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兄弟去殿後和組織老百姓,現在咱們已無路可退。”江東表情猙獰地對謝承瑞說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狹路相逢勇者勝!”謝成瑞重複了一遍,哢嚓一聲將手槍上膛,親自帶隊去了。


    隊伍以所能行進的最大速度開始衝鋒,爭取在小鬼子重兵合圍之前突出一段距離。


    “噠噠噠……”


    弟兄們在廢墟中跳躍,將攔路的小鬼子打死或擊退。


    往前推進了幾公裏,離江邊已經很近了。


    “轟!”


    突然一個炮彈在街道上炸開,兩個衝鋒的兄弟被高高拋起,跌落在廢墟上後失去了意識。


    王老虎連忙帶人把傷員拖到了隱蔽的位置。


    正當大家尋找打、炮的地方時,一輛小鬼子坦克攔在了街道正中央。


    “轟!”


    坦克又打出了一炮,炸得身邊的碎石木屑到處飛舞。坦克上的13毫米機槍在噴吐火舌,所有衝鋒的火力都被壓製住了。


    小鬼子的坦克一馬當先,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在坦克的後麵跟著百十個貓著腰的小鬼子,他們和坦克一起慢慢的向前推進。


    “他娘的!”江東這是第一次在戰鬥中遇到小鬼子的坦克。


    一輛坦克就壓製住了己方的火力,江東恨的咬牙切齒。


    “讓我的兄弟上吧,我們對付小鬼子的坦克有經驗!”謝成瑞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江東身邊。


    江東看向謝成瑞身後的十幾個教導隊兄弟,有三個人手裏拿著火瓶,想來就是他們一直留著對付小鬼子坦克的。


    教導總隊此前在紫金山、孝陵衛等地防守小鬼子,他們對付小鬼子的坦克比江東更加有經驗。


    戰事緊迫,江東也不拖泥帶水,“看你們的了!”


    謝成瑞朝身後點了點頭,三個兄弟就從街道兩側向小鬼子的坦克靠近。


    王老虎、江東和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看著,隻要敲掉小鬼子的坦克,大家便有機會一鼓作氣衝過去。


    “掩護!掩護!”江東看到有小鬼子步兵發現了在接近的弟兄,提醒所有人火力掩護。


    子彈乒乒乓乓的打在坦克上,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隻撂倒了兩個跟在坦克後麵的小鬼子步兵。


    三個拿著火瓶的弟兄接近坦克100米範圍了。一個兄弟躲在廢棄小樓的二樓上,手裏的火瓶已經點燃,隻等待小鬼子的坦克接近。


    40米,二樓的兄弟扔出了手裏的火瓶。然而運氣不好,也沒有判斷準確,火瓶在小鬼子坦克前兩米的位置燃燒。


    那個弟兄正在點燃第二個火瓶,坦克的炮口已經轉了過來。


    “轟!”


    早已搖搖欲墜的小樓被坦克一炮轟塌,那個弟兄被深深的埋到了碎石瓦礫堆裏。


    街道左邊的兩個兄弟趁著小鬼子炮管轉動的間隙,前後扔出了兩個火瓶。


    小鬼子坦克的一邊履帶被順利點燃了,但是駕駛坦克的小鬼子是一個老兵。坦克的履帶在瓦礫堆裏麵前後蹭幾下,燃燒的火焰就熄滅了。


    “日他姥姥!”謝成瑞錘著牆罵道。


    兩個兄弟已經再次將火瓶點燃,有一個人剛剛站起身,坦克的機槍手早早卡住了位置,那個兄弟的身上爆出一團團血花,身子抖了幾下就倒了下去。他手裏的火瓶在地上碎開,火油將他的整個身體點燃。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


    僅存的一個兄弟拿著兩個火瓶從廢墟中躍下,他的身體在空中被小鬼子的步兵打中,沒有能夠掉到坦克上麵,火油將他的身體也化成了一團火焰。


    小鬼子的坦克仍然隆隆的在往前麵開,似乎是為了泄憤,坦克駕駛員將履帶碾過地上正在燃燒的國軍弟兄屍體。


    那英勇的兄弟瞬間就被幾噸的坦克壓成了一堆碎肉,坦克的履帶上血淋淋地沾上了兄弟的組織。


    江東等人被小鬼子坦克的行為氣得目呲欲裂,腦門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日你娘的小鬼子,殺我兄弟!”


    有一個紅著眼的教導隊兄弟從廢墟裏麵衝出,端著槍直直的衝向小鬼子坦克。


    被小鬼子坦克碾壓的戰友在平時和他十分要好,看著戰友成了碎肉,他便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


    隻是血肉之軀如何能與鋼鐵對抗,他的身體被坦克機槍手打出了四五個血洞,死前仍然在地上拖著殘軀向坦克發起衝鋒。


    衝鋒兄弟的慘烈讓江東和謝成瑞冷靜了下來,單憑血肉之軀是很難靠近小鬼子坦克的。


    “老羅,帶著你的人上,一定把小鬼子坦克給我炸掉!”謝成瑞流著淚對身後一個兄弟說道。


    老羅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微笑,笑容裏好像隻有坦然。


    他和另外四個人把後背的行軍被子拿下來,邊上的教導隊弟兄紛紛擰開水壺往被子上澆水。


    直到看到教導隊的弟兄們拿來一個炸藥包,江東才明白他們要做什麽。


    炸藥包被交到了五個人中最年輕的一個戰士手裏,老羅對他說道:“小安,你跑得快,我們在前邊給你擋子彈!”


    名叫小安的戰士可能還不到20歲,他把炸藥包緊緊地抱在胸前,笑著向老羅點頭。


    謝成瑞一一和老羅他們握手擁抱,江東聽他似乎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老羅他們五個人從大街右側的廢墟接近坦克,江東讓所有的弟兄開槍掩護。


    接近到距離坦克100米,他們的前麵已沒了任何可以藏身的位置。


    老羅五人從廢墟中一躍而出,排成一條直線向著近在眼前的小鬼子坦克猛衝過去。


    班長老羅是第一個,年輕的戰士小安在最後。


    “噠噠噠……”


    小鬼子坦克的機槍手開火了。


    一團團的血霧在老羅的前胸炸開,他的整個身體依然保持著向前衝鋒的姿態。


    那被水打濕了的棉被,並不是為了防彈,而是為了泄掉小鬼子13毫米重機槍子彈的穿透力。讓子彈不至於穿過第一個兄弟再打在第二個人身上。


    老羅倒下去了,他身後的四個人踩著他的屍體仍然奔向坦克,義無反顧,似下山猛虎,也像飛蛾撲火。


    前麵的四個兄弟都已經倒下去了,抱著炸藥包的小安突然從最後衝出來。


    短短100米的距離,四個平時照顧他嗬護他的哥哥為他擋下了所有子彈。現在他們還在沒有死去,大睜著的雙眼仍然在看著小安,看著他將小鬼子的坦克送上西天。


    “噠噠!”


    坦克的機槍隻響了兩聲便沒了動靜,四個兄弟用血肉耗光了機槍的彈夾。


    一發子彈打在了小安右胸口上,他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心中隻有一個聲音:炸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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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過四五米,小安抱著拉開引信的炸藥包撲到了小鬼子坦克下麵。


    “娘!”


    小安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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