒葫蘆。


    “他要喝酒?”侯謹錯把救聽成了酒字。


    龜隱老人一聽,張嘴想要說不,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李錚遲疑道:“他這個樣子,喝酒不好吧?”


    “我這可是靈酒!”


    侯謹一副很懂行的神態,“他區區一介凡人,能喝上咱的靈酒算是祖上積德了。上天有惻隱之心,那我就救他一救吧!”


    說著侯謹把酒葫蘆遞到龜隱老人嘴邊,“老頭兒,張嘴。”


    “喝你個大頭鬼!”龜隱老人氣得眉毛直跳,偏偏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個字,好容易張口吸了一大股冷氣,差點閉過氣去。


    侯謹見龜隱老人雙唇緊閉,對李錚道:“他張不開嘴,你幫他一下。”


    龜隱老人一聽,拚命把頭歪向一邊,李錚趕緊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開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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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謹趁勢把酒倒進龜隱老人口中,這可要了他的老命,他感覺像吞了十把刀子,從嗓子一直劃到胸口,頓時呼吸急促,臉上湧起一片潮紅。


    李錚和侯謹蹲著看了半天,隻見龜隱老人有出氣沒進氣,眼看要不行了,對視一眼,同時問道:“怎麽辦?”


    龜隱老人感到體內生機飛逝,鼓起餘力,手指自己胸口,牙齒又蹦出一個字:“藥……”


    他隨身帶有急救藥物,就是怕哪天心絞症犯了用來保命,之所以開始沒這麽做,是因為懷中還有一隻乾坤袋害怕暴露,現在迫不得已,活命要緊。


    不過龜隱老人手指動作太過細微,侯謹和李錚根本沒注意到,隻聽他說了一個字:“要!”


    “還要?”李錚吃了一驚,“這酒這麽管用嗎?”


    “定然是他喝了有效果,所以還想再來點。”侯謹分析得頭頭是道,他提起酒葫蘆,給李錚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個掐嘴,一個灌酒。


    龜隱老人拚力掙紮,卻哪裏掙得過兩個人,被一通猛灌,酒都溢出來了,衣服胡子濕了一大片。


    幾大口酒下肚,龜隱老人臉上血色褪盡,青黑的血管從皮膚上浮起,像一條上岸的魚一樣打起了擺子。


    “他怕是要不行了。”李錚歎了口氣。他雖然可以對修士凶狠,但對普通的凡人始終抱有悲憫之心。


    侯謹也歎氣道:“我們盡力了。”


    這時,龜隱老人忽然驚坐而起,眼神明亮,蒼白的臉色紅潤異常,兩隻手在身邊摸來摸去,好像在尋找著什麽。


    侯謹訝道:“咦,又活過來了?”


    李錚搖頭道:“恐怕是回光返照。”他親眼見過父母臨終時忽然清醒,甚至能下地走路的樣子,知道眼前這老者已經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我的劍呢?我的劍!”龜隱老人絕望地大喊道。


    “什麽劍?”李錚和侯謹對望一眼,都覺得這老者怕是瘋了。


    “我鈤你先人個板板!”


    龜隱老人發出絕望的怒吼,“咣當”一聲倒在地上。


    李錚伸手探了探龜隱老人的鼻息和脈搏,沒有一點反應。


    “這事有點蹊蹺!”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一介凡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在樹上!


    侯謹也覺得奇怪,但老者身上完全沒有靈力散逸,總不能說要對兩人不利吧?


    兩人正準備離開,忽然一陣風吹過,樹枝搖曳,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從樹上落下,直直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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